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精彩,必看!)
“你是说,慕容风是为他的姐姐报仇?”
司徒寒诧异道,慕容家的女儿怎么会跟云家有瓜葛?
夜阑欢叹了口气,这才把三十多年前,一些被人可以掩埋的真相说了出来···
慕容家当时地位显赫,但是人丁却很单薄,慕容风那一代只有他一个男丁,还有一个是姨太太生的女儿,叫慕容雪,比他大四岁,不过因为不是正室所出,再加上当时慕容家重男轻女,所以当时并不得宠。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同龄人玩耍的缘故,慕容风当年特别黏慕容雪,姐弟俩的关系也特别好,但是慕容风对慕容雪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姐弟之情,兄妹乱伦,在这种体面的大家族是最要不得的,慕容风的父亲暴怒,狠心之下把慕容雪赶出家门,并且断绝父女关系,逐出族谱,这件事也被慕容家彻底压了下来,外面的人很少有知道慕容雪这个人,所以这件事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慕容风那一年十九岁,被慕容家禁足,完全隔绝了他与慕容雪的联系,那时候慕容家还不是他做主,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听人摆布。
而慕容雪,却阴差阳错的被云霆(云泽的父亲)所救,成了云家的佣人,云霆那时候中年丧妻,一个人支撑着整个云家,虽说不上是心力憔悴,但也是孤独疲惫,慕容雪聪慧体贴,善解人意,当时挺受云霆喜欢,但是这喜欢到底在什么程度,就无人知晓了,但是这种亲密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两个月后,慕容雪突然嫁给了管家云连,日子过得相安无事,可是怪就怪在这慕容雪嫁给云连不到七个月就生了孩子,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云霆却是始终不闻不问,根本就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
而怪的是,云连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竟然也不追究,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人们也觉得乏味,久而久之,就忘却了跟云霆暧昧的那个年轻女人。
慕容雪在生下孩子后,人也渐渐虚弱起来,身子底子不好,虽说不上卧床不起,但也是是有气无力,那天是云家祭祖的日子,云家祖坟在城郊的山上,这是云家的大日子,非常隆重,云霆带着一些亲近的家仆,和族人一起开车上山,那天天气不是很好,还是冬天,前些日子下的雪还未消融,在地上凝结成厚实的冰层,即使带着防滑链,车子也十分容易打滑。
不过还是安全的到达了山上,按照以往的惯例,云家的子孙都上前敬香,跪拜,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天不遂人愿,祭祖刚开始不到半个小时,就突然下起雪来,絮状的雪花,飘飘洒洒,很快就把坟头盖住了,云霆皱了皱眉,这日子肯定是祭不成了,要是雪一直这样下下去,今天很可能就会被困在山上,思来想去,决定让众人先在车里躲着,等雪小了再回,于是一行人开始在车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云泽那时候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玩心还是很大,大人们愁得要命,他却很开心,学校里的同学都喜欢玩雪,而他从来都是被孤立的,今天这样的雪让他的心渐渐冲动起来,借口去小解,就偷偷溜下了车,云霆心绪有些不宁,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也畏于他是云霆的独子,也不敢说什么。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车外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喊,尖锐又恐慌,一听就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云霆脸色一凝,赶紧下了车,众人顺着哭声找到了悬在半壁上的慕容雪,和她怀里抱着的云泽。
慕容雪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抓着崖壁上凸出来的一块儿石头,力道之大,指甲缝里已经渗出了血丝,而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抱着怀中受惊的云泽,看到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甚至还轻声的安慰着云泽,孩子渐渐止住了哭声,慕容雪也渐露疲态,云泽还算镇定,令人先去准备好绳子,然后丢下去慢慢的套上了云泽,然后缓缓地把人拉了上来,但是再去救慕容雪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泛白,紧抓着石头的手也渐渐透出一种无力。
众人慌了神,赶紧拿着绳子就去救大人,谁知道慕容雪十分不配合,只说要单独跟云霆说句话,云霆看着慕容雪希冀的眸子,只能应下,一条命换来的一个承诺,他能不答应吗。
那天祭祖回来之后,慕容雪便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在那个冰冷的悬崖边那个固执的女人对云霆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云霆到底承诺了她什么,只知道云家的祖坟上,又添了一座新的坟头,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给予身份呢?谁也不知道。
“慕容风便把慕容雪的死,全部归罪在了云家,当时因为家族势力的阻扰,他无法施展拳脚,只能背地里做一些手段,被他老子发现后,一怒之下,举家迁往国外,至于叶晴幽,估计也是在他出国之前认识的,想来也是他制服云泽的手段,父债子赔,天经地义,不过慕容风显然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他要的,是整个云家来偿命!”
夜阑欢愤怒的咬着牙,很少能见这么能牵动他情绪的事,慕容家有点欺人太甚了。
“看来最近云家生意上遇到的困难,应该都是慕容风做的手脚。”
司徒寒拧着眉,一切豁然开朗,可是似乎又越来越难解决了。
夜阑欢点点头,
“所以,我们得赶紧回去,一方面制止慕容风对云家的一切伤害,另一方面,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云霆那个人想必你也听说过,绝对不是什么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他当年既然不解释他跟慕容雪的关系,一定有他的道理,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剩下云连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找云连?”
司徒寒问道,
“可是云连不是有些精神错乱吗,问他能问出什么吗?”
“我离开之前,云连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有云腾在,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知道点什么?”
“那云连当年拿到的股份其实算是云霆变相送给云腾的?”
司徒寒惊道。
夜阑欢笑弯了眼睛,妖孽般的勾过他的下巴,在那双暗色的双唇上,印上一吻,赤裸裸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形象,轻佻道,
“还不是太笨。”
“······”
“不说了,赶紧让他们进来开车。”
夜阑得意地笑笑,根本不给司徒寒反驳的时间,自顾自的打开车窗吼人了。
司徒寒无奈的摇摇头,但是眸子里的温柔,却怎么都化不开,幸好,他一切安好。
※※※
又是一天漫长的等待,司徒琳还是=没有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司徒寒离开也有两天了,到现在也没回个电话,到底是怎么样啊。
烦躁的合上云峥那时候买的胎教书,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刚要喝,门口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不能进?笑话!怎么,冷傲琛没有告诉你们我是谁?”
女人的声音有些盛气凌人,更是无比的熟悉,司徒琳弯了弯唇角,这正妻找上门来了呀。
“夫人,真的不行,冷先生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太太,请您别为难我们好吗?”
