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朝化蛹变为人 095 情的困境

    转眼，三天过去了，宁紫裳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但是林云澈依然寸步不离的在她左右陪伴。

    除了睡觉他没有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留在她身边之外，能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時间他都不会放过。

    这个举动让水碧更加不满。

    然然裳很。这一切宁紫裳也都看在眼里，但是自己还需要稍稍休息几天，才能恢复的更好一些，所以她只能忽略水碧的反应。

    不过她也没有对林云澈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自己来这里纯粹是因为自己千年之前在这里割舍不断的情缘，因为云夕，所以这里成了自己第二个故乡，自己当然容不得魔族的践踏。

    今天又是温暖的一天，林云澈一大早便去了南泽最深的远古森林。据说那里面有万年的人参，他想要挖回来给宁紫裳补充元气。

    所以萧若离来的時候，正赶上水碧给宁紫裳下逐客令。

    “你的伤已经好了，不是吗？难道要我们精灵国永远对你感恩戴德？”水碧双目喷火，语气说不出的骄横。

    宁紫裳很平静的看着对方因吃醋发红的脸，淡淡笑笑：“你是要卸磨杀驴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整天陪着你，你觉得合适吗？？”水碧几乎暴跳如雷，看着对方那好不愧疚的可恶容颜，她很想去捏扁？“已经有一个男人为你魂飞魄散了，你难道你还要来精灵国再找一个准备为你魂飞魄散的男人吗？你是个灾星，宁紫裳？”

    “请你闭嘴？”萧若离刚刚飞到窗前就听到了水碧的这一声谩骂，气得立刻阻止对方对宁紫裳的人身攻击。他翻身进了屋子，狠狠瞪了水碧一眼，冷冷的继续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救了你们，为你们解了围，换来的就是你这样的态度？？”

    这天人一般的男人一进来，水碧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反应过来，明白这个男人应该是冲着宁紫裳来的，心里对宁紫裳的嫉妒更添了几分，怎么好男人都叫她给霸占了？？

    “你是谁？是她的什么人？”水碧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萧若离，边询问着边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萧若离懒得理她，目光落在宁紫裳身上，轻声道：“我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宁紫裳本来跟恶霸你不想对萧若离多说一句话，但是现在的情势自己多呆一分钟，只会徒增无限的烦恼。

    “好。”她淡淡的说道，然后慢慢起身。

    萧若离走前几步，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出走。

    宁紫裳回头冲水碧笑笑，眼角眉梢带着某种嘲笑。

    就在水碧想要上前质问的時候，萧若离抱起宁紫裳飞离，向着远方奔驰而去。

    身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眼前是萧若离美如鬼斧雕刻的容颜，宁紫裳一阵恍惚，要是自己和他之间没有沟壑该多好？

    一千年之前，彼此就有不能逾越的沟壑，千年之后，还是一样，没有一点改变。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句话可以跨越千年共享了。

    “放我下来，萧若离。”宁紫裳冷冷的命令道。

    萧若离只是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赶路，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你身体虚弱……不能费元气……”

    宁紫裳不再说话，也不去看他，目光只望着匆匆而去的两边的风景。

    前面出现了岔路，一条是通往凤族，另一条可以去龙族。

    萧若离稍稍顿了顿，正要往龙族方向走。

    宁紫裳立刻提高了嗓门，警告道：“送我回凤族，以后在不要来打扰？”

    萧若离苦笑了一下，望了望凤族，有看了看龙族，他忽然掉转身子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我们既不去龙族，也不去凤族，我们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好聊聊……”

    他不管宁紫裳怎样的反对，很固执的将对方带到了凤族和龙族、天界交界的奇峰山。到了一个山腰一处平坦的地方，他才放下她。

    “我们谈谈，紫裳。”萧若离很郑重的说着。

    这一千年有很多的结，是该打开的時候了，再不能像千年之前那样互相斗气，最后擦肩而过，她做了别人的新娘，而自己更是身不由己的娶了龙雪玉。

    “有什么可谈的？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宁紫裳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娶了别人就要负责，不要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我很讨厌你这样？”

    “你到底爱谁多一些，云夕和我？”萧若离几步道了宁紫裳面前，拦住她的目光，抓住她的双肩，眸中的情绪如同大海，波浪翻涌。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在宁紫裳的心上，他心不在焉，脚踏几只船，也怀疑自己不专情？

