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 105 爱我还是他

    每日早出晚归，厉向天并不能体会夏苑每天面对自己深切的渴望却无从拥有而备受煎熬的心境，而他也并不知道，他一时的犹豫，片刻的逃避，像是一把无情的刀在夏苑的心口重重划了一下，而那样的伤口，往往是他日后再多的努力，都不易让其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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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一次就够了。

    那天之后，夏苑再也没有触及过这个话题，只是心底的疙瘩却越来越大。这天海音来访，设计师便将试穿婚纱一并送来了厉家，厉母的房中，几个女人围坐了一团。

    轻抚着床上镶满珍珠、钻石的高贵白纱，夏苑的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股羡慕之情。一起帮着海音换上，看她简约地束好了头发，佩戴起配套的饰品，跟设计师探讨起修改的细节，望着镜前梦幻般的身影，夏苑却兀自闪神了起来…

    自她的脸上，她读到了幸福的气息，至少这一刻，女人那种兴奋、期待…绝对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替代、无可比拟的！

    转过身子，不经意一个抬眸，捕捉到夏苑发呆的深情，风晴瞬时也愣了一下，再定睛，心底的疑云却模糊混沌了起来：

    很奇怪，严格意义上说，面前这个女人伤害了她的儿子，就算不恨她，她也不可能喜欢她的！可是对夏苑，她总有种特别的熟悉感…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有过这种感觉，莫名的好感，莫名的亲切…

    一眼就看出了她对婚姻、对爱情的殷切渴望，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的一抹白，风晴最终又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确定好了修改的细节，风晴跟设计师闲谈着一起出了门，换回衣服走出，屋里顿时只剩下两人，走到夏苑身边，秦海音笑着伸出了手：

    "夏姐姐，一直想跟你单独聊聊，却总没找着机会，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

    蓦然回神，望着身前的小手，夏苑有些怔愣："朋友？"

    即便跟朝阳已经成为过去，可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尴尬，可对秦海音，夏苑并不排斥，而且，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说想要跟她做朋友，这一刻，夏苑既激动又有些胆怯。

    事实上，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渴望有朋友，却又真的没有朋友，犹豫了下，夏苑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跟她轻轻握了一下。

    淡然一笑，秦海音示意地轻拉了下夏苑的手腕，随即两人一起坐到了床边沿：

    "夏姐姐，对我，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其实，你跟朝阳的事儿，我一清二楚，他没有瞒着我，也没有欺骗我…甚至我更清楚地明白，他心里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倏地抬起眸子，夏苑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苦笑扯了扯嘴角，海音抬眸看了下门口，才继续说道：

    "原本我以为我会讨厌你的…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决定爱屋及乌，他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夏姐姐，其实我好羡慕你，朝阳对你一往情深，厉大哥都对你另眼相待，我从来没见他牵过女人的手…他对女人只会…你知道的……"

    想起每次看到厉向天的时候，只要他的身边有女人，他的手哪一次不是狼爪一般的黏在女人身上？！这样亲昵的体贴，她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一次都没有。

    她的话，在夏苑耳中，直比天书还让她震惊。朝阳对她有情，她有所感应，可如果厉向天那样对她，都算是"另眼相待"…那未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对她忽冷忽热，时好时坏的…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海音暗示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心伤之余，却也倍感不解："你是个好女孩，其实，你有选择的机会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

    "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种福气，也需要运气，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海音如此豁达坦诚，夏苑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我深信人心都是肉做的，将心比心…你这么善良，好心会有好报的……"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谁会知道命运的轮盘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转弯？谁又能料到自己羡慕的人竟然也在羡慕着自己？！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许是人性使然吧，想必易地而处，她们的羡慕之心依然还是一样。

    突然之间，望着海音，夏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们的生活状态或许有所不同，可本质，该是相差无几，她…应该会比她轻松许多才是，因为朝阳…至少不会让人望而生畏！

    "夏姐姐也是，那我们一起加油，希望我们的未来都可以如愿以偿！"

    祈祷着，海音再度伸出了手，夏苑也笑着再次跟她握了一下，四目相对，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这一天，两人敞开心扉叙谈了许久，海音的出现，也让她的生活开始多了丝阳光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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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利银行的总裁办公室里，厉向天正在处理着公务，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厉向天随即直起了身子：

    "进来！"

    片刻后，栾鸿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刚刚收到的内幕消息，国家已经拧订初步政策，农建银行将率先试运行，开启私有银行入股的先例，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国有银行很可能将变成私有，其他的我不敢保证，据可靠消息称，农建虽然表面上公开出让的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实…是不限制入股份额的，也就是说，其实国家有意、甚至是默许将几家国有银行私有化的，最后将只保留一家对旗下所有的私有银行进行统一管理…看来这位新上台的领导人没少受西方教育的影响，新官上任就三把火啊！这可是个扩展的大好机会…相信马上，各大银行就会有动作了…只要拿下这项合作，不止可以扩大银行的声威，无形中也会给更多客户心理上更安全的保证，还可以接收更多的免费客户信息，可谓是一举多得…"