门口的女佣有些为难,她们是新来这里的,实在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是谁,不过尽然跟冷家有关,也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所以说话很是恭敬客气。
萧暮雨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离开这里才不到两个月,冷傲琛竟然把这里人都换了,看来他对那个女人还真是紧张,萧暮雨冷笑一声,这个没心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萧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正要再说什么,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让她进来吧,赶紧去冲茶,可不要怠慢了,这可是你们的前任太太。”
“前任”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成功的看到萧暮雨脸色变得惨白,我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你自己撞上门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太太。”
女佣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也没有好奇多问,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就转身冲茶去了。
“冷太太,哦,不,应该是萧大小姐,今天怎么用空来这里,只来找冷傲琛叙旧情吗,真可惜,他不在诶。”
说着司徒琳咯咯笑了起来,眼中的嘲讽让萧暮雨瞬间握紧了拳头,前段时间媒体上闹得那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不敢相信,冷傲琛竟然疯狂到这种程度,仅仅是性格有些像,就能痴迷成这样,不过现在的事实不容得她不信,若是输给萧暮嫣,她心服口服,毕竟萧暮嫣为冷傲琛付出了多少,她清楚得很,可是这个女人,她不甘心,人长得妖孽不说,偏偏嘴巴还尖酸刻薄,这样的人,冷傲琛到底瞧上她哪里了?
“你也别得意太早,替身永远都是替身,等他找到更合适的对象,我的现在,就是你的将来,冷傲琛从来都没有心。”
说到后来,萧暮雨的神情就有些黯然,司徒琳冷冷的笑了笑,当初既然能狠心不顾亲情来抢走根本不爱她的冷傲琛,就该有这个觉悟,也许是怀孕性情焦躁的缘故,也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压抑,让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泄愤的对象,说出的话,也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是吗,可是,”
司徒琳勾着唇,一手轻轻摸向自己的小腹,像是在炫耀,更像是在挑衅般的说道,
“你觉得,如果仅仅只是替身,他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后者的脸,突然变得惨白起来,她记得冷傲琛说,别的女人谁也不配怀他的孩子,他想要的,一直都只有萧暮嫣的孩子,可是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替身,怎么能纵容她生育他的孩子,而且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护着,真的只是替身吗,萧暮雨的有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冷傲琛为了萧暮嫣把萧家整成这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你胡说,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你胡说!”
司徒琳神情一凛,沉声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冷傲琛是为了萧暮嫣毁了萧家?”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不可谓不震惊,冷傲琛居心叵测的除掉萧家,竟然是为了她,他以为他是对萧明威的控制不能容忍,想不到竟有这样的内幕,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呼之欲出。
萧暮雨见她的样子,以为她一无所知,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个冷笑,索性一股脑把这些事全盘托出,
“萧暮嫣你知道吗,就是冷傲琛心里深爱的那个人,我名义上的妹妹,冷傲琛利用她,逼她致死,却也深深地爱上了她,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彻查萧暮嫣的死因,”
说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
“对萧暮嫣,我是愧疚的,毕竟当初是我背着她跟冷傲琛达成协议,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我自责过,却不想舍弃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他要的从来不是我,暮嫣那边,我以为一切都会抚平,却想不到···,萧暮嫣在我跟冷傲琛结婚当天死了,她很成功的在冷傲琛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让他痛苦让他深爱,让他不择手段的想查出她的死因,二十多年前的一切一点点被发掘,萧暮嫣原来不是我父母的孩子,而她的父亲竟然是我的伯父,而冷傲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我父母害死了萧暮嫣,冷傲琛他痴魔了,萧暮嫣就算不是我的亲妹妹,也是我父母养大的,怎么会害她,这个疯子,竟然把萧家整成现在这样惨败的样子,他就算是让整个萧家陪葬,萧暮嫣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司徒琳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父亲竟然是萧家人,还是萧明威的哥哥,那她母亲呢,为什么她在萧家那么多年从未听人提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萧家对萧暮嫣好吗?如果真的好,怎么会让她做那个掩护,去保护你这个真正的萧家继承人,如果真的好,怎么会当初知道那件事的时候,不留情面的让她净身出户,如果真的对她好,怎么会亲手下药,取了她的性命!”
司徒琳撕心裂肺的低吼,显然有些吓到了萧暮雨,这些事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种神情,像极了当初萧暮嫣被她跟冷傲琛逼上绝路的样子,悲鸣中透露出无可抑制的绝望,她的心颤了颤,轻轻唤了一声“小嫣”。
司徒琳心尖儿一缩,立马察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调整好表情继续说道,
“冷傲琛的确可恶,可是你们萧家又好到哪里去,萧暮嫣就算不是你的亲妹妹,也是你伯父的女儿,你们既然当初能下狠手把她送向死路,现在也应该有承受报应的准备。”
萧暮雨瞬间清醒,这怎么会是萧暮嫣,尖酸刻薄,心狠手辣,怎么会是萧暮嫣。
“是,就算萧家害死了萧暮嫣,是他们罪有应得,可我却不能坐视不管,对你们来说,那或许就是十恶不赦的人,可是对我来说,他们是我的亲人。”
萧暮雨突然软下声音,她这次来不是来闹事的,关于冷傲琛,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争什么,抢什么,只希望冷傲琛可以出手帮帮萧明威,牢狱之灾,已经把那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萧明威无论做过什么,都是她的父亲,甚至是曾经拼尽一切来保护她的父亲,她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变成那样,所以就算是现在让她对着眼前的女人低头,她也毫无怨言,只要能让萧明威好过点,这就够了。
司徒琳沉默了,表情也沉静下来,萧暮雨的想法无可厚非,毕竟对她来说那两个人是疼她的父母,可是她自己的父母呢,谁来成全她?
“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正僵持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冷傲琛拿着外套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萧暮雨眼中露出了一丝不耐,甚至瞥过司徒琳的时候还微微露出些紧张。
萧暮雨捏紧手指,心也不自觉的沉了沉,压下锥心之痛吗,表情淡然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说,谁准你来这里的?”
