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泣血 第四十九章(结局)修
又是一年春来到!
扶桑立国一百七十二年春,挟北齐归降之余威,兵破新月,收九州天下为一统,幕万千黎民为一国。
不久前,继中原七雄兵破之后,扶桑、新月、北齐三国鼎立的僵立局面,再度被彻底打破。仅仅历时一年,扶桑新帝挥师北上,战战捷报。自此,新月与北齐尽皆成为过去,远久的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出!
俗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的发展趋势造就了当今天下,只留下一个一统的江山,一个一统的霸主,扶桑。千百年夙愿,终是得偿。放目远去,万万里江山,三国争霸,早已挥别过去,迎来一国独尊。千百年的战乱,也已经兵刀止消。
这一天,天蓝耀目如碧玺,白云飞滚如大浪。春风飞过五洲四海,又荡回天下大地。而就在这冷风凛凛的清晨中,“轰”的一声雷鸣,那震碎天地的钟鼓声,响彻大地。
从皇宫内出发,一道道带着火热气息的喜讯,以扶桑国紫都为中心点,朝着中原大地飞扬掠去。晨钟暮鼓,擂鼓喧天,惊天动地,震慑宇内,覆盖这万万里山川之九州。
十里红绸铺满地,大红灯笼满都城。金龙起舞,凤凰于飞!
春风飞荡,荡起无边的豪情壮志。这激昂的一天,昭示着它不仅仅是新年的第一天!这一天,它同样是扶桑的封后大典,帝后大婚之喜之日!
不久前,刚举行了称帝大典的扶桑国都百姓,在这日上,再度欢腾无限,涌上街头,兴高采烈的迎接那比称帝大典还隆重几分的封后大典。本就因为新年开始就欢腾的扶桑国都百姓,在今日,气氛更是达到了至高顶点。纷纷从家中涌出来,走上街头,欢喜无限,挤得扶桑的国都是水泄不通!
新年喜,封后喜,更是那联姻隐世之人尊上的姻亲之喜,三喜合一,使得各地的官员,降臣,宗族,也无不飞马而来参加扶桑的封后大典。见证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历史奇景!
冰凉的春晨,于此刻,偏偏渲染出一派琉璃似火的翻滚热浪!
热火朝天的呐喊声,议论声,更是比比皆是,堪比那震天的锣鼓声,刺破天际!这不,摩肩接踵,声浪盖耳,三人一小聚,五人一大聚的声论会,正讨论得火热······
“唉唉,老黄你看,这大街上,真真是热闹啊,有好多人瞧着都是面生的很,怕是很多外地来的啊!老子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大场面呢!”
“切,包子李,说你是个乡巴佬你也别不承认,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样的废话也只有你才讲的出来!”
“哈哈哈哈,老黄啊,今天你这话可就说对了,老李有时候就是脑残了点,谁不知道我们皇上即将迎娶的皇后有多大的本事儿啊!那不仅是人长得漂亮,美得跟个天仙似的,就单论那武功和势力,嘿,都是一等一的!咱们皇上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咯!你看看这看不到尽头的百里红妆,数数这瞧不清数目的大红灯笼,再瞧瞧这大街小巷上被抹了金粉的红砖绿瓦就知道了,今天这街上的人要是不多,说没有外地人啊,那才是真真的怪喱!”
“唉唉唉,我说茶老徐,你说话就好好说,但不要挤着老子啊,老子乡巴佬怎么了?老子是没啥学问,瞧不出什么道儿,可这也不妨碍老子瞧热闹啊!”
“谁愿意挨着你,挤着你了,大过年了,瞧你身上还是一身油烟味,包子味,谁会来买啊!切!”
“嘿,茶老徐,我说你今个儿早晨是饺子元宝吃多了,撑着,还是胀着了?一大早的就来找老子晦气,你想打架是吧!来啊,来啊,老子可不怕你!”
“哎哟,好啦,好啦,你们几个也都别争了,我说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整天除了逛窑子还懂什么?还想在街上闹事呢,也不擦亮眼睛瞧瞧今个天儿是什么日子!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咱们的皇后啊,换人啦!还被弄去和亲了呢!”
“哟,哟,哟!我说这是谁呢!老远就闻到一股花香味儿飘来,这不是隔壁家老王家的二婶子吗?呵,您这话可别乱说,担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到时候有你家老王哭的!”
“就是啊,老王家的二婶子!感情您这香粉是不是扑多了,把脑子也给弄的不好使了!咱扶桑和花间岛的人联姻我们是知道的,虽说具体是哪家小姐我们不知晓,但你也别糊弄我们啊,皇后岂是随便说换就换的!”
“哈哈哈·······就是!”
哄笑声传开来,几个男人大声的嘲笑着,妇人之见啊!摇头叹息,几人只当不在意,转身就想瞧热闹去!
“嘘嘘嘘,小声点儿,茶老徐和老黄头,你们可别没个正经儿,你以为我爱凑你们这来吗,这不是也给挤的!我和你们说,我家二狗子的朋友的表妹的姨妈的姑母的老丈人家的小孙女这不是在宫里当差吗,前不久她给家里送银子回来说的,咱们的那个皇后娘娘啊,不仅给换了,换成了皇上青梅竹马的师妹,还被皇上亲自赐婚给花间岛的尊上了呢!”