    "所以这块肥肉……必定会有很多人去抢…"接过文件，厉向天挑眉看了看栾鸿。VExN。

    "厉大总裁不是向来都对…抢来的东西…情有独钟？！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个没兴趣！"

    一语双关，栾鸿还不忘挖苦了他一句。他身上的野性、攻击性都像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不过，近来，他却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以往，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因为任何人，他都不会将情绪带入工作，因为，事业就是他的生命，他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影响到他的生命，可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亲眼看到他的反常、烦躁，甚至连重大会议上他都能兀自走神。

    "你倒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认真地审视着信息，厉向天随口回了一句，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让他备受困扰的倩影。

    划道煎像。"农建计划虽然才刚刚启动，不过…即便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怕是也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而且，跟国家部门合作，免不了各种资产调查、实力评估，现在我们至少有两大强有力的对手，不容小觑…"

    "嗯，不管多难，这个CASE必须拿下，近期到账的大单，提前催，放贷的评估速度暂缓，一切以农建合作为先，既然风声都透出来了，应该不会等太久…做计划，开始筹备…"

    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厉向天瞬间做出了决定，这绝对是私有银行风生水起、业界称雄的最佳机会。

    "嗯…"

    起身，栾鸿摆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欣赏，富有挑战性的工作，是他的最爱。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到了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地转身提醒了一声："如果对女人，你也能拿出这样的魄力与决心，你就不用烦恼这么多天了….."

    话音一落，栾鸿逃难般砰得一下窜出了房门，背后，一道冷光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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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的几天，刘叔经常会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来看她跟宝宝，每次挽着刘叔的胳膊，夏苑亲昵地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刘管家的出现，带着爹地的关切，一下子，让夏苑的生活都鲜活了起来，想着过几天就可以看到爹地，夏苑的心情都雀跃到无法形容，虽然跟爹地算不上很亲，可爹地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知道他心里也时时记挂着自己，还特意嘱托刘管家来看自己，带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跟补品，每每想到，夏苑都有种幸福的想哭的冲动。

    这天，刘管家又来看夏苑，一直呆到了傍晚时分，夏苑才依依不舍地一直将他送出了大门口。

    "小姐，我走了，快回去吧，要好好照顾自己！老爷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有空，我就来看你！."

    自己有两个儿子，可就是没女儿，对夏苑，刘海峰真的是把她当小姐尊重，当女儿一样疼爱。

    "嗯，好，刘叔，这两天阴天湿气重，您也要注意身体，我帮您订了一些治疗风湿关节痛的膏药，直接寄到了家里，这几天就应该到了，您注意签收一下，还有一包是给爹地舒缓疼痛的，都是我从朋友那了解到，专门从国外订购的，据说很管用，您跟爹地都试试，好了，我就长期给你们订….."

    望着夏苑，刘海峰安慰的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小姐有心了…"

    说起来，她真比他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都更关注自己，唇瓣掀动了几次，刘海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刹车声响起，转身，就见一辆黑亮的轿车停在了门口，车门缓缓打开，厉向天走了出了，望着门口依依不舍的两人，随即走了上去。

    "苑…"

    轻唤着，厉向天将手搭到了夏苑的腰侧。这是厉向天第一次见刘海峰，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并不认识，打量着，厉向天眼底尽是审视的猜测。

    同样打量着传说中叱咤商场的男人，刘海峰的眼底闪过一抹激赏，望着两人的亲昵，心底无比欣慰，随即主动开口解释：

    "这位…想必是姑爷吧！我是夏府的管家，刘海峰，老爷身体不好，又一直在外操劳公事，所以特别吩咐我来看望下小姐…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女儿，是我们夏家的宝，烦请姑爷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见刘海峰态度恭谦，却不卑不亢，一看就颇有大家风度，直觉上，厉向天认定这个管家不简单：

    "管家费心了！我一定…会的…要不要再进去坐坐，吃了晚饭再走？"

    说着，厉向天还不自觉地加大了些手上的力道，看得出来夏苑跟管家感情很好，厉向天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谢谢姑爷抬爱，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姑爷，再见，小姐…再见！"说完，刘海峰又看了夏苑一眼，才转身上了车子。

    目送管家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夏苑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微动了下身子挣脱厉向天的钳制，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扭头，看了夏苑的背影一眼，望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厉向天轻轻蹙了下眉。

    似乎从他逃避了她问题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像是突然有了隔膜，她对他…明显不再热络，两人的关系…像是再度降回了冰点，而这儿，他突然很不适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一点不假，一句话而已，她要不要介意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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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大是大非面前，可能不甚介意，芝麻小事面前，也可能难以释怀，至少在这件事上，夏苑心底的疙瘩一时还无法解开，他的回答，让她有种深沉的错觉，或许，他一直都在使用拖延策略，自始至终，不过是在敷衍她。