冷傲琛脸色很冷,他最讨厌别人违背他的志愿。
萧暮雨的脸色白了白,却没有厉声反驳,只是很平静的叙说,
“我现在已经不是冷氏的人了,谁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见他们的总裁,所以我只能来这里,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只能这么做。”
冷傲琛的手突然僵了僵,他抬头细细的打量着萧暮雨,才一个多月不见,已经瘦成了这个样子,脸色也不太好,以前精致妆容,也不复存在,甚至平凡到素面朝天,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以前那种专门量身设计的,而是有些退色过时的大衣,颜色不显眼,让她整个人也少了几分生气,她过得不好,冷傲琛在心里暗暗总结。
“我父亲的事,希望你能帮帮忙,我不指望你能让他出来,但至少让他平平安安的呆在那里度完余生。”
萧暮雨说得很诚恳,甚至有点祈求的意味,司徒琳也有些讶异,萧暮雨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会为了家人委屈成这样,亲情果然是伟大的,只可惜对象不是她罢了。
“萧明威有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在商场上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想让他死,什么样的手段都使得出。”
冷傲琛表情淡漠,这些年生生死死,他对这些事情看得很透,萧明威倒台,他只能算是个推动者,萧明威为人奸诈,做事不择手段,很多人盼着他下台,那些当年被他追债追到家破人亡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些都是他预料之中的,害死了嫣儿,至少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你能帮他的,求求你,帮帮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冷傲琛的话让萧暮雨恐慌,她有些狼狈的拉着冷傲琛的手,几乎哀求的呜咽。
司徒琳皱了皱眉,轻轻叹息一声,她终究做不到他们那么狠心,毕竟是萧家的血脉,她狠不下手。
“怎么说也是你前妻的家人,能帮则帮吧,我不想有人说我善妒。”
司徒琳凉凉的扔下一句,就起身上楼了。
楼下的两个人都愣了,半响,冷傲琛微微的翘起了唇角,没有变,她还是她。
送走萧暮雨之后,冷傲琛吩咐厨房准备晚饭,自己径直的上楼了。
司徒琳窝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翻着书,萧暮雨嘴里知道的事,搅得她心烦意乱,她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她父亲和母亲的事,却又有些害怕,害怕知道真相,害怕她会后悔。
“萧明威有今天,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对萧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不需要有太大负担。”
冷傲琛一进来,就看见她拧着眉头的样子,以为她是有些自责因为她,萧家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司徒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嘲讽道,
“我什么负担也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明白,萧暮嫣既然已经死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冷傲琛动作一顿,除了那一次,司徒琳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萧暮嫣,他也不想再去比她,无论她现在是谁,都只是能是他的,但是萧暮嫣的话,还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自己的心意,她到现在还是不肯面对吗。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对你放手。”
冷傲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司徒琳愣了愣,继而笑道,
“那我真该庆幸时间不能倒流,不然我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冷傲琛呼吸一窒,竟然说不出话来。
司徒琳好似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轻轻道,
“我想知道萧暮嫣的身世,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想去上柱香。”
冷傲琛看着她有些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暗叹一声,走过去,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也许是前几天的事太过深刻,司徒琳没有挣扎,但是身体却僵硬的厉害,冷傲琛心酸不已,却也不敢有进一步动作,就这样,僵硬的抱着她,把那些事全都告诉了她。
静静的听完冷傲琛说完那些尘封的故事,司徒琳摸了摸干涩的眼角,无奈的笑了笑,竟然已经没有眼泪了。
“他们葬在一起吗?”
“没有,萧老爷子不同意一个乡下出身的女人嫁给他的儿子,自然也不会让她的墓进祖坟。”
司徒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对于萧老爷子,她并无多大印象,那个宁可最后信鬼神,都不肯去医院的冥顽不灵的老人,带给她的,除了呵斥和冷眼,再无其他,现在想想,原来是恨她们母女害死了他的儿子,可是她们何其无辜,同时失去了丈夫和父亲,即使是留给她股份又有什么用,只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她葬在哪儿?”
“城郊马河村的山坡上,林家的祖坟。”
司徒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冷傲琛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头发,又很快的收回了手,半响才道,
“温岚应该今晚就能回来,我会尽全力保住云峥的命,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司徒琳身子一颤,没有回头,半响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冷傲琛苦笑,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交易了,琳琳,如果,死的那个是我,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痛呢。
※※※
夜阑欢的推测果然正确,温岚他们刚下飞机,就被一伙人强行带走了,那几个暗中保护的人,一件情况不对,就赶紧出来组织,只是对方人太多,而且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无奈只能紧紧地跟着,联系上了夜阑欢。
“妈的,这帮混蛋!”
挂了电话,夜阑欢恨恨的骂道,这龟儿子动作太快了,他有些心慌。
“先把手机关机吧,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再从长计议,云连父子是关键,你先找人保护他们。”
司徒寒还是比较冷静的,迅速的作出分析,夜阑欢点点头,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何绍贤还算镇定,一边安抚着温岚,一边冷冷的跟这群黑衣人对峙。
“何先生不要害怕,是慕容总裁邀您去见个面,老朋友之间叙叙旧,要是惊吓到您,我们对此感到抱歉。”
坐在副驾座上的黑衣男人,不愠不火的说道,脸上恭敬,却没有一丝表情。
何绍贤皱眉,是慕容风?他跟慕容风认识已经有七八年了,这个人他从未看透过,不过对人却一直客气有礼,甚至曾经帮过他几次,他没想过这个人会跟自己成为朋友,但是却又碍于人情,一直跟他走得很近,他不太明白这次慕容风突然以这种方式请他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绍贤,我得去医院,我想看看云峥。”
温岚抓着他的手摇头,如果云峥真的是那个孩子,多耽搁一分钟,要的就是他的命啊。
何绍贤一皱眉,当即开口道,
“既然是慕容先生邀请,何某不去,就有些却之不恭了,不过何某这位朋友,就没有必要去了吧,劳烦各位先将我们送到XX医院,之后何某再跟各位走如何?”
黑衣人并没有因为何绍贤的话,有所动容,只是公事公办的说道,
“抱歉,何先生,这件事我不能做主,而且主人邀请的人里面,也有这位夫人。”
何绍贤一愣,突然觉得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之前跟他一块儿共事的李先生,也是慕容风介绍认识的,那他们被人软禁在那里,是不是也跟慕容风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得其解。
“绍贤。”
温岚轻轻唤了他一声,何绍贤立马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别担心,我在。”
说着就抬头对黑衣人说道,
“这样吧,你让慕容风跟我说两句话,如果他真的执意这么做,我就跟你们走。”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拿过手机讲了几句,就把它递给了何绍贤。
何绍贤接过电话,就听到了那边醇厚低沉的男声,
“绍贤,你不用太过慌张,我只是想跟你徐叙叙旧,顺便让云夫人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我想,她是很有兴趣知道的。”
何绍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猜不出慕容风的用意,那他就白活这把年纪了,慕容风跟云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一个人执着策划这么多年。
“慕容总裁,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风低沉的笑了两声,说道,
“绍贤,你不必那么惊慌,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跟云夫人说说话,毕竟有些真相,她有权利知道。”
何绍贤紧紧的握住电话,指尖用力到发白,电话里的声音并不算小,温岚也尽数听入耳中,情绪突然平静下来,转过头淡淡地说道,
“别说了,去就去吧,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电话那头掐了线,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何绍贤把电话扔个黑衣男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温岚,三十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三十年后,即使拼尽一切,他也要护她周全。
“别怕,我会一直在以身边。”
何绍贤声音很低,却坚不可摧,这种温柔的力量,让温岚莫名的心安,她轻轻颔了颔首,没有再说话,美丽的凤眸,已经泛起了坚强的光辉,她不是一个人。
※※※
“云总,云氏的股票又跌了。”
云泽揉着眉心,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有些疲惫的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
“跌了多少?”