“真的假的!不太可能吧!谁不知道当今天下,能靠皇上边上的女人除了那许久不见的巾帼郡主外,就是樱老太傅家的孙女儿了?这师妹打来的?不过,说起来也怪,这么久了,咱们的巾帼郡主怎么都没露给面呢!”
这一听之下,几个男人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当下也跟着贼头贼脑的讨论起来!
“哎呀!这没事儿的,老黄你去纠结巾帼郡主个啥事儿啊,想必是斗不过皇后跑那个地儿思过去了!老王家的二婶子,你这消息可靠吗,这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别乱讲?”
“嘿,别说你们不信,初时我也不信的,可你们没瞧那小丫头说的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儿,由不得你不信。皇上的师妹打哪儿来的,我是不知道了!但这换后一说,可是千真万确的!据说啊,是那女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咱皇上是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换了!不过,你们等我想想啊,我想想这原因啊······”
“啥啥啥,到底咋回事儿!你快点想啊,别磨磨蹭蹭的,整个事儿你也能也忘记,这不是存心的,吊咱胃口嘛!”
“包子李你别催我啊,我这不是在想了嘛!哦哦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说樱老太傅的孙女把脸弄得和皇上的师妹一模一样,犯了欺君之罪!据那小宫女说啊,在这之前,那女子的面貌,那叫个丑啊,真真是惨不忍睹的。皇上是一怒之下,差点杀了她啊!要不是看在她爹当年救了先皇一命,爷爷又是三朝元老,这人怕是早都下阎王殿去报道了!”
“什么,一模一样?难道是易容!哇,看来假的终究是假的啊,永远成不了真!就说那樱家的傻女哑女怎么突然就好了,还变得这么厉害了,小时候看着也不咋样的,我瞧着呐,估计是踩了啥狗屎运给遇到什么高人了,就连容貌都可以给换了!”
“喂喂喂,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皇后真的被换人了?真的被皇上给赐婚········”
就这样,本是为这喜庆一日庆贺的热议,又被添上了“辉煌”的一笔,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整个大街小巷便被传遍了·······
皇后,换人了······
也就在这唏嘘与不敢置信的讨论声中,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海中,“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声声入耳,由远及近,两匹快马风驰电掣,急速奔来,继而飞向皇宫的方向!
黑影瞬闪而过,可见速度之快,马上之人的心急!索性骑马之人马术高超,并无人受伤!
彼时,皇宫内,那整个里里外外的人,也忙得快翻了天,那脚下,更是忙的不粘尘。通红的红绸铺陈开来,远远看去,简直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因为蓝冰蝶是孤女,没有娘家,而赫连墨邪向来又是我行我素之人,索性便让她从她的寝宫出嫁!而此刻,侍女水儿,正亲自为一身凤冠霞帔的蓝冰蝶着衣,装点,检查再三!
“小姐,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好!”粉扑扑的俏脸上,是抹不去的喜意!水儿一脸艳羡的望着美艳无比的蓝冰蝶。
她家小姐受了许多罪,好在天可怜见,老天爷终于让她家小姐如愿以偿了!
“呵呵,是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上,抢走师兄了!从此以后,师兄,便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水眸里荡漾着一片春意,遮住了眸低的丝丝狠厉。蓝冰蝶看着镜子里带着三分熟悉,三分陌生,三分憎恨,又偏偏透着一分动容的面孔,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张脸,是她,却又非她!从小,她便因为这张脸而受尽了折磨。她本是恨之,厌之的。可现在,她又有点儿感谢这张脸了,因为它,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方便。
想到那天宴会上,那妖女“落败而逃”的一幕,蓝冰蝶便想仰天大笑三声,身份特殊又怎么样,武功超绝,势力破天又如何?终究是斗不过她蓝冰蝶的!
看吧,现在也才刚刚开始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把那妖女赋予给她的一切,通通还回去······
也便是这时,敲敲打打,鞭炮连天······
“水儿丫头,好了没有,吉时就快到了!”尖尖的嗓音,带着点点苍老,德公公那独一无二的嗓音,恰在此时,响起。
想想他真是不容易,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他亲自来监督这一切,可没办法,谁叫别人做事儿皇上不放心呢!他还真是该感到荣幸啊!这如今的“皇后娘娘”,地位是今非昔比了,要稍有不慎,他还真没那几个脑袋可以砍!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今天前来迎亲的人,不是皇上,不是别人,竟然是他,他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太监,想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一个太监也有“迎亲”的一天!
不过也是了,这即将上任的皇后娘娘是个“孤儿”,身边也没个亲人,没有父母兄长送亲,也是不可避免的。此刻,皇上怕是已经在金銮殿上等着了吧!