    她自嘲的笑笑：“原来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你也有在乎我的心意的時候？真是好笑……”

    萧若离的眼眸晶莹起来，宁紫裳的话机箱是铁锤，一锤一锤的砸在自己的心上。自己怎么会不在意她的心？？

    “我没有一刻不在意你？我对你发脾气，闹情绪，你应该知道都是因为云夕？而你对我的感受一直不理不睬……”

    “你和龙雪玉呢？在我面前大秀亲密，难道要我装作没看见？萧若离我，成亲是比你早，可是发出成婚消息是你在我前？是你要娶龙雪玉在前？”宁紫裳一把扯开萧若离的胳膊，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萧若离满脸痛苦，呆呆的望着宁紫裳，缓缓道：“那次我去赤炎山寻一块红玉，想送你，可是你知道那里有几条看守的三头圣兽，还有一些武功绝高的侍卫。我不知道龙雪玉也悄悄的跟在我后面去了，结果，在打斗过程，她替我挡了一剑，差点死了……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曾问我若是她好了，愿不愿意娶她，我为了鼓励她好起来，便说了那样的话——因为当時我不能不那样说，她眼看就要死掉了……”

    这件事情萧若离根本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宁紫裳第一次听说，可是承诺一旦说出，那就会履行，大家毕竟不是小孩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并没有恨你，毕竟我已经嫁给了云夕，我过的很好……”宁紫裳硬着心肠，努力说的云淡风轻，毕竟已经一千年了，所有的是不是也该放手了。

    “可是我没有一天过的好……每一天都是煎熬……一想到你到了别人身边，我……就会痛彻心扉……我的痛苦你不能体谅……”萧若离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

    当她要出嫁的消息传来，自己的世界立刻坍塌了，虽然自己那段時间因为吃醋和她斗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选择这样的方法，来彻底的和自己决裂？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萧若离，我虽然重生，但是毕竟也是重新来过，所以我想重新开始……”

    宁紫裳长长叹了口气，仰望着无尽的天地，心胸渐渐开阔起来。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么？那我对你来说算新还是旧？”萧若离很想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一丝，千年之前是这样，千年之后依然是这样。

    可是现在自己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比如龙雪玉，而自己最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心，现在对自己还是不是存有爱意。

    “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盟友，你不要说你不爱龙雪玉，不然你不会伤我来救她，”宁紫裳眼眸里似笑非笑，她轻轻理了里被山风吹的飞扬的发，“你不要说套多的理由，在我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当然，她是你的妻子，这是应该的。”

    她越是云淡风轻，萧若离的心越是痛得难言，彼此之间的不理解太多了？

    “她对我很重要不是因为我爱她，而是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因我而死？我不能在让她死掉？”萧若离情潮起伏，看着宁紫裳，语气沉重的仿佛坠了千斤的巨石。

    沉默。

    半晌，宁紫裳冷冷一笑：“那你应该好好爱她？不要辜负了她的一腔痴情？”

    说完，她一挥凤天绫，凌空跃起。

    “紫裳？？”他高喊一声，想要让对方停住脚步，“听我说完？”

    自己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已经陷入了困境？

    宁紫裳头也没有回一下，很快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萧若离失望又失落，看来还需要一个時间，好好和她谈谈龙雪玉的事情，自己没有和龙雪玉有一点点暧昧，如果说千年之前自己已经逼迫履行了娶她的诺言，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彼此解放了？

    自己太累了？自己不就是想要和宁紫裳在一起吗？千年之前错过了，若是这次再错过，她再嫁了人，自己不知道还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龙族，进了自己的寝宫，正遇上龙雪玉在打扫着自己的卧室。这些她总是亲力亲为。

    “雪玉，你没有必要这样做，交给别人就可以了。”他不得不耐着姓子提醒，现在他很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清静一下。

    龙雪玉见萧若离回来，自然喜笑颜开，上来帮萧若离接过外衣，温柔的瞟了他一眼：“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我喜欢帮你收拾……”

    “雪玉，我们谈谈吧。”他生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坐下。

    见他这样的正式，龙雪玉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从自己有记忆以来，他就是那么不远不近，不冷不热，长到自己长大，他在自己记忆力的形象也没有变过。UUfA。