“九个百分点。”
“啪——”
桌上的杯子,被他狠狠的挥落在地上,一连两个星期,云氏的股票一直在跌,云诺在公司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却仍然止不住股市下跌的趋势,分明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以往那些老客户,竟然纷纷要求解约,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云氏现在岌岌可危,他已经无暇去关心温岚那边的动向了,云氏要真是倒了,他就无颜面对云家的列祖列宗了。
“现在合作的几个项目呢,还正常运行吗?”
“有两个已经要求撤资解约,还有两个正在进行,不过资金有些匮乏,而且上次跟冷氏合作的项目,耗资巨大,云氏已经没有多余的财力去支撑这两个项目,银行也拒绝向我们贷款。”
云泽有些气息不稳的抚着桌子,真的是亡云家吗?
“跟冷氏的合作项目不是还没有开始施工吗,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能把资金先调用过来?”
“云总,当初我们跟冷氏签下的协议里,根本不能提前撤资,不然要赔三倍的违约金,我们现在根本负担不起。”
云泽猩红着双目,握紧拳头,这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想不到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竟然会被人玩弄于鼓掌,心里是又气又恨又急。
“云氏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撑多久?”
“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刚刚那批来解约的客户有一部分已经被云总监打发走了,而且似乎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帮着云氏,所以现在并不是太艰难,只是云氏的股票一直跌,恐怕不久,就会有董事会的人出来闹事。”
“知道了,你先帮着小诺打理好云氏,我要好好看看,他们想要云氏怎样!”
挂了电话,云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云氏的状况,从他答应跟慕容集团合作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即使他怎么在心里拒绝这种想法,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容不得他不信,叶晴幽,当年那个温柔婉约的女人,如今竟然恨不得整垮云氏,他不想相信,却无力反驳。
看来,有必要找她好好谈谈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人还未走,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云泽一皱眉,这个时候会是谁打过来的,不作他想,就接了电话。
“想见叶晴幽,下午三点,西河路口,准备好一千万,过时不候。”
没等云泽反应过来,那边就挂了电话,云泽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不过对方这么紧急的要求,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救人要紧,只是一千万···,云泽皱了皱眉,云氏的流动资产,现在根本挪用不得,而他手上也没有这么多资金,手无意间摸上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如果拿着这对戒指去抵押,或许能解决燃眉之急,想到清冷的温岚,云泽心里突然被蛰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会赎回来的。
在夜阑欢焦急的盼望下,飞机终于抵达目的地,他不顾腿上的伤,跟司徒寒一同赶往云连所在的医院,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小腾,少爷回来了吗,别让他出去找温家表小姐,老爷子会罚他的。”
云连一边吃张嘴吃着云腾递过来的饭菜,一边念念有词,云腾面上并无多大波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只是淡淡的安慰道,
“少爷现在已经当家了,跟温家表小姐已经断绝来往了,您就别担心了。”
“是吗?唉,早就该分了,只是可怜了那孩子——”
云连唠唠叨叨的说着,只是一提孩子,神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然后紧张的抓过云连的手,小声道,
“孩子,孩子真的死了吗?怎么会死了呢,明明抱在手里的时候还哭着,怎么就死了呢,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云连的情绪又波动起来,云腾皱了皱眉,放下碗筷,上前制止住他的动作,按了下墙上的按钮,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几个护士,医生,拿着针管给他注射了一管药剂之后,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刚才的癫狂也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无措。
“他还有多久能够康复,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为什么这两天一直频发呢?”
云腾皱着眉,表情有些疲惫,如果云连一直是这种状态,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么多年耗着,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
“云先生,我觉得您还是多从您父亲的病因上下手,他似乎以前受过什么刺激,心里一直有解不开的结,如果能找到原因,对他的康复是很有帮助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云腾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病因,他实在是不清楚,只知道跟云家三十年前温岚第一个儿子的死有关,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等不到有用的消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从知晓,也许,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云腾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早就该清醒了。
“我可以帮你知道一切。”
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云腾下意识的转过头,一个表情冰冷的男人搀扶着一个长相妖冶的男人,妖冶男人似乎有些激动,急急向前走来,一不小心弄疼了腿,被旁边的男人低声训斥一声,这样的画面,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云腾压下心底怪异的想法,收敛起表情,淡淡道,
“这位是大少夫人的哥哥吧,司徒先生,不知来这里有何贵干?”
夜阑欢在司徒寒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沉声道,
“云管家,是我找你,关于你的身世,关于云峥的身世,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云腾心里提起了警惕,这些事,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来就能抓住他的命脉,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两位如果不是来看家父的,就请回吧。”
云腾已经下了逐客令,司徒寒脸色沉了下来,正想说什么,就听一旁的夜阑欢说道,
“云管家,你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说的你都明白,人命关天,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更是关系到整个云家的生死存亡,云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场面话,其实就算不经你的允许,我们也可以看云连,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后来,夜阑欢的语气也有些威胁的意味,云腾皱了皱眉,却没有生气,夜阑欢的话的确打动了他,这些年一直困扰他的身世,让他寝食难安,他有时候怀疑过自己是云家的子嗣,可是相貌,血型,他没有一点是匹配的,可是为什么云老爷子会给他留那么大一笔遗产,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片刻,云腾终于抬起头,看了二人两眼,才说道,
“跟我进来吧。”
夜阑欢松了口气,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司徒寒身上,有些憋屈的说道,
“妈的,跟打仗一样。”
后者轻轻的笑了笑,顺手抱起他,进了病房。
刚进门就对上云腾有些怪异的眼神,夜阑欢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道,
“那个,腿脚有点不方便。”
云腾转过脸没有再说话,夜阑欢这才看清病床上的人,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见云连,形同枯槁这句话,以前一直以为只是书里的名词,但是今天,的确让他震撼了,云连个子不算矮,但是现在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病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暗黄,因为刚用过药的缘故,整个人很安静的躺着,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能听到我说话吗?”