其实·······
贼眉鼠眼的瞟了一眼没啥动静的内殿,德公公布满褶皱的大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他是有些不解的,按道理皇上这么宠爱这女子,怎么会不来亲自迎亲呢?这样不是更能彰显此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对于皇上的心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真真不解,不解的很呐!想想他这一个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做得可真是失败,做成他这样的,怕是史上的第一人了!唉······
“好了,好了,就来!小姐,咱们走吧,误了吉时可不好!”听到德公公的叫唤,水儿伸长脖子朝外就是一喊,接着便连忙扶起梳妆台前的蓝冰碟。
“嗯!”思绪被打断,蓝冰蝶有片刻的不悦,但一想到这德总管也是为了自己不错过时辰,也就不再置气。何况,隐隐约约的,她也已经听见那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了······
整理好心情,嫣红的唇角划开一抹亮丽的弧度。蓝冰蝶在水儿的伺候下,合上了凤冠上的珠帘,莲步轻挪的,向殿外,走去。
“嘎吱”一声,轻轻的门响,紧接着,一道道精美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都望向那道打开的房门。娉娉婷婷,一身大红喜袍摇曳生姿。虽看不到面孔,却可以从那婀娜多姿的身段看出,珠帘下,会是怎样一张倾城的面容。
看到如此的画面,德公公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率先回过了神,捏着嗓子道:“时辰到,出阁,奏乐。”
尖细的声音划破天际,飘扬而上。顿时,钟鼓齐鸣,百乐奏响,礼炮喧天。蓝冰蝶拖曳着长长的喜袍,在宫里的礼部仪仗下,朝着金銮朝殿的方向,徐徐而去。
头戴珍珠百凤冠,身上大红的喜袍以金线走边,百鸟朝凤,长长拖曳下来的后摆,铺陈开来。此时那晨光从天际洒下来,凤冠霞帔,她,美艳惊人。当蓝冰碟款款而至金銮殿上,呈现在百官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早就等候在金銮殿上的赫连墨邪,看到此景,有片刻的闪神,愣愣的看着一身艳红的蓝冰蝶,冰蓝的眼眸里有什么瞬闪即逝,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向其他的什么人,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皇上!”看着止步不前的赫连墨邪,牵引着蓝冰蝶的德公公,有一刹,不知该怎么办。这吉时也快到了,皇上现下是在想什么呢!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德公公只好轻唤一声,只当自家皇上是被新皇后娘娘给惊艳到了。
飘忽的思绪被惊断,赫连墨邪不着痕迹的看了德公公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阔步上前,继而微微一勾妃色的薄唇,为冰冷的玉面抹上了一层喜庆的淡笑,伸出的玉白大手,指节分明极为好看,接着,但见他把大红的喜绸放置在蓝冰蝶手的一端,毫不吝惜的称赞道:“蝶儿今天,很美!”。
他就知道,他的蝶儿,会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这几个日夜以来,他的脑海里总是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轮廓,虽然很是模糊,他却可以“肯定”,那女子定是蝶儿!巧笑嫣然,灵动之极,他便想,这样一个女子,在喜袍加身成亲之时,该会是怎样的美艳动人,现下,果真是不负他所望!
不是没有想过那樱姓的女子,可她总是淡然着一张脸,疏离的把任何人隔绝开来,断不会有这样调皮可爱的一面,所以,他越发的肯定,自己所爱的人必定是蝶儿,那女子之前说的话,应是如蝶儿所说,是来破坏他们感情的!
此刻的赫连墨邪,为了肯定自己的感情,忽略了心底最深处的焦躁不安,也忽略了洛汐当初对他的调戏,却不知,今后的他,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这厢第一次被赫连墨邪这般夸赞的蓝冰蝶,本就被胭脂染满的脸颊,立刻变得更红了,一声情意绵绵的呼唤,紧接着轻轻低喃而出:“师兄·······”
她只觉自己此刻幸福的就快要死去,等了这么多年,伤心了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
“走罢!”低低一声轻笑,随着赫连墨邪的大手一挥,“呜呜······”肃穆的号角,立刻响彻声在九州大地上。
“时辰到,鸣乐。”机灵的礼官立刻高声唱喏,伴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喊,礼花炸响,百乐齐鸣。
“砰!”只听刹那间礼花盛开,炸响在天空,乐队长鸣,钟鼓声尘飘而起,响彻九霄天外。
蜿蜒起伏,一共九十九阶白玉阶梯顶端,赫连墨邪就这样牵着蓝冰蝶,一步一步,蜿蜒而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唱喏声,接连响彻不停。
看着这一幕,花间的众位长者几乎笑的合不拢嘴,乐的看不见眼。太好了,太好了,很快,事,便将成为定局了。他们,也就要启程了!
这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俗话说得好,有人欢喜有人愁!要说今天殿朝上,最不开心的,怕是就属慕容净尘了!此刻的他,黑沉着一张俊脸,墨黑的眼眸几乎就要滴出浓稠的墨汁来。那紧握的双拳以及私下顾盼的眼珠子,可见他心情非一般的差,非一般的急躁。
是的,此刻的他是急躁的!自四天前的那一场晚宴过后,他便没有一刻是不烦躁的。他时时提着心,吊着胆!担心汐儿会承受不住打击,可即便去了樱府探望,汐儿又如平常一般,该玩的玩,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真真是一点儿异样也没有!