    而她，即便再度渴望，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不可能一味的忍让卑微。

    如果到了她预定的期限，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与生活，她并不排除任何可能。

    回到家，吃过了晚饭，一如往常，夏苑还是先去看孩子，等宝宝玩累睡了，她才回房梳洗、打理自己。这一天，厉向天比她早回房，夏苑却没有主动跟他招呼，全然把他当空气一般忽略，洗过澡、换了衣服就准备早点休息。

    尚未走到床边，手臂突然传来一道扯力，下一秒，娇软的身躯已经被人自背后拥入怀中，一道轻魅而磁性的嗓音耳畔响彻：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嘟了嘟嘴，夏苑心里很不爽，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她非要跟他说话，他不是爱答不理的，开口就是让人伤心，她何必自找罪受？

    她知道，她若如此回答，指不定又会把他惹毛，最后生气、吃亏的百分百都会是她！

    沉静了片刻，夏苑也选择了跟他一样，装傻："我没话想说……"

    夏苑淡淡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隐约间却还是难掩赌气的成分。这一刻，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说话。家里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跟他闹别扭，只让她觉得 自己更加可怜，不管什么事，她都想过了这段时间，自己想通也冷静下来的时候再来处理。

    眸光一沉，厉向天倏地一把扳过了夏苑的身子，抬手捏向了她的下颚，夏苑却不自觉地调低了目光，惹得厉向天一阵怒火翻腾：

    "看着我！"

    手上一紧，冰冷的命令脱口而出，夏苑也不反抗，直直的目光随即射=入他的眼底，可惜，眸光涣散地明显一脸的应付。

    被她盯得心烦气躁，一把甩开她，厉向天耐心尽失的吼道："你想我怎么样？"

    陡然加大的声音写满牵强，无不像是在指责夏苑的无理取闹，自然不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不悦，夏苑却只是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她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再对他提任何的要求：

    "我没想你怎么样…我累了，想休息了……"

    夏苑的嗓音还是淡淡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只是她的心，是痛的。如果最后一切的一切，不是他心甘情愿，而是要靠她的=逼迫，她不知道，自己要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她想要的东西，她会努力去争取，却永远不会去强求。

    夏苑刚侧过身子，一只大手又紧紧攥向了她的手腕，言语明显有些气愤的压抑：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正眼看过我？多久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我的碰触，你都在刻意躲避！苑，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女人的气，生太久，就会适得其反，不是可爱，而是让男人厌烦的拿乔了！…不要跟我闹脾气了，好吗？"

    软硬兼施地，厉向天真的很怀念酒会前后那个娇嗔、柔媚、会跟他撒娇、会黏着他、会关心他的她，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看着现在冰冷疏离的她，厉向天突然心痛的厉害…

    他以为给她几天的时间，她的气就会消了，没想到，她越来越冷冰冰的，甚至对他越来越视而不见，几天几夜都不跟他说一句话…而以往，只要他回来，她总是第一个迎上来跟他打招呼的…

    "我本来就不可爱…如果你觉得厌烦…以后我去宝宝房里睡……"

    推开他的手，夏苑也瞬时拉下了脸。明知道她在生气，可他还是这样由着她，既不哄她，也没想过要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她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夏苑只觉得自己在他心底或许什么都不是！他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情，他在意的只有她对他的态度！这个杀千刀的，自私到心里只想着自己！

    见夏苑真的跑到床头，抽过了枕头，厉向天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伸手抓向枕头，就想夺下。

    这还是第一次，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怒意，甚至开始有种错觉…她的骨子里是只小老虎，而不是表面上这般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两个人一抢一夺的拉扯着，厉向天没说话，夏苑也只是愤愤地咬着小嘴，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中的枕头上，即便磨得指甲都有些嘶嘶作痛，夏苑赌气地就是不松手。

    猛地一个用力，厉向天快速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枕头，挥手甩到了床铺上，而后几个快速的追撵推拉，双手定向夏苑的侧腰，便将她牢牢钳制在了自己跟衣柜之间。

    扭动着身子，夏苑气得面红耳赤，抬手就在厉向天的胸前发=泄般又捶又打，而厉向天也便由着她。刚刚一番争抢本就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再加上厉向天的身体是经过训练的，骨骼壮硕，肌理分明，在夏苑的触感里，跟石头没两样，片刻后，厉向天还没感觉，她累得先娇喘吁吁地滑下了手臂。

    身体顺势逼近，望着怀中的灵动可人的女人，厉向天突然发现，原来女人生起气来也挺漂亮的，定焦在那嫣红个唇瓣，厉向天情不自禁地缓缓低下了头，还没碰触到目标，却见夏苑双手一推，倏地扭过了头。

    轻柔地在她脸侧亲了一下，厉向天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他从你心里挖掉，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什么？！"倏地扭过头，夏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话什么意思？！

    四目凝望，厉向天却点到即止任他猜测，瞬间，夏苑有所了悟，有些生气："他都要结婚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你分明是在找借口！"

    "结婚，跟你心里有没有他，是两回事！告诉我，现在，你心里的人，是他…还是我？！"

    原本的初衷的确是想要想要避开这个自己给不出答案的问题，可这一刻，厉向天竟然真的十分在意…她的回答。

    今天一更，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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