夜阑欢转过头问道。
云腾小心的帮云连支起身子,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才说道,
“现在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最好不要刺激他。”
夜阑欢点点头,被司徒寒搀扶着坐在病床边。
“云连管家,我听云峥提过你,他说你是个很不错的老人,算是云家里对他最好的人,我今天问你的话,关乎云峥的生死,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云峥,就请如实回答我好吗?”
云连抬起浑黄的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夜阑欢,半响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夜阑欢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慕容家你知道吧,当年您的妻子是慕容家的小姐,您知道吗?”
云连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在艰难的回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就在夜阑欢以为他要犯病时,云连才张了张嘴,低声道,
“我知道,她是慕容家庶出的女儿,是我跟老爷一块儿从援交场所里带出来的。”
夜阑欢一阵激动,开来能问出东西了,云腾也微微变了变脸色,却没有说话制止,因为这些,也是他所想要知道的。
“那慕容雪的死,到底跟云家有没有关系,她当年跟云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夜阑欢一股脑把问题都给问出来了,云连皱着眉,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司徒寒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低声道,
“你急什么,他是病患,要是病发了,我们还得再等。”
夜阑欢一愣,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不过话已至此,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祈祷云连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病。
云腾则是紧紧的抿着唇,看来这两个人早就查处了些什么,也许今天真的能揭开他想知道的真相了。
三个人都紧张的看着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切功亏一篑。
也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夜阑欢早先的话,起了作用,云连只是认真回忆了一番,就开口说道,
“没有,老爷一直洁身自好,根本不曾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一个闸门,近四十年前的东西,一点点在脑海中汇聚,云连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也许是用尽了一切去回忆,说完这些后,云连就陷入了昏迷,云腾告诉他们,这是那些药的作用。
出了病房,夜阑欢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只能说造化弄人。
“云管家,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想不想认这个亲人,但请你看在云家的份上帮帮忙,云家不欠你们什么,甚至说对你有恩,你的事我们管不着,之后无论是你想留在云家,或是跟他走,都随你。”
夜阑欢说的真诚,既然一切的缘由是因他母亲而起,他就有责任去解开这些仇恨,责无旁贷。
云腾看着长长的走廊,半响没有说话,真相之于他,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怪物,呵呵,这样的他,为什么还有人拼尽性命想让他活着呢,他根本就是多余的。
“好,我跟你们去。”
无论怎样都得做个了结,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云家确实是无辜的,该死的是那个人。
※※※
“你们在哪儿?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该放人了吧。”
云泽提着一个密码箱,站在街口打着电话,眼睛四处观察着,试图想发现些什么。
“往西走三百米,看到漆红色大门,就走进去,直接上三楼,不许报警,除非你不想让她活。”
之后就是一片忙音,云泽脸色沉了沉,这帮人胆子太大了,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部署,他似乎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监控范围,已经来不及犹豫了,原地站了不到一分钟,就收起电话,按照交代的向那座房子走去,
这边的街道并不像市区一样发达,很多东西还保留着三二十年前的样子,居住的人口,似乎也不太多,如果求救的话,胜算估计也不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温岚和何绍贤被请进一间小套房里,房间的摆设很陈旧,不过这不是重点,桌子上笔记本放映的画面,让何绍贤有些发愣,因为他们看见云泽提着箱子,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因为光线的缘故,看得并不真切,不过绝对不会认错人,他转头看了一眼温岚,发现后者竟然紧紧的盯着屏幕,难道她能看见了?
“人在哪里,出来呀,你们要的我已经带来了,赶紧放人。”
画面里传来的就是云泽的声音,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温岚不可能认错,慕容风到底要做什么。
何绍贤看着她的表情,终于确定,她是真的能看到了,心里同时也苦涩起来,如果不再需要他该怎么办,只是片刻,心里就豁然开朗,即使是守候,也同样幸福。
转而看向屏幕,何绍贤面露疑惑,难道云泽以为他们被绑架了,这是来赎人吗,不过看起来不太像。
云泽喊过一声后,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一下子的光明,让他的眼睛不适应的闭了闭,才缓缓睁开。
对面站着的是几个痞子般的年轻人,为首的那个勾唇一笑,道,
“果然是有钱的总裁,送钱这么利索,早知道就多敲诈一点儿。”
云泽脸色寒了寒,沉声说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要看看人怎么样。”
“好说,六子,去把那女人带出来。”
为首的男人轻轻一笑,转头对后面的人吼了一声,只听那人一应,就转身就去后面的门里了,不一会儿,就拉着一个被反绑的女人出来,女人的衣衫有些凌乱,头发蓬松的披在头上,盖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那半张红中骇人,尤其是嘴唇红肿的更是吓人,胸前的扣子没有扣紧,甚至能看见里面斑驳的青紫红痕,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人遭受了什么,这帮畜生!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云泽厉声质问道,就算云氏的事跟温岚有关,他也不希望她被人折磨成这样,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怎么能这么被人糟蹋。
对面的几个男人猥琐的笑了笑,其中一个下流的说道,
“女人嘛,哥几个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让她好好伺候伺候我们,想不到这一把年纪的老女人,还挺浪,哥几个都爽翻了,上面那张嘴还挺会伺候人,下面嘛,嘿嘿。”
没说完,几个人又猥琐的笑了起来,云泽捏紧了拳头,强忍着自己不要冲动,如果现在得罪了他们,待会儿离开就成了问题。
深吸了两口气,云泽伸手把箱子递过去,沉声道,
“钱在这里,你们点点看,我要带她走。”
“好说好说。”
为首的那个男人点点头,示意旁边的人接过来,然后打开当着他们的面,清点起来,叶晴幽也被人一把推在云泽这边,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雄性的麝香味,让人闻着有些恶心,云泽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接住了她,叶晴幽一得自由,立马抱住云泽嘤嘤的哭了起来,不过似乎是受了惊吓,竟然不敢大声哭泣。
其实云泽只要够细心就能发现,这些所谓的绑架者,似乎并没有一般歹徒那样见钱眼开的贪婪,他们面对这么多钱,甚至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只可惜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叶晴幽身上,对这些,自然就忽视了。
温岚平静的看着画面上的一切,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伤心或是痛苦,抑或是愤恨,委屈,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像一个局外人。
何绍贤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道,
“如果觉得委屈了,就哭出来,不要强迫自己。”
温岚摇摇头,平静地说道,
“不管是云泽还是叶晴幽,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毕竟我是他前妻,他来救得却不是我,不过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谁也不用欠谁。”
“你总是这么让人心疼。”
何绍贤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她,怎么让他放心的下。
“我可以带她走了吧。”
云泽看着他们点完钱,这才开口说道,其中一只手已经插进了口袋,如果这帮人反悔的话,他得迅速的进行自救。
为首的男人抬起头,轻轻笑了笑吗,示意旁边人让开,然后才对云泽说道,
“云总出手果然大方,听说云氏现在遇到了瓶颈,看来都是讹传,毕竟这千百万也不是小数目,能一下子拿出来,看来云氏也没那么虚弱。”
云泽皱了皱眉,手不自觉的摸上了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心中有些失落和怅然,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低声道,
“这就不牢你们费心了。”
说完就带着温岚准备离开,身后的几个人并没有追过来,只是一句话却让他成功的停下了脚步,
“忘了告诉你,令夫人也在我这里,刚刚应该看到了您这么深情呃一幕,啧啧,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想起来。”
云泽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甚至心中多了几分紧张和慌乱,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她在哪里,你们抓她做什么?”
