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寒夜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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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寒风呼啸，凌寒坐在马背上，凛冽的寒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无比凌乱，若不是她习惯性将长发挽了起来，恐怕现在头发已经被吹散了。尽管体内灵力运转勉强抵御了寒冷的侵袭，裸露在外的小脸依然被刮得生疼。

    凌寒紧紧抓着身下的马鞍，尽量昂首挺胸地坐直，视线在前面四骑快马上来回逡巡，暗暗想着将来自己也要学会骑马，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被人抱在怀里，虽然身后那人偶尔相触时传过来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过去。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邓肯看看周围荒凉的山地，料想今晚肯定是要在野外过夜了。从西诺城一直向北出发，地势渐渐升高，不时就能经过高矮不一的小山丘，而经过两天的日夜兼程，前面北邙山巍峨的轮廓已经十分清晰了。晚上修整之后，大概明日上午就能抵达山脚。

    下面的路并不平整，随着马儿的颠簸，身前的小身子时不时地会撞到自己。邓肯看着凌寒纤细的身子，心中突然生出一些感慨。他也是八岁时觉醒的武灵，但是他那时候比较调皮，经常跑回家里偷懒，寒假的时候更是赖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哪里像凌寒这样已经开始为了生活奔波。当然，凌寒的资质太过逆天了，才半年的时间就修炼到了四级，比他强多了。

    “天黑了，我们今晚就在前面的树林里休息一晚吧，明日将马寄存在山脚下的补给点后就直接上山。”一直催马走在最前方的赵一虎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扬声朝身后几人道。虽然他是六人中年龄最大、实力最强的人，赵一虎并没有耀武扬威，除了安排众人的行程外，他大多时候都很沉默。

    邓肯几人不约而同减缓了马速，最后催着坐骑慢慢在山林中穿梭着。他们一路上经过不少这样的小树林，光秃秃的树干没有半点阻拦，可以清晰地看见树林另一侧的情况。

    邓肯先跳下马，然后将企图自己下马的凌寒抱了下来，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凌寒羞红的小脸。凌寒快速地瞥了另外四人一眼，见他们并没有关注自己，不禁松了一口气，小跑着去捡柴了。晚上温度更低，肯定要生火的。

    邓肯将马拴好，朝凌寒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林子不大，但是天色说暗就暗，他还是不放心凌寒一个人乱跑，偏偏对方还是极要强的性子，被冷风吹了两天两夜愣是没有诉苦过。

    赵一虎看着二人离开，知道他们去捡柴了，便收拾出来一块较大的空地，顺便堆积了一堆干枯的落叶，等着稍后引火用。李右军见赵一虎很快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便拉着阳采蓝坐在了落叶堆的另一侧，小声嘀咕着什么。身材矮小的孙落庭闷闷地去拾了一些干柴，回来时正好看见凌寒二人也走过来了，他就顺便点起了火，搓搓手拿出自己的干粮。

    六个人又明显分成了四组，赵一虎和孙落庭独来独往，李右军和阳采蓝形影不离，邓肯和凌寒虽然始终走在一起，但是也很少说话。除了赵一虎会宣布一些安排外，其他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今晚是众人第一次长时间的修整，大家都围在温暖的火堆前，气氛有些怪异。

    凌寒坐在邓肯身边，一边轻轻啃着自己带来的干饼一边打量着其他人。赵一虎背靠着树闭目养神，不知道有没有睡觉，孙落庭直接躺在了铺满落叶的地上，已经发出了微弱的鼾声。阳采蓝头枕在李右军的腿上，身上披着一件女式外套，是她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她头朝内侧，应该也是睡了，李右军则望着远处黑幽幽的大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尽管坐在火堆旁，凌寒还是觉得有些冷，她偷偷看了一眼邓肯，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是不是觉得冷了？”邓肯捕捉到凌寒偶尔的微弱颤抖，开口道。冬日夜里温度极低，连他都觉得有些寒意了，凌寒肯定更冷。

    凌寒迅速收回视线，摇头道：“不冷，嗯，我吃好了，先睡觉了啊，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凌寒挪到稍远的一颗树旁，靠着树打起盹来，心中却十分后悔为何没有多带一件外套来。其实储物项链里有很多衣服，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宝贝，只能忍着刺骨的寒冷了。冬日晚上的星星特别亮，凌寒数着一颗颗星星，半点睡意也无。

    邓肯看了看凌寒，见她仰着头看星星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径自躺到了地上。

    等到大家都入睡了，凌寒悄悄站起身，捡了一堆树叶回来，铺到了身下，然后蜷缩着身子躺了上去，再将身后的猎人背包横放在身上，总算觉得暖了一些。唉，前几天她还将这次任务想得十分美好，没想到路上就遇到了问题，希望明日不要生病才好。

    就在凌寒睡得迷蒙之际，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臂膀将自己搂进了怀里。凌寒警惕地睁开眼睛，刚要动手，就听熟悉的声音道：“是我。”

    借着微弱的火光，凌寒这才看清楚邓肯的俊颜就在自己头顶上方，而她则被他环绕在怀里。周围的温暖让凌寒有点想哭，她抬头看去，发现邓肯含笑的眸子在星光的倒映下很是明亮，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禁看呆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一双温暖的眼睛。

    邓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来，只是当他看见凌寒像只小猫蜷缩在那里的时候，忍不住就走了过来，将她揽进了怀中，打算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温暖，或许，因为她是自己的小学妹吧。见凌寒睁着澄清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邓肯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将凌寒按回了怀里，轻声道：“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被冻坏了可不行。”

    闻着鼻端属于男子的特殊温暖气息，凌寒只觉得所有寒意都被驱散了，不由自主贴近了邓肯一些，寻求更多的温暖，然后安心地睡了过去。她实在太冷太困了，没有精神考虑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见凌寒像只小猫一样贴着自己，邓肯心底忽然涌出一份莫名的悸动，悄悄将凌寒抱得更紧了。

    呼啸地寒风吹了一夜，但是有些温暖是它无论如何也吹不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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