可就是这样太过于平静的她,偏生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他总觉得汐儿平静过了头了,总觉得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今天一大早他还特地去了樱府一趟,看她没什么异动,他才稍微放了点心,之后才赶来了皇宫。眼看着皇上的礼就要成了,事到如今,他反而不再希望事情还有什么转机,只期盼,今天这场婚礼,汐儿不要出现,才好·······
思想陷入沉思,冷不丁一个巴掌拍在肩膀上,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尘,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净尘一转身,就看到了风尘仆仆,急赶回来的萧月与南宫羽两人。
凝眉见去,就看到两人一身的灰尘样,衣服也早已瞧不出本来的颜色。慕容净尘便知道他们必定是刚刚才到,还没来得及回府里换衣服就赶过来了,此刻能站在他的身后,怕也是偷偷移过来的罢!
“羽,我······”艰难的开口,却又是一顿,慕容净尘忽而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唉,我说你别装忧郁啊,这个时候你还沉默个什么劲儿啊!赶紧接着说啊!”萧月是有点急性子的。本来接到皇上下旨召回他们参加封后大典,他们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他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甘,却也是释然的!哪知,半路却忽而接收到慕容净尘的来信,只言片语,说得不明不白,只说‘皇上失忆,皇后被换’,看得他们两个是心惊肉跳的。李玉那个死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没传来。
彻夜不眠的紧赶慢赶,好在他们总算是在大婚的这一天赶到了,只是一问知情人,却又不见他说话,真真是急煞了人!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皇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息,慕容净尘压低了嗓音,长话短说的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彻彻底底的给两人说了个遍,话罢,便不再开口,墨黑的眼珠子一转,当下又四处搜索了起来。
他其实还是怕的,怕汐儿,正藏在某个角落······
其实慕容净尘还是不了解洛汐的,洛汐若是要来,定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来,又如何会偷偷摸摸藏在角落里······
这厢慕容净尘的心不在焉,那厢萧月却是炸毛了起来:“这······这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那个下贱的女人做的好事儿,看本公子不剥了她的皮!羽你别拉着我·······羽·······唔·······”
事情被理了个遍,萧月一听,顿时怒火燎原了,嗓子一吼,眼看着就要飞身前往,哪知身子还没挪几步,嘴巴就被南宫羽给先捂了起来。
“月,你能不能理智点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身为暗卫的首领,不要说你不知道!”无奈的瞪了萧月一眼,南宫羽纳闷萧月怎么变得这么冲动了。还好现在到处都是礼炮声,锣鼓声,否则,他这一嗓子的大吼,要是被台上的那两人听见,今天就是高台上的皇太后来了,怕是都不一定保得住他。
他难道没听见墨现在是有多“疼爱”那个当初差点儿害死他们全军的女子吗?
唉,尘现在的心里怕是很难受吧!适才听他开口闭口都是皇上皇上的,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多怨墨了。他们之间的误会,到底是有多深啊!
“唔唔唔唔·······”指控般的瞪着南宫羽,萧月艰难的抬了抬自己的下颚。
“你确定自己不会再冲动?”南宫羽还是有些后怕,就怕萧月一个脑筋错乱,就等自己一放手,他又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喊出一嗓子。
“唔唔唔唔·······”拼命的点头,萧月生怕南宫羽不相信自己,生生把他这样一个旷古烁今的翩翩佳公子给捂死在了封后大典上,成为历史上,“死”的最悲壮的一个人。
南宫羽不确定的慢慢松开了手,还呈着虚捂的姿势,萧月立刻一抓子就给拍了过去,大口一张,就呼呼的呼吸起来,真真是憋死他了,这羽下手也忒狠了点。
“呼哧·······尘,你叫墨·······”萧月虽然没有南宫羽那么理智,到底也听出了些端倪,又是恨恨的给了南宫羽一记眼刀子,连着又是一掌拍开南宫羽仍然拉住自己的大手,身体一扭,便脱离了南宫羽的桎梏,示意他自己真的明白了。之后,便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慕容净尘。
慕容净尘端的是一愣,身体继而一僵!他们,也察觉到了吗?
称呼吗?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他竟是忘了······
是从那人出手伤汐儿的那一刻,还是那人喊他“慕容丞相”的那一刻,抑或是那人冰冷的目光,不着痕迹向他射来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现在,怕是,也不重要了罢·······
也就在气氛僵滞的瞬息里,又是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几人尴尬的局面:“一拜天地!”
声音一落地,“嚯”的一下,三人一齐抬首向高台上望去,那两人,竟是早已经迈过了九十九阶汉白玉梯,行完了第一个礼了!
“月,你说,赤炎尊在这件事里,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心思复杂的看向一旁坐着动也不动的赤炎尊,南宫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真怕,怕墨醒来那的一天·······
却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怕,它就不会发生的,而那样的时刻,来的,竟是这样的突然······
“哼,能是怎样的角色?反正不会是个好的,估计汐儿‘失身’那件事情,就是他搞的鬼!”咬牙切齿,萧月那恨不得上前把赤炎尊剥皮吃肉的狠样,还真是有点儿吓到南宫羽了。
“我说月,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比尘还生气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你媳妇被人怎么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南宫羽有些纳闷,当然,那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声来。
“哼!哼哼哼!”萧月没回答,只是重重的,气不过的哼了几声,他能不生气嘛,那可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子·······
“尘,你也别太担心了!她,应该会有分寸的吧!”看着萧月那有些小孩子气的动作,南宫羽很无语的摇了摇头,转身安慰起了慕容净尘,然,那弱弱的语气,却显得极度的不自信。
唉,虽说是安慰尘,可他自己,也觉得,虚得很啊!