“误会误会,令夫人是我们头请来做客的,您不用太担心。”
话是这么说,表情却让人疏忽不得。
“云总对这位旧情人还真是尽心尽力。”
男人的话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云泽下意识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儿,搀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云泽还没认出对方是谁,身边的女人就剧烈颤抖起来,整个人竟然慌乱的跪在地上,
“阿风,我不敢了,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云泽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拉着叶晴幽说道,
“你在说什么,绑架你的人是他做的?”
叶晴幽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抖,祈求讨饶。
原先的几个痞子般的男人,此刻都恭恭敬敬的站着,中间也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椅子,慕容风身边的女孩搀扶着他过去坐下,其实有时候说什么气场这种东西,还真是与生俱来的,慕容风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单单只是坐着,就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下意识的就想诚服,云泽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只是微微愣了片刻,就清醒过来,皱着眉问道,
“这些人是你的?”
慕容风抬眼扫了他一眼,目光说不上多愤怒,但却让云泽的心下意识的一缩,似乎有种危险在蔓延。
“不服不听话的人,自然要使些手段,怎么,云总还想管老夫的家事?”
云泽看着地上瑟缩不已的叶晴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疼惜,就继续说道,
“她好歹是你的妻子,你就让这群畜生去折辱她,难不成你还喜欢手下给你带绿帽子。”
云泽的话,让慕容风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继而笑道,
“谁说她是我妻子,一个玩物而已,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玩儿了,当年你父亲可是比这些人下手狠得多。”
“你说什么?”
云泽怒瞪着双眼,显然有些被激怒了,他一直弄不清叶晴幽为何这么恨他,要协助慕容集团打垮云家,听慕容风的话,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哦,我都忘了,你还不知道,”
慕容风佯装糊涂的拍了一下额头,抬起头又笑道,
“既然人都齐了,不然把云夫人请出来一块儿说清楚吧。”
慕容风声音刚落,后面的那扇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岚和何绍贤。
近两个月不见,温岚比以前瘦了不少,但是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衣服也穿着整整齐齐,云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是看到二人相牵的手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慕容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受委屈了,老夫只是想让你们陪我看出戏,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
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棉绒的首饰盒,云泽的心狠狠一跳,一下子慌乱起来,厉声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这么激动做什么,云夫人有权知道真相。”
说着就打开了那个首饰盒,里面赫然就是那对婚戒,三十年前独一无二的设计,几十年代久远,也依然璀璨如初,温岚微微愣了一下,就再无多余的表情,这对戒指他们并不长戴,但是因为在意便能一眼认出。
“云夫人不好奇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老夫手上吗?”
慕容风见温岚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笑着开口。
何绍贤下意识的握紧温岚,后者没有拒绝,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云家的事,云泽自会处理,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温岚的一席话,让云泽如遭雷劈,毫不相干?呵呵,曾经耳鬓厮磨的两个人,如今竟形同陌路,这究竟该怪谁。
慕容风看着云泽痛苦的样子,心里顿感舒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在意也对,云家的人都不值得,三十年前他能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你们母子,三十年后依旧为了这个女人卖了你们的婚戒,这种男人的确不值得托付终身。”
说完冲着云泽勾了勾唇角,后者脸色一片惨白。
“不是这样的,不是,温岚你听我解释——”
“云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你想帮谁,想救谁都是你的自由,无需向我说明什么。”
温岚平静的语气,一下子把云泽打在了深渊,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了,往昔的情谊,终究被他一点点消耗干净了。
“慕容先生,如果你带我们来只是想说这个,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对这两个人并无太大兴趣。”
温岚转过身,不去看云泽的脸色,神情变得相当镇定,死了心的女人还能报什么希冀的唤醒呢,温岚的确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
“别急,云夫人,今天的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我想跟你聊聊三十年前的事,我想你跟云先生都会很感兴趣。”
慕容风诡异一笑,身后的人便会意,上前去一把掐住叶晴幽的下颌,带到前面,扔到地上。
“云先生喜欢这个女人不是因为那副画吗,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画中人。”
“不可能。”
云泽斩钉截铁的说道,吼完之后,心里突然不确定起来,因为慕容风的眼神太过笃定,让他莫名的心悸。
慕容风看着他的反应,低沉的笑了两声,才道,
“你所认为的天使,其实比魔鬼还狠毒,有时候我真的替你感到可悲,正品在你面前呆了三十年被你熟视无睹,一个赝品却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真是可悲。”
“你说什么?”
云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傻,自然知道慕容风的话是在指谁,怎么会是温岚呢,他明明已经派人确定过,温岚那么冰冷的性格,怎么会有画上人的悠远,可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错了,都错了!
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份文件递给云泽,云泽下意识的接过来,就听慕容枫说道。
“这个人估计你还不认识,”
上面是一个人的学历,照片还是黑白的,像是七十年代的那种,是个男孩,长得有些憨厚,头发是个板寸,年纪也不大,顶多二十出头,云泽皱着眉,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发现无从找起。
“当年那副《海棠花下》就是出自他的手,这孩子画得真不错,这可惜不长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就是你脚下的这个女人活生生撞死的。”
云泽一震,似乎不相信他的话,而叶晴幽因为他的话抖得更厉害了。
“不撞死作者,赝品怎么能成为真品,这个女人为了嫁进你们云家,在你身上可下了不少功夫啊。”
说罢,慕容风又轻笑了两声。
云泽有些颤抖的抬头看向温岚,后者只是淡淡的别过眼,不与他对视。
云泽却不肯放弃,追问道,
“是真的吗,画里的人是你对不对?”
温岚的默认已经回答了一切。
“啊——”
云泽低吼一声,有些踉跄的后退一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看着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追着一个你的影子,很好玩是不是?”
