9所谓眼神
正文
“那个……我不知道这水里有人，对不起！”我立刻打叠起一个抱歉的笑容，我自信自己这时候的表情一定显得无比真诚，就如同扔石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差劲最后悔的一件事。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件差劲且让我无比后悔的事。因为下一秒钟，一张湿漉漉的脸就飘到了我的眼前。
“原来小妹妹的名字是小真~~”西索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喂……你凑得太近了吧。
西索的五官一下子放得很大，我甚至可以看得清他并不长的睫毛上细细的水珠。不得不说西索很奇怪，化了浓妆还毫无顾忌地下水捉鱼，若是妆花了不是很可怕么。等等，他的妆怎么一点也没花。脸色还是铺满白粉般的苍白，脸颊上的星星与泪滴也完好无损。莫非他用的是高级防水化妆品，看不出来这小丑对这些还蛮讲究的。可我马上便发现这根本不是妆的问题，这根本就是……
“呵呵呵~~小真~~~你看我看得蛮认真嘛~~~”西索玩味地笑了起来，这毛骨悚然的笑声让我登时收回思绪，话也一下子结结巴巴起来：
“没……没，我只是看你其实没有化妆……恩，皮肤挺好的……”天呐，说出这话的同时我的内心开始不停咆哮，似乎有几万只豪鼻野猪狂奔而过——我特么在说些什么啊！！！
西索显然愣了一下，接着眯起眼睛：“哦~？”
“不，不是，”冷静下来，不要乱说话了，我在心中默念，努力平静下来：“我的意思是我本来以为你脸上是化妆，没想到……”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心说为什么我要和西索讨论脸上化没化妆的问题啊！
“没想到什么？”西索似乎没打算放过我，他接着我的话问道。与此同时他将脸往后移了一点，但没等我松一口气，他的手指却轻轻滑过了我的脖子。
我能感到一滴汗从脸上滑过。
“没想到您的妆是贴上去的……”我强迫自己不闭上眼，而是直视着他一脸真诚地说道。
如果说刚才脑补的场景是秋风扫落叶，这一次便是纯粹的冬风吹过了。连西索似乎也被冰冻了一下。当然，只是一小下。
这个变态迅速从疑似冷笑话的气氛中脱出，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的手指仍然没离开我的脖子，我只能僵硬着身体看着他。
“你~会用念？”他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果断摇头：“念是什么？”这时候别说我不会念了，我就算会也会装不知道。低调永远是活命第一大准则。
西索看了我两秒，一字一句地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败给他了！没想到变化系不仅说谎厉害，测谎也一流。
“好吧，我不会。”我气馁地说。
“那弄坏我扑克牌的东西是什么~？”
“……化……化学药剂。”我有一点结巴，却不敢再乱说。那的确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化学药品，西索在攻击我时并没认真，所以扑克牌上也没有施加念力，这样一来才被我捡了便宜。
西索依旧看我两秒，将手指从我脖子边移开，自言自语地说：“是么，真有趣。”
在他移开手指的同时，我迅速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小杰他们的方向奔了过去，边跑边在心中吐槽：变态的世界真是没法理解，思维跳跃如此迅速，笑点也莫名其妙！
也许以后我会后悔当时跑得太快，没有听到他最后那句轻得仿佛要消失在空气里的自言自语：
“轻薄的假象坏掉了么？这么容易便被看穿了呢……呵呵，真有趣……”
若是抛开考试的心情，这场寿司大战实际上还是非常有意思的。即使我已经告诉小杰四人寿司真正的样子，他们仍然弄得乱七八糟。
雷欧力这次虽然将寿司的形状捏对了，但竟然将鱼刺留在了寿司里边，最后仍然第一个被门淇秒掉。小杰减小了寿司的体积，却仍然得到了门淇“和403号”一样的评价。酷拉皮卡的寿司卖相很不错，却因为选错了鱼而有着一股子臭味，最终也没逃脱被门淇扔掉的下场。奇牙就更加不用说了，这个臭屁的孩子根本就不愿意按我说的做，他仍然孤注一掷地呈上了红酒虾仁饭团。
我看他空手回来的时候得意地用眼神告诉他“叫你不听我的”，奇牙偏了偏头，轻声哼了一句，一脸不屑：“考官没品我也没办法”。
可是，笑归笑，我的寿司也被门淇毫不留情地扔掉了，评价是：“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难吃的东西，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界的战斗机。”我一脸黑线地走回烹饪处，装作没有看到奇牙挑衅的目光。
最终门淇仍是拍了拍肚子一脸嫌弃地宣布考试结束，考生无人合格。
考生立刻全部沸腾了。大家早已憋着一股子怨气与怒火，本来忌惮着门淇的考官身份不敢发作，如今一听没有一人合格，便都破罐子破摔，说什么都不依了。
门淇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她摆出一副“我是考官你赖我何”的臭脸，似乎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合甩菜刀的准备。
我早已知道尼特罗会来解决这个问题，故毫无心思参与到那一群愤怒的考生中。这么想着，我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尽量消失在门淇的视线里。退后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身后传来了一道目光，我僵了一下，没敢回头。
