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征袍留红，将军休拂...
正文
白龙马撒开四蹄，在平原上飞奔。
在白龙马的右侧，是连绵不绝的高耸山脉。缺乏地理常识的冉闵并不知道这条山脉的名称，但他却知道，若是能够翻过那连绵高耸的山脉，就可以看见管家堡！可惜，白龙马虽然神骏，却不是有羽翼的天马，无法踏空而行，若是要靠双腿去翻越，恐怕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成功。
这是管家堡的优势，而此时也是管家堡的劣势！
阿奴干等匈奴骑兵紧随着冉闵，追在最前面的阿奴干，无论怎么抽打战马，始终无法超越冉闵一人一马的身影。常常将自己比喻成草原上雄鹰的匈奴人们，在经过这大半天的策马狂奔之后，对于冉闵这个东家，总算是服气了。
“将主，不能再跑了！您的马能够吃的住，我们的马儿可不行！”
阿奴干气喘吁吁地叫住冉闵，望向那犹有余力的白龙马，琥珀色的眼珠子中透射出艳羡的光芒，身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谁不希望有一匹真正神骏的千里马！
“不要这样看老子的白龙！”冉闵大大咧咧地抽响马鞭，半空里炸响开来，白龙跟着打了个响鼻，而阿奴干坐下的战马却是浑身一哆嗦，连连后退。
“吁～没用的东西！”
阿奴干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马脖子，随后翻身下马，让马儿休息，恢复体力。
“老板，还有多远？”从未曾去过管家堡的阿奴干开口问道。
抬头看了看逐渐跟上来的匈奴骑兵，冉闵伸出三根手指，“快马加鞭，三个时辰足矣！”
三个时辰，若是在此地休息一两个时辰，然后尽情的放开马力，应该可以在半夜之前到达管家堡。阿奴干的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三个时辰的路程，对于匈奴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要高兴太早！”一看阿奴干脸上的表情，冉闵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给阿奴干扑上一盆冷水，“看看你身上穿的盔甲，我们这不是在赛马，而是出来打仗！”
冉闵说的可是实情。
即便明知道此地距离管家堡大门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可是他们能够放开马力的跑么？显然是不可能。虽然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撞见过燕国人的侦骑，但是谁敢保证前方一两里路里就不会碰上？燕国人不可能不放出侦骑，没有撞见那是运气，但是打仗不能只靠运气！
阿奴干被冉闵这么一说，那脸膛顿时红起来。
“我们也派出侦骑吧，我们匈奴人，天生就是最好的骑兵！”为了挽回自己的民族自信心，阿奴干不顾疲劳，主动向冉闵请缨，他要带人亲自去当侦骑。
然而冉闵并没有同意阿奴干的请求，虽然法兰西雇佣军跟冉闵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冉闵倒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不过赔本的生意他可不会做，“你们若是胡乱死了，老子还不是要陪羊？所以我不准你们随便死，要死，那也得有超过雇佣你们的工钱，老子才不会亏本！”
如此直杠杠的话，若是说给下属听了，或许会让属下离心，但是听在这些匈奴人耳中，却让他们觉得冉闵这个雇主值得信赖。
阿奴干笑了，听到这句话的匈奴人，不，现在应该叫“法兰西雇佣军士兵”们都笑了。
“笑个球！”冉闵没好气的对那些士兵道：“都给我滚去休息，你们是雇佣军，不是老子的私人军队，身为一个雇佣军，完成任务虽然是第一要求，但是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是成功完成任务的前提，这一点，别忘了！”
“多谢老板！”跟前些日子的黑旋风和清风马贼一样，法兰西雇佣军里，上至统领阿奴干，下至一个马夫，对冉闵都只能使用“老板”这个称呼。
“谢什么谢，阿奴干，给你半个时辰休息，然后你跟我去前面瞧瞧！”
冉闵干脆找了块干燥的地面坐下来，解开水囊喝水，掰了两块干馍塞进嘴里。阿奴干很是懂事地给冉闵递过来两块肉干，这是他们匈奴人用自己的方式制作的肉干，冉闵咬了两口，差点没把牙给嘣了！
“真难吃！”
冉闵虽心中嘟囔，但为了不在匈奴人面前丢脸，他仍旧硬着头皮将肉干磨碎，然后咽了下去。等到他哽的喉咙发疼，转头才看见周围的匈奴人，包括阿奴干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在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老板，这种肉干，都是要先泡水，然后再吃的，你就这么咬来吃了，啧啧，好大的嚼劲儿！”
看着阿奴干等人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冉闵真想捂着酸痛的腮帮子大哭一场，或者找个地洞钻进去。
“泡什么泡，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一口咬碎肉干的牙齿，凭什么征服天下？”冉闵硬着头皮抛出这样一句话后，就转身而起，牵着白龙马去遛弯儿，再不理睬那些匈奴人。
就在冉闵转身之后，阿奴干等人看着手中坚硬的肉干，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放弃了跟老板学习的想法，在他们内心中，对冉闵这个老板的钦佩再次加深——能够干嚼马肉干的男人，才是能够征服天下的男人！
......