“我在你身边三十年,还没有一个幻影在你心中留些的痕迹深,但凡有一点点真心,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我有时候会问自己,你是真的喜欢画中人吗,那为什么我明明在你眼前,你却总是记挂着她,其实你喜欢的是叶晴幽,不管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接近你,终究你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我,既然这样,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温岚的话让云泽彻底无言,该责怪谁,糊涂的只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十年我错过了什么。”
云泽紧紧的抓住叶晴幽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吼道,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这个女人害的,都是她。
叶晴幽被抓的生疼,皱起眉才反驳起来,
“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你们云家竟然那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们云家,都是你们,”
叶晴幽说着也哭了起来,眼神还有些惊恐,那是她医生不能忘怀的噩梦。
“云霆那个老杂种,他竟然让九个男人lun女干了我,七天七夜没有尽头,他们毁了我的一生,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云家好过,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连女人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从你再见到我的那一天起,我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复仇,我要让你们云家,一辈子不得安宁。”
叶晴幽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身体也挣扎着要起来,慕容风一个眼神,立马有人过去按住她,向她手臂上注射了一记药品。
“怎么会不能生育,云峥明明就是她生的,她说谎,一定是你们对她做了手脚,你们给她注射什么?”
云泽整个人有些混乱,一下子接受的信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你真的确定你有碰过她?”
慕容风反问道,
“你有亲眼看着她大着肚子?”
“你什么意思?”
慕容风轻轻笑了笑,
“意思是说你太傻,从头到尾都被这个女人玩弄在鼓掌间,云峥根本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你跟温岚的第一个孩子。”
这下不仅是云泽,就连温岚和何绍贤也都震惊了,他们只是怀疑,而慕容风如此笃定的口气,却让人不得不信。
“不可能,那个孩子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怎么会是云峥,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所以说,你一辈子都栽在女人手上,这件事除了她,你的管家云连可是最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郁结成疾,导致心智错乱。”
云泽哑然失声,踉跄的后退两步,紧紧地抓住胸口,心似要被撕裂开了。
温岚也同样心慌不宁,双手颤抖的有些渗人,孩子没死,竟然是云峥,明明是母子,却以仇人的身份生活了三十年,她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报应。
“你为什么三十年前不说,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绍贤皱着眉,紧紧抱住温岚,生怕她一个承受不住就倒下来吗,心里同时也恼怒慕容风这种无耻的做法。
“好处?好处就是能看着云家在我面前一点点消失,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云家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我就要让他们整个云氏陪葬,放心,这才刚刚开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云峥的死讯,你们夫妻好好悼念一下吧,哈哈哈——”
慕容风扭曲的笑着,眼泪都迸溅了出来,可是整个人却笼罩着一股悲伤,怎么都不像是开心。
温岚几近昏厥,刚刚得知自己的大儿子还活着,却马上就要面临失去的危机,怎么能承受得住。
“绍贤,绍贤,我要救云峥,我要救我的孩子,他还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不能死,不能死。”
何绍贤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脆弱的温岚,云峥不仅是温岚的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更不可能坐视不理,思及此,便再也呆不住,豁然站起身道,
“慕容风,我不知道你跟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这些人毕竟都是无辜的,你就算一个个杀了他们,你想要的人能回来吗?或许她只想要你活得更好,而不是一辈子挣扎在复仇的痛苦之中,云家伤害你的,你做的这些,还不够他们痛苦吗,什么样的仇,也该抵消了。”
“抵消?那什么抵消,我的人死了,他们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就算云霆死了,也不能消除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啪——”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的妖孽,正是夜阑欢。
“慕容老总,你这话就说错了,谁说云霆害死了你最爱的人,明明是恩人,却被你这样对待,你可真是给你姐姐长脸。”
夜阑欢不分大小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慕容风危险的眯起眸子,沉声道,
“你们也是来送死的?”
“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们是来看你是怎么恩将仇报的,”
说完一把把云腾推了出去,道,
“你看看他是谁。”
慕容仍皱起眉,眼前的男子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粗犷的线条,沉默的性格,似乎有些隐隐的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爸,他,他跟你长得好像。”
一直站在慕容风身边的慕容可,突然结巴起来,双眼圆瞪们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慕容风一惊,在仔仔细细的打量,果真,除了那双眼睛像极了慕容雪,眼前这个男人根本跟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众人也惊讶起来,这个人是谁,竟然长得跟慕容风如此相像。
“你,你母亲是谁?”
慕容风的声音第一次颤抖起来,他几乎不能相信,长相,年龄,无论是那样,都在告诉他,这是他跟慕容雪的孩子,这都是真的。
云腾看着眼前两鬓有些发白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慕容风,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可是“乱伦的产物”几个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甚至暴躁的反驳,
“我母亲是谁,你不是最清楚,我这个怪物也不是你稀罕的吧。”
“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孩子,你竟然是我的孩子,哈哈哈——”
慕容风又笑了起来,跟刚刚不同,这次虽然也伴有眼泪,却是的的确确的欢喜。
“我不是你孩子,我只是兄妹乱伦的怪物。”
云腾低吼道,这么些年,他早就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可是今天却格外愤怒,恨他的抛弃,恨他自己尴尬的身份。
“不是的,你是我的孩子,我跟你母亲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慕容风慌乱的解释,让全场都安静下来。
“我父亲纳妾的时候,纳的是个寡妇,本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长相,也不在乎她嫁过人,可是娶了之后才发现那寡妇竟然怀着一个遗腹子,你怎么会是怪物,你是我的儿啊。”
这一切终于缓缓的揭开,即使不知亲兄妹,在那种大家族传出去也是丑闻,慕容家主狠心把慕容雪赶了出去,甚至一步步逼她到了援交的地步,慕容雪坚韧不屈,被云霆救回家,可是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心里即使高兴又是害怕,慕容家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必须寻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让孩子安全的出生。
及反思索,便把目标定在了云霆身上,故意趁云霆不备,留宿其房内,甚至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做解释,云霆何等聪明,早就看出了她的手段,只是不懂声色的提醒,让她注意身份,却不料,慕容雪竟然跪在他面前把那些故事告诉了他,希望云泽可以帮她。
云泽那时候不太想搀和慕容家的事,也怕招惹麻烦,就没有同意,只是说会尽量护她周全,如果怕孩子有事,可以先嫁给云连,这样就不会有人起疑。
慕容雪思索再三,终是同意了,紧接着,就发生那些事,慕容雪为了救云泽而摔下山,生前的遗愿就是希望云霆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云腾,云霆终究不肯收云腾为子,但是也顾念着慕容雪的性命,便把云氏的股份分出了一部分赠与他,也算是答谢了慕容雪的救命之恩,至此,那些尘封的谜团才算彻底的解开。
“原来竟是这样,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慕容风轻轻的摇着头,以前所有的仇恨,都变成了深深的惆怅,执着了近四十年的事情,原来由始至终都是错的,这是不是慕容雪对他的惩罚,恨他这么久才回来找她?