我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道能让我起鸡皮疙瘩的目光来自于——西索。
有一种“似乎被变态盯上了”的错觉久久萦绕着我。
果然，尼特罗会长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解救了众考生。托他的福，大家获得了一次重新考试的机会。水煮蛋的考试方式很直接，评定方式也明确，考试途中也没出现什么违背原始漫画的剧情，于是几个小时后，通过第二场考试的50人登上了尼特罗会长的飞船，前往第三次考试的地点。
只有一点让我觉得想不明白。第一场考试时通过考生人数明显少于漫画20人，而到第二场考试时通过人数竟又增加了8人。想减少便减少，想增加便增加，毫无规律可循，是想完全打乱我的预测么？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后边的考试剧情改变得会更加厉害。当然，这是后话了。
上了飞艇后，精力充沛的小杰和奇牙立刻四处跑开，玩起了冒险游戏。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的脸上则写满“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如此精力充沛”，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气场低迷地找了个地方打算休息。我怜悯地看了一眼不怀好意跟上去的东巴大叔，转身朝餐厅走去。比起冒险和休息，我认为补充能量才是最重要的。
5分钟后，我的想法发生了大大的改变。
提供给考生的餐厅里只有两个人在吃东西。
我走进去的时候，西索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旁边的钉子男则将头磕嚓磕嚓地转了360度。
补充能量什么的无所谓吧，还是休息最重要。我望天。
走出餐厅时我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回休息大厅的时候我碰到了坐在窗边聊天的小杰与奇牙。小杰看到我时便大声招呼我，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坐着。
“你们看！好厉害啊！像宝石一样！”小杰指着飞艇外边兴奋地说。
我顺着他的手向下看去，地面上的灯光一闪一闪，在这黑夜里确实美得如同灿烂的星辰。抬起头看天空，反而一颗星星也没有。天与地仿佛倒了过来一般，只是不知道天堂与地狱是否也是一样。
“呐，奇牙，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小杰趴在窗台，问奇牙，他的眼睛仍然盯着窗外的景色。
“杀人。”银发少年双手托腮，回答得毫不在意。
“两个都是？”
奇牙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有趣！这样认真追问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小杰的表情相当认真，似乎没有看出奇牙的笑点。奇牙有一丝无奈，他开始解释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他说：“我不想让别人安排我的人生……”
不想让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么……我又何尝想让别人安排我的人生……
奇牙用夸张的口气讲述着自己成为猎人后的打算——把家人逮捕，卖一个好价钱！小杰一边听一边尴尬地笑着。我看着看着也突然想笑了。
把重要的亲人逮捕么？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我要杀了他。”我低声说。
小杰与奇牙一愣，双双看着我。
“那个人，我想找的那个熟人，不是逮捕这么简单，我会杀了他的。”我喃喃地说。
小杰从没见我说过这样的话，他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奇牙盯着看了我一会，突然不屑地笑了起来：“切，说笑吧？”
我看着奇牙，他的眼里写满嘲讽。
“为什么？”我咬住下嘴唇，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恼怒。
“我见过那些委托我杀人的家伙，他们的眼神可跟你完全不同。那种发自内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眼神，你没有。”奇牙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想否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猛然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去，我脑海中有一点缺氧的感觉。
“不好么？”奇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慢下脚步，他接着说：“就是因为讨厌那种眼神，我才不想当杀手。”
我脚下一滞，然后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