尘的担心,他是可以理解的,那样一个绝对而决然的女子,要真在这样的时候不做出些什么来,才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何况宫宴那一晚的最后,她竟是以那样的姿态来作为结束!诡异,实在是诡异之极!
那场宫宴,怕是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吧。那晚他虽然不在场,却也可以猜的出想来,听尘说的就知道了······
花间的人,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他们不是一向自诩隐世之人,高傲的紧!若想要个人,又岂会这么麻烦!竟然选用“赐婚”这一条路,他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南宫羽此刻是真恨自己那时候不应该去赈灾,派李玉和月去就好了嘛!要不,现下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凡事没个头绪了!真真气死个人!
“但愿吧!”苦笑一声,慕容净尘不再说话。
彼时气氛凝重而诡异,那厢,婚礼依然在继续着·······
“二拜高堂!”
微微躬身,颔首,身着大红喜袍的两人,对着皇太后就是一个朝拜!
看着笑容有些不自然的太后,赫连墨邪此刻只觉心里,越来越不安,而那不安,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似乎再也压制不住,萌芽出土!脑里慢慢的,乱成了一片,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事,将会发生,总觉得今天,是不是太过平静了点儿!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从何而来,按说这是他的大喜之日,顺顺利利才是他想要的,可他的心里,却偏偏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好,好!”皇太后可看不出赫连墨邪的心思,只是连声道了三声好。看得出来,她虽不是很开心,但也算是满意的。
确实,皇太后虽是不满后位给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但一想到婷儿的禁足令已经被赦免,现下正好好的躺在她的慈安宫里休息,不久以后也许还能成为墨儿的妃子,她还是很开心的!本来之前她还计划着给那“妖女”来个狠狠的一击,却不想事情一变再变,不仅花间来人让她没机会实施,就连那线人也不知所踪。还说是一等一的杀手组织呢!
其实,不仅仅是皇太后愤恨,就连此刻站在宫殿外高墙上的洛汐,也是不解的,她已经有几天没得到知棋和知书的消息了,派出去的人,也带不回什么音讯,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去管那些事情的时候······
美眸四盼,入眼处,处处是火红一片!镶金铺玉,极尽奢华!洛汐只觉此刻她的心里,苦辣酸甜皆有!回想一路走来,这隆重不知几许的婚礼,她其实是有过震撼的!他,还真的是花了大心思呢!
然,这最后的最后,却也只能化为嘴角的一抹苦笑,她是该“感动”他的一片心意,还是该“怨恨”他对别人的痴情!
罢罢罢,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此生,她怕是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了吧!
思绪万千,终是静下心来!洛汐唇角一勾,一抹绝世的弧度拉开,前世的招牌动作再次扬起,伴随着最后一声高喝起的“夫妻对拜!”,洛汐自宫墙上,飞身而来······
纯白的裙裾一圈一圈的荡开,如瀑的墨发随风飞舞,绝色的姿容带着几分邪魅,几分出尘,似是天外飞来的仙女,舞下凡尘。
樱唇轻启,声如珠玉落盘,动人心弦,却又如催命的唢呐,骇人万分:“看来,本姑娘来得,还真是挺及时的!”
这一声轻语,就好像一道无声的咒语,那本来高声的喧闹,与唱喏,突然一下,就沉静了下来。
“唰”的一下,众人一致转身,好似被上了机簧一般,喀喀喀,僵硬的看向那翩翩而下的女子。
赫连墨邪更甚,那豁然的一转,速度快得,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突突突的,只觉心里跳得很快,很快,却又,揪着·······
天际的晨光洒下,投射在依旧一身纯白袭裙的人儿身上,竟是那么的五彩斑斓,那么的显眼。但见她慵懒若猫儿一笑,随手一撩额间的刘海,那眉心的额记,顿显!红灿若曼珠沙华,似乎朵朵血红,盛开在天际的云端,层层叠叠向他们压来,是那般无比的妖艳,生生把这一片红得似火的布景,给比了下去!
无不让人心生感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真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那彼时蓝冰蝶出现的惊艳,在此刻看来,竟是这么的俗不可耐!
不可否认,她每一次的出场,都让人震撼非凡!超凡脱俗,她,早已不是人间人物······
风轻月白,人世几相!
不理会这一众呆滞的人,洛汐微微侧着头,把眸光定在了高台上,站着的那抹高大的上人影身上,开始上下的打量着此刻不言不语的赫连墨邪。
他,一身大红喜袍,白龙冠玉,一头及踝的长发不再像平时一般随意束起,让这样的他,更加多了几分妖魅的味道!
不置可否,俊得这般天怒人怨的他,怎么穿,似乎都是很合适的·······
“你真的要娶她吗?”这话,是第一次问出口,洛汐却知道,也是她最后一次问出口。
“········”赫连墨邪不语,百官更是不敢言一句。
珠帘下的蓝冰蝶,早已磨牙霍霍,恨不得吸食了洛汐,竟敢在她的婚礼上坏事,看她之后怎么收拾她······
不着痕迹的靠近赫连墨邪,依靠在他的身侧,蓝冰蝶无声的挑衅着洛汐。如今站在师兄身边的人是她,她,又有何惧?