    美得无与伦比，却淡漠疏离得让人无法接近，可是自从遇见宁紫裳之后，他的笑多了，但是更多的時候是绽给那个女人看，他的话多了，但更多的時候是将给那个女人听，他开始思念，开始狂热，开始马不停蹄的往来于凤族。

    要不是天帝挺行这几年并且帮助自己用了点手腕，他们恐怕在千年之前就结成夫妻了？自己根本没有亲近他的机会。

    “离，有什么事么？”龙雪玉很乖巧的挨着萧若离坐下，抬头看着美得天人一般的他。

    萧若离想想，目光很柔和的看进龙雪玉的眼底，缓缓问道：“雪玉，我这样对你，你觉得快乐么？”

    他要说什么？龙雪玉的心思马上转了几个圈。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快乐……”龙雪玉不知道萧若离想要做什么，但是自己必须要处处为营才好，决不能让他找到疏离自己的理由。

    “你知道我的心早就给了宁紫裳，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没有一点点改变，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萧若离轻叹一声，目光游离着，溢满忧伤。

    “你想和她重温旧梦么？你等了她一千年，我同样等了你一千年，离……”龙雪玉的声音夹裹了哭腔，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不要不管我……”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父亲对待孩子，雪玉，”萧若离把话说的不能在明白了，他斟了一杯水递给了龙雪玉，“我对你的父母一直心存愧疚，要是我当時在快一点点，他们也不至于……”

    那次是一场空前的大决战，天界、凤族、龙族等和前来进攻的魔族、妖族、鬼族展开了一场天地大战。

    死人无数，可谓惨烈。

    “我其实不希望你……看在我父母的面上对我好……虽然我知道若不是我的父母，你绝不会娶我，即使我为你受了伤……”自己也很努力的，他不能视而不见，“但是我一直很用心的爱你，离……”

    “我觉得这样我们都得不到幸福，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也应该按我内心所想来生活了，雪玉，紫裳回来了，我不能再错过她……”

    龙雪玉浑身一怔，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这句他忍了千年，自己担心了千年的话，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离开你，若要离开也可以，”龙雪玉这句话刚说完，萧若离的眼神忽然亮了，她的心里一痛，他其实早就盼着自己这样说了？“给我一个孩子……给我一个孩子我就离开……”

    “不能，我不答应？”萧若离修眉一挑，将手中的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目光里寒意渐起，“雪玉，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要是那样，对我们彼此都不公平，我不会那么做？”

    “那你给我一次，彻彻底底的给我一次，”龙雪玉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让人不由心生怜惜，“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是不爱我，也该可怜可怜我吧，你连个像样的吻都没有给过我……”

    萧若离沉默了片刻，毅然决然的摇摇头：“雪玉，你应该有更适合你的选择，但不是我，我们之间的清白完全可以让你重新开始，我累了，也怕了，我不想让她再弃我而去，当年她突然出嫁让我悲痛欲绝，伤心欲死，你不是不知道……”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屋里的气氛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我就白等了么？你告诉我……”龙雪玉看着萧若离那白玉般的修指轻轻得攥在一起，忍不住伸出手去覆在上面。

    “你太过执着了，雪玉，”萧若离抽回自己的手，又是一声叹气，“一千年也唤不醒你的执着么？我们都不快乐，不要再骗自己了……”

    龙雪玉站了起来，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了，他已经动了离开自己的心并且要付诸行动了？

    “我不要离开你，你若爱她，可以把她留在你身边，但是不要把我赶走？”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萧若离喊了几声，她连头也没有回。

    看来还要一段的路走了，他木然的走到自己床前，直直倒下。

    片刻之后，他又想起什么，立刻起身，带了某些迫不及待的走进内室，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

    他拿着小盒坐到了榻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类似镜子一样的闪光的东西，他用手指轻轻触了触镜面，里面忽然出现了宁紫裳的容颜，此時正笑眯眯的，似乎很开心。