“唉,我说你,知道了赶紧放人啊,我们还赶着救人呢。”
夜阑欢看着人家父子温情的画面,火大的吆喝,真是一家不知一家急。
温岚也瞬间反应过来,快速的走过去,声音颤抖的说道,
“快,带我去,我要救峥儿。”
“恐怕,已经晚了···”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风,看了看表,皱着眉叹了口气,真是造孽,那些人现在已经得手了吧。
※※※
“快,跟我走。”
冷傲琛一进门就拉着司徒琳的手,风风火火的往门口走,司徒琳一时不察,手腕被抓得生疼,怒道,
“大早上发什么疯?”
冷傲琛转过头,表情有些凝重,
“如果云峥死了怎么办?”
司徒琳心里一揪,下意识的回道,
“那我陪他。”
冷傲琛邪肆的眸子暗淡起来,转过头不再看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那就跟我走,我不想看着你再一次死在我面前。”
司徒琳一愣,立马追了上去。
车子急速的行驶着,连闯几个红灯,司徒琳的心跟着揪成一团,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太安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司徒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出事了,难道云峥的病情又加剧了?
“有人想要云峥的命。”
冷傲琛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不想多谈。
要云峥的命,司徒琳捂着自己不规则的心跳,不会的,云峥一定会没事的。
事实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他们赶到的时候,医院已经乱成了一团,乔和云峥还有那些一直守在云峥门外的保镖,全都不知去向了。
司徒琳大脑一片空白,不在了,怎么会不在了,她有些晕眩的抚着墙,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
“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去找人。”
冷傲琛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就往外走,司徒琳快步追上,执着道,
“带我一起去,我不能丢下他。”
冷傲琛捏紧拳头,心里狠狠的一疼,还是点头答应了,最后一次,如果真的得不到你,我就放手。
冷傲琛来得很及时,那些人还没有走远,刚刚离开医院到了地下车库,不过令人惊恐的是,这些人都拿着武器,乔跟那些保镖根本不敢近身,云峥很虚弱,但人还是清醒着,暗中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努力寻找着突破口。
“云先生,让你的手下都闪开,您也不想他们血洗车库吧。”
一个人堪堪的威胁道,云峥脸色有些阴沉,挥挥手示意他们撤下。
“云先生放心,办完事我们就会放了你,现在还请你配合。”
说着就示意旁边的几个人夹起云峥的轮椅,就要往车上抬,乔紧紧地握拳,云峥迟迟不下命令他该怎么办,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云峥现在又再危险区,出了什么意外,真是不敢想象,只是云峥的命令,却又不能违背,最后只好咬咬牙,厉声道,
“往后撤!”
同样是训练有素的人,一得命令,就有序的往后退去。
司徒琳刚到下面,就看见云峥被几个人强行带着往车里塞,情急之下,便出声唤道,
“云峥!”
站在前面的黑衣男人下意识的就抬起手中的枪,“嘭——”的一声,世界归于一片平静···
五个月后,司徒琳挺着肚子,神情肃穆从车山下来,静静的朝着陵园里新添的墓碑走去。
冬天已经过去了,地上新钻出的嫩芽绿绿的,透着无限的生机,天气还有些凉,司徒琳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把手中的雏菊放在墓碑前,脸上的表情似感叹,又似无奈,最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你救得不是我,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堂姐。”
照片上的女人淡然的笑着,高傲典雅,只是眼中再也映不出东西,司徒琳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命运纠缠,这都是注定的吧。
那天枪响的同时,冷傲琛就然推开她挡在前面,就在她惊愕的同时,身边突然蹿出一个人挡在了冷傲琛身前,子弹穿身而过,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萧暮雨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冷傲琛彻底懵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好,你没事——”
萧暮雨吃力的抬起手抚摸在冷傲琛的脸上,眼中带着满足和痴迷,
“这一次,你会记住我吧,不是萧暮嫣,而是萧暮雨。”
冷傲琛突然红了眼眶,低声呵斥道,
“别说话,我送你去看医生,会没事的,没事的。”
“别,别骗我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才勉强勾起一个惨白的笑,
“能够在你,在你怀里死去,也,也是一种幸福,我很,知足。”
“这辈子你不能爱上我,我能,能预约下辈子吗?”
司徒琳别过眼不去看,情之一字最难懂,想不到萧暮雨竟然这般爱这个男人,一切都是命啊。
萧暮雨看着他,瞳孔一点点放大,她已经等不到他的答案了,冷傲琛疯狂的唤着她的名字,却只留一地伤悲···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司徒琳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道,
“你来了?”
后面的人应了一声,半响无言。
“她喜欢雏菊,以后看她的时候带雏菊,她会很开心的。”
冷傲琛手顿了一下,半响才点了点头,接着就是沉默,司徒琳又呆了一会儿,才告了别,转身离开。
萧暮雨的死是个契机,冷傲琛似乎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执念,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失去的那条性命,却让她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萧暮雨用了最决绝的办法,让所有人都铭记住了她。
还未走到车前,就看见一个身影焦急的在车前晃来晃去,司徒琳心中一暖,隔着老远就呵斥道,
“谁让你下车的,伤口不能见风你不知道吗,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一边说着,人也渐渐走进,车上新来的司机偷偷地笑着,老板娘还真是厉害。
“车上太闷,我出来透透气,这不刚下来就看见你了,老婆,你冷不冷,起风了。”
说着就扯了自己的外套往司徒琳身上披,被后者一手挥开。
“赶紧上车,你要是今天感冒,就别上我的床。”
云峥嘴角抽搐了一下,讨好的说道,
“老婆,我真的没事了,今晚回去给你按摩怎么样,宝宝也想我了,你不能剥夺一个父亲的权利。”
云峥说着就指控起来,司徒琳又好气又好笑,病秧子根本就是吃醋,不然也不会看见冷傲琛就从车里下来,半年前的日子,还是令他不安吧,司徒琳的心软了软,拉着他上了车。一边帮他扣好衣服,一边问道,
“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有,为夫生猛如虎,不信晚上让夫人验证。”
车子渐渐行远,一切也随之尘埃落定,远远的听到车上有人轻轻地说道,
“老婆,我爱你!”
(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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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终于结局了,散花,抛钻,累死了,哎呦,妞们,楼尘歇歇,就会更番外,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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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营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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