完全无视掉蓝冰蝶的弱智行为,洛汐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步一阶梯,洛汐慢慢的向赫连墨邪走去,众人也就那样看着,不敢出言相阻,哪怕是一句!
因为,此刻,猪都知道,这样的时候,出言,必伤!
严重着,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那女子若是下手,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何况,皇上都不说话,他们还是看看事态的发展为好!
再长的路,也有到尽头的时候!就像再坚固的感情,也有被摧毁的时刻!玉莲生姿,一步一印,终于,洛汐定身在赫连墨邪身前,静静的端详了他片刻,似乎是要把他彻底的融入在脑海里,又似乎,这将会是,最后的一眼!
樱唇微动,本欲说些什么,洛汐眼角的余光,忽而却在看到了一旁案桌上放着的一架古琴上,停了下来,静默片刻,顿时轻笑了出声!
他们缘起虽不是樱府里樱花树下的那一首曲子,却也那曲子惹得祸,否则,她又如何会与他再次相遇!罢罢罢,如今,那就再用一首曲子,来结束这段无果的孽缘罢·······
“墨皇应该不会介意本姑娘弹首曲子为你们庆祝一下,今天这喜庆的日子吧!”旋身落座于案前,无视场面的吊诡气氛,无视赫连墨邪那晦暗莫名的眼神试探,洛汐轻声道。
话落,也不管他有没有同意,琴声幽幽,顷刻娓娓道来,樱唇翕动,一曲《错误的相遇》,唱响于九霄······
睁开眼,我的天空,一片星海;还以为,这里就是爱你的未来,为什么,黑暗之中,充满期待,却传来,更多沉默的无奈;忘不了,爱只剩下手心里的温度,才知道,幸福只是短暂的幻影;我走在,迷雾花园里,寻找爱走过的记忆;半清醒半迷醉,来去的痕迹;梦醒,突然发现,已经不是原来自己;一颗心,徒留下,错误的相遇;落花有意流水太无情,有缘相遇,擦身又分离;琴声悠悠,辗转到天明,最爱的人,你在哪里······
是啊,红尘万般皆是梦,梦醒了,她曾经最爱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呢······
那个会宠溺无比唤她小七的,那个人;那个会猛吃阿雪飞醋而不让阿雪亲近她的,那个人;那个会抱着她无赖撒娇而笑得邪惑的,那个人;那个会为她拭脚穿鞋而显得无比温柔的,那个人;那个会因她失踪不见而不肯入梦的,那个人;那个会因为她不会照顾自己而怒发冲冠的,那个人;那个会为她不顾一切而颠覆天下的,那个人······终是不见了呢······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有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而如今,他却拥着别的女子,成亲了!多可笑,新郎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到底是她弄丢了他,还是他弄丢了她,呵呵,此刻也无关紧要了罢,事情已成定局了,不是吗?
素手一摆,“铮”的一声轻响,琴音,已断!
拂身站起身,黑曜石般的大眼自动过滤掉玉阶下的一切复杂的探视!或是赤炎尊,慕容净尘的,萧月的,南宫羽的,抑或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长者们的!也许哀叹,也许惋惜,也许愉悦,也许幸灾乐祸,也许哀怨······
呵,是谁,竟然用哀怨的目光看向她,不过,她已经没那么多心思去理会了!
看着一直沉默至今的赫连墨邪,洛汐再度笑了,她发现,他似乎真的很爱沉默,特别是当两人对立的时候,当初老皇帝出事,他也是这样······
这一瞬,洛汐的笑容,竟是从未有过的美丽,绚烂,几乎闪花了一众人的目光!
但见她素手翻转,一把匕首赫然在手,轻轻的,忽而把匕首放在赫连墨邪的手上,就在他错愕之时,一个用力,匕首,顷刻,没入身体!
她说:“真好,这样,若你哪天醒来,会心痛吧,可是,我就是要你心痛呢,这样,才公平······”
一丝鲜血顺着樱唇滑落,渐渐顺着玉白无暇的颈项流去,洛汐毫不在意的一抹,接着道:“你知道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没有败过!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而没有我樱洛汐做不到的事,只要我想,花间岛算什么,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今天,你叫我去,那我就去!赫连墨邪,我想告诉你,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后悔,我相信你不是个愚蠢的人!今天,当着紫芒大陆全体官员的面,我,樱洛汐,从此与你赫连墨邪,恩断义绝!”
他不是要为她赐婚吗?他不是要她去和亲吗?好,那她今天就顺了他的意愿罢·······
话落,洛汐纤手便是一挥,一道玉白的光晕划过,但见一枚玉佩,顺着九十九阶的玉梯,从上,翻滚而落!
