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人心险恶

    “欢迎光临，两位小姐请随意看看，若是有满意的，只管叫我就行了。”店里负责招揽客人的伙计热情而礼貌地朝凌寒和周青打了声招呼，就打算离开让二人单独行动了。

    “诶，你等等，我不是来买衣服的，我是来应聘硝皮匠的！”凌寒连忙跑到伙计身边，快声道。

    赵四不经意地快速低头打量了一番凌寒，见她最多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面料普通且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心下便认定这是个想要挣钱但其实根本不懂硝皮匠是什么的无知少女，随口道：“这位小姐莫要开玩笑了，还是快去挑衣服吧。”说完，朝一旁走了过去，径自摆弄起身前摆放的衣物来。

    周青也走上来拉着凌寒劝道：“算了吧，就算找事情也要找我们力所能及的啊。”她根本没有听说过硝皮匠这个词，下意识地以为凌寒在逞强。

    凌寒怒视着赵四，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高声道：“你们老板呢？我不跟你这个以貌取人的伙计说，我要跟你们老板谈。”

    “赵四，怎么回事？”

    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侧门传了过来，凌寒转身看过去，就见一名身穿深蓝衣服的银发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刚刚背着兽皮的那二人。

    “邓老板，这小姑娘说她会硝皮，要来店里当硝皮师傅……”赵四快步走到银发男子身边，低声道。

    邓阔目光犀利地看了周青和凌寒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先将那二人送了出去，然后才回来朝凌寒道：“小姑娘，你是西诺学院的新学员吧？不到十岁就会硝皮了？那你跟我说说该如何硝皮？”

    邓阔本身也是为二十多级的灵师，自然能看出来二女的灵力修为，再加上今年是允许平民入学的第一年，不难猜测她们的年纪来。短短三句话，就已经表现出了他敏锐的观察力。

    凌寒顿时明白眼前这位不是好糊弄的主，便认真道：“您好，邓老板，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已经独立处理过兔皮、紫貂皮、白狐红狐皮等兽皮，从剥制到硝皮都能胜任。如果您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动手试验一下。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二人就是来送新兽皮的，我可以先在这里处理生皮，等到晾干几日后再过来硝皮，如您所料，我就住在学院，很快就能赶过来。”

    邓阔越听越是惊讶，凌寒的衣着朴素，应该不是富人家的孩子，竟然能够说出紫貂皮来，那么她所言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而她小小年纪竟然回答地如此有条理，再加上她刚入学半年不到就已经是四级灵士了，看来一定是天资过人，倒是可以交好一下。

    “嗯，这样吧，你先替我硝制一张兔皮，若是结果令我满意，以后你就可以来这里工作了，我会按照正常硝皮匠的待遇发你工资。兔皮就在后院，你们随我来。”

    当凌寒镇定自若地将一张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兔皮完全摊开，内里朝上，然后熟练地拿着铲刀推着兔子皮内侧，开始清理上面附着的油脂血污时，其他三人都已经相信凌寒所言非虚了。等到凌寒将清理干净的兔子皮晒起来后，邓阔笑道：“不错，我期待你日后的表现，这样吧，你三日后再来进行硝皮，到时候我会根据你所硝制的兽皮数量支付工钱，至于兔皮嘛，硝制一张十个铜币如何？”

    周青瞪大了眼睛，这么简单就能赚到十个铜币了？不想一旁的凌寒却勉强道：“上好纯色兔皮的价钱是一个银币，一般硝皮师傅会赚五分之一左右的手工费，邓老板开的价格算不上高。不过凌寒毕竟还没有完整地硝制一张皮，邓老板如此信赖已经很让凌寒很感激了，谢谢。”

    邓阔愣了愣，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懂行情啊，看来自己还是小瞧她了，但是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日后凌寒真的能制作出上等兽皮，他自然不会亏待她。

    约好了下次硝皮的时间，凌寒在店里挑了两套清爽的便服，花去了一百二十枚铜币，然后肉疼地离开了。

    凌寒的工作有着落了，但是周青还没有，时间还早得很，两人打算继续逛下去。等到中午太阳爬到头顶暴晒时，凌寒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周青走进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道清凉解渴的小菜，慢慢吃起来。

    结完帐，二人继续开始毫无目的的乱逛，四只眼睛专门盯着那些华丽的大商铺，突然，一道粗噶压低的声音传进了二人的耳朵。

    “你没说错吧，你打算找两个灵士去帮忙猎捕那只白鹿？那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白鹿，但也就是一阶灵兽而已，我们两个足以搞定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来分一杯羹？到时候把鹿皮卖个好价钱，咱们……”

    “你懂什么，正因为那是难得一见的白鹿我们才要找帮手，要不一不小心让它跑了，你连哭都来不及！”

    “行行行，我笨行了吧，但是咱们可不能找实力超过我们的，否则他们见财眼开，抢了白鹿怎么办？最好是找两个西诺学院的学员，比较靠谱，到时候给他们一个银币也不低了。”

    “嗯，这次你考虑得倒是周全，那咱们去学院附近看看吧，希望能碰见两个实力高点又不机灵的。”

    凌寒和周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快步走上前，正好与那二人迎面碰上，凌寒看了看，认出这二人正是刚刚在邓氏衣铺卖兽皮的两个汉子，不禁相信了二人的话。

    “这位大叔，我们方才不经意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恰好我们就是西诺学院的学员，你看我们二人可以和你们去猎杀白鹿吗？说到鹿皮，我刚好还会硝皮呢，可以替你们多赚点钱。”凌寒尽量挺直身板，装成一个大孩子的样子。

    马成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眼凌寒，然后是一旁矮小的周青，最后冷哼道：“你还勉强可以，已经是四级灵士了，但是她才三级，年龄又小，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周青脸色白了白，看了一眼凌寒，突然轻声道：“大叔，我速度很快的，可以帮你们拦着白鹿。”

    马成故作为难地看向田武，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这已经不错了，凭我们六级灵士的实力，还真担心白鹿跑了啊？就当做回好事，带两个小家伙去开开眼界也行。”

    凌寒突然想到一事，犹疑道：“大叔，请问那个林子离城里远吗？我们晚上还要赶回来的，貌似西诺城周围没有较大的山林啊。”

    田武不经意地皱了皱眉，然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道：“不远，骑快马一个时辰就到了，既然你们着急，咱们就不耽误时间了，你们先随我们到下榻的旅馆去取东西，然后一起出发。”马成也赶紧附和起来。

    凌寒和周青听到他们有了妥善安排，都轻轻松了口气，没有多想就跟着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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