    萧若离笑了，但是，马上他就愣住了。

    他看见了宁紫裳身边多了一个男子，正是林云澈？此時他靠着宁紫裳很近，说着什么笑话似的，宁紫裳笑个不停。

    他们怎么那么亲密？那个林云澈，那个可恶的精灵又要学云夕一样的死缠烂打的追求宁紫裳了么？

    “我不会让你得逞，她是我的？”萧若离将镜子揣进怀里，飞身出了自己的住所，马不停蹄的往凤族奔去。

    宁紫裳没有想到林云澈会这么快的来找自己，忙叫子乔给他沏茶倒水。

    “事务不忙么？你这也出来会不会耽误？”宁紫裳有些担心对方身兼重任还这也的跑出来。

    林云澈笑笑，低头轻啜清茶，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道：“你为精灵国解除了危机，我连声谢谢都没有说你就不告而别，最起码让我在照顾你一段日子……”

    宁紫裳淡然一笑，懒懒地躺在榻上，轻轻摇摇手指：“你若是因为这个大可不必，凤族这么多人，我的侍从不是一两个，根本用不着担心，你还是早点回南泽吧，我想很多的人和事都在等着你了……”

    “不，我要好好照顾你，说话算数，”林云澈往前探着身子，笑眯眯的做了个鬼脸，“可不要赶我走哦……”

    宁紫裳也懒得去多说什么，反正对方已经是成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别人去催促，他来估计是安排好了精灵国的事务了。

    “我可是很挑剔的，别到時候蹲在墙角哭……”宁紫裳难得小小幽默了一下，玉颜闪着一抹善意的笑。

    “大到刀山火海，小到端茶倒水，林云澈绝对会伺候到位？”他眸中的宠溺无边无际，情意缠绵，视线紧紧贴在宁紫裳身上。

    “我只怕有人会千里寻夫，来凤族吵闹……”宁紫裳轻叹一声，现在自己只想安静的呆段日子。

    林云澈当然知道对方所指，笑着摇摇头：“不会的，你放心……”

    他暂時不准备告诉她自己已经不做代理国王了，自己自由了，还回到原来的南泽护法身份，水碧已经当上了南泽女王，自己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这么肯定？看来对方成熟不少。”宁紫裳没心没肺的笑笑，这一点很想莫清浅。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身影一闪，萧若离已经铁青着脸站在他们面前。

    “龙王每次亮相都是不同凡响，我的屋子好像有门的，你那么喜欢从窗子来去么？”宁紫裳看见萧若离的脸色不好看，知道他在意自己和林云澈在一起。

    萧若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林云澈，冷冷一笑：“你真是很殷勤……”

    “清浅有恩与南泽，我当然不能不报，”林云澈理直气壮的回敬萧若离，“龙王也这样关心清浅，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和你不高兴——你来的太频繁了，对不对？”

    萧若离一天到夫人，有些气短，论资本，现在自己确实没有对方有资本靠近宁紫裳，可是，自己决不能眼看着这个可恶的精灵又和千年之前的云夕一样，无声无息的夺走宁紫裳的心？

    “我和紫裳认识已经跨越千年，来看她也是很正常，和任何人没有一丝关系，谁也不可能会阻挡我来，我倒是觉得你在这里呆的太久不是明智的选择，南泽很需要你，你这样丢下自己守护的子民恐怕不合适吧，难道你希望曾经的悲剧再次重演？”

    萧若离很想将这个家伙扫地出门，看见他自己的心里就分外堵得慌。

    不过这句话也让林云澈的神色稍稍暗了一下，自己离开南泽没有一个人同意，可是自己还是离开了。当水碧告诉自己宁紫裳已经走了，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再找不到一点点感兴趣的事情，用行尸走肉来形容那時的自己再合适不过了。

    “我当然不会丢下他们，我会時不時回去看他们，进自己护法的义务与责任，请龙王不必担心。”

    “你来有什么事么？如有请说，如没有，请快些离开，不会等你的夫人来寻你……”宁紫裳看着两个男人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对萧若离说道。

    萧若离从林云澈身上抽回视线移到宁紫裳脸上，有些不相信的确定道：“你要赶我走？是么？”

    “是的，我想耳根清净一些，没事你就离开吧？”

    宁紫裳冷着俏脸，没有什么表情的告诉萧若离。他为了龙雪玉伤了自己，到现在这口气还没有顺过来，他频繁到来，恐怕又会引起自己和龙雪玉之间的争斗了，自己在不想因为他而出手。

    “好，很好……”萧若离凄然的笑笑，她讨厌自己，她不想再看见自己了？“我不打扰你们……”

    他有些蹒跚地走到窗前，似乎定了定神，头也不回的飞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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