“锵锵锵”玉玉相撞的声音,是从未有过刺耳,但听“咔嚓”,那上古之玉所雕刻而成的玉佩,刹那,碎裂在地,赫然,是他曾经送给她的那块······
一系列的事,突然的,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心脏,一霎间紧缩,血色,一霎间染满冰眸,赫连墨邪惨白着一张玉脸,就那般不可置信的瞪视着那枚,粘着血色的,破碎,玉佩······
也便是这清脆的一声轻响,霎时唤醒了众人沉睡的心潮!“汐儿······”
“汐儿······”
“汐儿······”
“汐儿·······”
四声同样的呼唤,却是由不同的人喊出来。一抹黑影滑落,无痕端然的站在洛汐身侧,大手一探,就把洛汐搂在了怀里,那刺目的血红,扯着他的心,撕裂般的疼,蚀骨心肺······
似梦似幻的玉脸上,冷酷早已不再,慌乱与不安,渗透着他的心!
他一直在暗处跟着她,观察着她,就怕会出现上次的变故,哪知,还是来不及,来不及啊!
汐儿她,下手太快,太狠,也太突然了,快到他来不及反应,狠到他,不敢去触碰,突然到,他不敢置信,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啊······
赤炎尊的脸上也不再淡漠,丝毫不落后于无痕,只是人儿那惨白的面容,让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歌声,让他心疼,让他黯然,却偏偏,又迷了他的心智!唉,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
彼时,慕容净尘与萧月一前一后也赶到了洛汐的身侧,慌乱写满脸颊,不断颤抖的唇与手,诠释着他们的害怕,与不安······
那里,那里,很危险······
“我说你们几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止血!”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显然是那群花间的长者之首。
“对对对,是该止血,是该止血,止血的·······”喃喃自语,无痕稍稍稳定了心神,快速的点向洛汐的周身大穴,身上的药丸更是不要钱的就向洛汐的嘴里塞去。只是胸前的那把匕首,他如何,也不敢拔去·······
“和我走吧,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四季如春,你会喜欢的!”最重要的是,那里适合养伤,有武功超绝的长者们,族长,还有稀世罕见的药草,他相信定能治好她,也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便是她自己,也不行!
轻柔细语,那么的温柔如水。赤炎尊定定的看向洛汐,生怕错过了她的一丝一毫表情!虽然此刻提出有点卑鄙,他却是等不得了······
洛汐定定的看了赤炎尊几秒,方缓缓应了声:“好!”
如今的形势,她不去不行,何况,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她,不得不去!
“好,我们即刻便启程!”洛汐一答应,赤炎尊立刻回声道。
这样,也好及时救治她。咧嘴一笑,像个孩子一般,赤炎尊几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他原本以为他还会多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汐儿这么快就答应了!
第一次,他笑得这么开心,那一刹那的面容舒展,如春天的百花齐放,堪与日月争辉······
“黎生长者,前去准备!”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赤炎尊一个淡转,立马看向下方,适才喊话的白袍老者。
“是!”黎生,也就是众位长者之首的白袍长者,一个激动的应声,对着其他几人一使眼色,即刻就向宫殿外跑去。
彼时,一见洛汐已然同意前往花间的无痕,搂着洛汐的手就是一紧,立刻出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这一辈子,我只想守着你!”
他不要和她分开,也不会和她分开!不管最后她的选择是谁,他都不会离开她!
“·······”看着这样的无痕,洛汐无言。她,此刻找不出话来反对他。她,似乎现在才知道,他的心意·······
“汐儿,我也去!”慕容净尘不甘落后,看到无痕开口,立马扬言自己也要去花间,不看着她好,他不会放心的。
“表哥不能去,你要替我照顾好爷爷!”虚弱一笑,洛汐艰难呓语,只觉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爷爷她是不能带去花间岛的,那里有太多未知的风险,她不能,也不愿让爷爷去涉险!即便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她却终是不能丢下他不管!
看着有些不罢休的慕容净尘,洛汐无奈,只得唇语道:“放心罢,我的心脏,不在左边!”
否则,她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她只是要那人将来难过痛苦而已,没想过要搭上自己宝贵的性命,只是,这一刀,还真是被她插(和谐)得有些狠了!
一语落地,不理会无痕的惊诧,也没有经历去理会,洛汐也因失血过多,彻底的,晕阙了过去······
“汐儿·······”几声呼唤,渐去渐远,无痕抱着洛汐,向着准备好的马车,就是一个飞身掠起,盾去。赤炎尊紧接而上,他们确实是耽误不得。
······
这一场谈话,说来长,却也是几息之间的事,洛汐的晕迷,是强有力的催化剂,让大家越发的加快了撤离的速度!
萧月还在怔愣,似是还弄不清洛汐适才那番话的意思,只是浑浑噩噩间,被慕容净尘给拉下了台去。
匆匆忙忙,速度撤离,赤炎尊、无痕等人,完全的把扶桑的众人,给忽略了个干净!
几人的离去,彻底的让百官清醒过来,却是更加不敢出声了,哪怕是呼吸,都被放轻了许多!无不在心里道上一句:太可怕,太可怕了,这女子,临走了,还不让人安心!
蓝冰蝶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晕死过去的洛汐,只道洛汐只怕活不下去了。虽然结果是她想要的,但一想到自己好好的婚礼被破坏,又立时在心底诅咒了起来。末了还不忘装装可怜,泫然欲泣的拉扯着赫连墨邪的袖摆。却却懦懦的道了一句:“夫君!”