跑开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灿若星辰的点点光芒，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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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不知道这水里有人，对不起！”我立刻打叠起一个抱歉的笑容，我自信自己这时候的表情一定显得无比真诚，就如同扔石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差劲最后悔的一件事。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件差劲且让我无比后悔的事。因为下一秒钟，一张湿漉漉的脸就飘到了我的眼前。
“原来小妹妹的名字是小真~~”西索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喂……你凑得太近了吧。
西索的五官一下子放得很大，我甚至可以看得清他并不长的睫毛上细细的水珠。不得不说西索很奇怪，化了浓妆还毫无顾忌地下水捉鱼，若是妆花了不是很可怕么。等等，他的妆怎么一点也没花。脸色还是铺满白粉般的苍白，脸颊上的星星与泪滴也完好无损。莫非他用的是高级防水化妆品，看不出来这小丑对这些还蛮讲究的。可我马上便发现这根本不是妆的问题，这根本就是……
“呵呵呵~~小真~~~你看我看得蛮认真嘛~~~”西索玩味地笑了起来，这毛骨悚然的笑声让我登时收回思绪，话也一下子结结巴巴起来：
“没……没，我只是看你其实没有化妆……恩，皮肤挺好的……”天呐，说出这话的同时我的内心开始不停咆哮，似乎有几万只豪鼻野猪狂奔而过——我特么在说些什么啊！！！
西索显然愣了一下，接着眯起眼睛：“哦~？”
“不，不是，”冷静下来，不要乱说话了，我在心中默念，努力平静下来：“我的意思是我本来以为你脸上是化妆，没想到……”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心说为什么我要和西索讨论脸上化没化妆的问题啊！
“没想到什么？”西索似乎没打算放过我，他接着我的话问道。与此同时他将脸往后移了一点，但没等我松一口气，他的手指却轻轻滑过了我的脖子。
我能感到一滴汗从脸上滑过。
“没想到您的妆是贴上去的……”我强迫自己不闭上眼，而是直视着他一脸真诚地说道。
如果说刚才脑补的场景是秋风扫落叶，这一次便是纯粹的冬风吹过了。连西索似乎也被冰冻了一下。当然，只是一小下。
这个变态迅速从疑似冷笑话的气氛中脱出，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的手指仍然没离开我的脖子，我只能僵硬着身体看着他。
“你~会用念？”他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果断摇头：“念是什么？”这时候别说我不会念了，我就算会也会装不知道。低调永远是活命第一大准则。
西索看了我两秒，一字一句地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败给他了！没想到变化系不仅说谎厉害，测谎也一流。
“好吧，我不会。”我气馁地说。
“那弄坏我扑克牌的东西是什么~？”
“……化……化学药剂。”我有一点结巴，却不敢再乱说。那的确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化学药品，西索在攻击我时并没认真，所以扑克牌上也没有施加念力，这样一来才被我捡了便宜。
西索依旧看我两秒，将手指从我脖子边移开，自言自语地说：“是么，真有趣。”
在他移开手指的同时，我迅速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小杰他们的方向奔了过去，边跑边在心中吐槽：变态的世界真是没法理解，思维跳跃如此迅速，笑点也莫名其妙！
也许以后我会后悔当时跑得太快，没有听到他最后那句轻得仿佛要消失在空气里的自言自语：
“轻薄的假象坏掉了么？这么容易便被看穿了呢……呵呵，真有趣……”
若是抛开考试的心情，这场寿司大战实际上还是非常有意思的。即使我已经告诉小杰四人寿司真正的样子，他们仍然弄得乱七八糟。
雷欧力这次虽然将寿司的形状捏对了，但竟然将鱼刺留在了寿司里边，最后仍然第一个被门淇秒掉。小杰减小了寿司的体积，却仍然得到了门淇“和403号”一样的评价。酷拉皮卡的寿司卖相很不错，却因为选错了鱼而有着一股子臭味，最终也没逃脱被门淇扔掉的下场。奇牙就更加不用说了，这个臭屁的孩子根本就不愿意按我说的做，他仍然孤注一掷地呈上了红酒虾仁饭团。
我看他空手回来的时候得意地用眼神告诉他“叫你不听我的”，奇牙偏了偏头，轻声哼了一句，一脸不屑：“考官没品我也没办法”。
可是，笑归笑，我的寿司也被门淇毫不留情地扔掉了，评价是：“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难吃的东西，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界的战斗机。”我一脸黑线地走回烹饪处，装作没有看到奇牙挑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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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立刻全部沸腾了。大家早已憋着一股子怨气与怒火，本来忌惮着门淇的考官身份不敢发作，如今一听没有一人合格，便都破罐子破摔，说什么都不依了。