而赫连墨邪,却只是惊恐的瞪着前方,整个人好似被震傻了一般,就那么瞪着那枚被血水染红的玉佩!
也是此刻,蓝冰蝶才发现了赫连墨邪的不同寻常,心里的不安,开始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赫连墨邪只觉得他的世界灰暗了,不再有生机了!他看着那冉冉鲜血,划出的条条血线,看着那碎裂成半的玉佩,往事蓦然袭来,巨大的钝痛充斥着整个心脏,七儿,七儿,他不断的念着,念着······
“七七,你就叫我七七·······”
“怎么?小七儿不记得我了吗!真伤心啊······”
“我送你的玉佩在哪·······”
“在······”
“继续带着,不准摘下来·······”
“以后做什么事都想想我,好吗,我也会担心,我也会害怕,你知道吗······”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亲爱的,你很开心·······”
“嗯嗯,是啊,是啊,七儿吃的醋越多,墨墨就越高兴·······”
“七儿好狠啊,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墨墨夫君啊········”
·······
记忆忽而袭来,却是痛到这般彻骨,噬人心髓,可佳人早已不知何方!赫连墨邪霍然抬头,拔步便想追去,哪知,身一颤,脚下犹如生了根,令他动弹不得,全身绵软无力······
赫连墨邪顿如被人当头敲下一棒子,他明白了,是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惹的祸!她竟是,如此的决绝,连一丝追寻的生机,都不留给他······
残忍的事实,彻底的让他疯狂了!
“啊!”凄厉的嘶鸣,如被缚的野兽怒吼而出,扶摇直上,直刺破云霄。强大的劲风,开始以赫连墨邪为中心点,杂乱无章的向四周飙去,内劲所过之处,物毁,人亡!
站在赫连墨邪身边的蓝冰蝶,也被赫连墨邪袖摆一拂,一瞬间就被甩在了九龙腾飞柱子上!生死,不知!
脑海中不时的闪过适才的画面,赫连墨邪从未如此绝望过。他想起七儿说“还以为,这里就是爱你的未来,为什么,黑暗之中,充满期待,却传来,更多沉默的无奈!”
他想起,七儿还说:“幸福只是短暂的幻影!一颗心,徒留下,错误的相遇,落花有意流水太无情,有缘相遇,擦身又分离,琴声悠悠,辗转到天明,最爱的人,你在哪里······”
那声淡如水的话,怎能这般让人绝望啊······
不,不是,真的不是的,他们之间怎么会是错误的相遇?不,不是,他没有无情,没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没有······
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赫连墨邪抱着头颅,就那般泣血,那样撕人心肺的悲恸之喊,无不让人为之动容,却也恐惧万分·······
仰天长啸,墨发飞舞,却是在下一刻,及踝的长发以可见的速度,自上而下,寸寸成雪!玉白的俊颜上,两道红痕,自血红的冰眸,滴落······
竟是,一瞬华发,血泪横生······
整个大殿内,本就因为赫连墨邪四散的疯狂劲气给摧毁的残破不堪,摇摇欲坠,而那些被震飞的大臣奴才们,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好不容易等他安静了下来,抬头看去,撞入眼帘的,竟是这样一副画面,呼吸一窒,遍体生寒,众人只觉,世界末日,离他们,不远了······
曾经,好不容被找回来的皇上,这次,怕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罢······
是怎样的情,他才能痛至如斯!是怎样的痛,他才被伤至这般!是怎样的殇,他竟已陷入这样疯魔的,境地!
“墨/主子·······”疾呼声四起,南宫羽与萧月顾不得心动的震撼与悲痛,冒着可能被误杀的危险,疾身射向赫连墨邪。随后,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影一等人也一一现身。
他们只怕再不阻止,这世界上,怕就真的再也没有赫连墨邪这一个人了·······
雪发纷飞,赤目无神,望着眼前那一张张焦急担忧的面孔,赫连墨邪却难得的没有发难,唇角勾出一抹凄凉无望的嘲笑,气息慢慢收敛,却是双目一闭,挺拔的身姿彻底的向红毯,倒去!
他只愿,再也不要醒来!没有了七儿,这具破败的躯壳,要来何用,要来,何用······
“墨/主子/皇上·······”
------题外话------
啊啊啊,俺终于写到这里了!如果俺说这里就是结局,亲们肿么想?嗷嗷嗷,会不会拿平底锅拍偶!(如果拍得到的话,嘻嘻!)其实,想看悲剧的亲到这里就可以鸟,下面就是最后一卷了,但俺会作为番外卷来写!(主要是这文拖得俺有些不好意思鸟,就先弄个结局吧,想来编大们也想拍死偶!不想看后面的亲们到这里也可以停下来!想看的亲不要急,俺不会烂尾滴!)
咳咳,想知道赫连墨邪与洛汐的结局如何吗?想知道几千年以前洛汐和几人的纠缠吗?想知道偶们失踪已久的月殇大帅哥肿么了吗?他将要如何出场捏!想知道众人的恩怨情仇吗?咳咳,貌似俺跑偏勒!总之,此结局非彼结局,亲们不要动气哈!(▽)顺道厚脸皮的推荐俺的新文,《国师不淡定之丫鬟狠嚣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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