门淇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她摆出一副“我是考官你赖我何”的臭脸，似乎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合甩菜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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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让我觉得想不明白。第一场考试时通过考生人数明显少于漫画20人，而到第二场考试时通过人数竟又增加了8人。想减少便减少，想增加便增加，毫无规律可循，是想完全打乱我的预测么？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后边的考试剧情改变得会更加厉害。当然，这是后话了。
上了飞艇后，精力充沛的小杰和奇牙立刻四处跑开，玩起了冒险游戏。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的脸上则写满“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如此精力充沛”，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气场低迷地找了个地方打算休息。我怜悯地看了一眼不怀好意跟上去的东巴大叔，转身朝餐厅走去。比起冒险和休息，我认为补充能量才是最重要的。
5分钟后，我的想法发生了大大的改变。
提供给考生的餐厅里只有两个人在吃东西。
我走进去的时候，西索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旁边的钉子男则将头磕嚓磕嚓地转了36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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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时我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回休息大厅的时候我碰到了坐在窗边聊天的小杰与奇牙。小杰看到我时便大声招呼我，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坐着。
“你们看！好厉害啊！像宝石一样！”小杰指着飞艇外边兴奋地说。
我顺着他的手向下看去，地面上的灯光一闪一闪，在这黑夜里确实美得如同灿烂的星辰。抬起头看天空，反而一颗星星也没有。天与地仿佛倒了过来一般，只是不知道天堂与地狱是否也是一样。
“呐，奇牙，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小杰趴在窗台，问奇牙，他的眼睛仍然盯着窗外的景色。
“杀人。”银发少年双手托腮，回答得毫不在意。
“两个都是？”
奇牙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有趣！这样认真追问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小杰的表情相当认真，似乎没有看出奇牙的笑点。奇牙有一丝无奈，他开始解释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他说：“我不想让别人安排我的人生……”
不想让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么……我又何尝想让别人安排我的人生……
奇牙用夸张的口气讲述着自己成为猎人后的打算——把家人逮捕，卖一个好价钱！小杰一边听一边尴尬地笑着。我看着看着也突然想笑了。
把重要的亲人逮捕么？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我要杀了他。”我低声说。
小杰与奇牙一愣，双双看着我。
“那个人，我想找的那个熟人，不是逮捕这么简单，我会杀了他的。”我喃喃地说。
小杰从没见我说过这样的话，他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奇牙盯着看了我一会，突然不屑地笑了起来：“切，说笑吧？”
我看着奇牙，他的眼里写满嘲讽。
“为什么？”我咬住下嘴唇，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恼怒。
“我见过那些委托我杀人的家伙，他们的眼神可跟你完全不同。那种发自内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眼神，你没有。”奇牙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想否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猛然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去，我脑海中有一点缺氧的感觉。
“不好么？”奇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慢下脚步，他接着说：“就是因为讨厌那种眼神，我才不想当杀手。”
我脚下一滞，然后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
跑开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灿若星辰的点点光芒，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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