“燕人的中军到了！”
望着远处不断增加的火堆，张雯羽的面色变得更加憔悴。这个机智百出的女人，虽然有一颗常人难及的聪慧头脑，但她的身体却始终不能跟管中月这种打小就在厮杀场中淬炼出来的相比，一连两个晚上没有睡觉，虽然精神头还有，但皮肤色泽就黯淡了很多。
“嫂子，这才是第一天呀。”管中月有些丧气。
虽然今天这仗打下来，没有一个燕人能够成功的接近坞堡墙壁，但是床弩的消耗却是异常的大，后面的工匠们此时仍旧在连夜开工，但即便是通宵制作，产量仍旧无法弥补白天的消耗，若是长此以往，很快那些威力巨大的床弩就会成为无用的摆设。
管中月的叹息并没有让张雯羽多说什么，她只是抬头望着夜空。
今夜星光灿烂。初春的风仍旧带着寒意，从西北方向而来的冷空气带动着气流，缓缓的吹响燕人的营地。
不仅仅是管中月和张雯羽没有休息，姜波同样没有休息。在坞堡的工匠作坊里，无数的灯笼将整个作坊照耀的有若白昼，熟练不熟练的工匠和学徒，都低头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摆放着原材料、半成品、成品。
“大家加油啊！”
姜波今夜亲自坐镇作坊，目的就是要督促大家多生产出弩矢来！
“若是管家堡破了，鲜卑人是不会给我们留下生路的，他们要的只会是坞堡里的财富、粮食和年轻漂亮的女人，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群浪费粮食的牲口，杀光了也不会可惜！你们不会想自己被人砍头，死不瞑目的头颅被整齐的码放成井观，就摆在那大道的边上，无头的尸体被成群的野狗和天上的秃鹫撕烂，吞进肚子，最后变成一堆堆恶臭的粪便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很难相信，成天“娇艳”的如同一朵鲜花般的姜波，会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只不过他这些话很有用，至少在此时，听了他的话之后，那些工匠们的手又快了一些。
“还是不够啊！”
看着打下手的人将成品弩矢码放起来，姜波心中默数，随后深深叹息。
听说燕国人的中军已经到了，也就是说，慕容恪也到了。自诩天才的姜波又岂会不知，慕容恪的到来不仅仅是让燕国士兵的数量成倍增加，更重要的是士气！当主帅出现，亲自在中军大帐里督战时，全军上下的士气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也就是说，燕军不发起进攻则罢，一旦发起进攻，哪怕仍旧是白天里的那支队伍仍旧是相同的人，最终产生的效果，恐怕也会是截然不同的。
“士气！燕人的士气肯定会增加了，而我们呢，我们增加士气的动力又在哪里？”
从墙头巡视下来，张雯羽心中此时也思考着跟姜波同样的问题。
在冷兵器时代，两支队伍的士气往往能够直接改变战争的结果，而管家堡现在，缺的偏偏就是增加士气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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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马撒开四蹄，在平原上飞奔。
在白龙马的右侧，是连绵不绝的高耸山脉。缺乏地理常识的冉闵并不知道这条山脉的名称，但他却知道，若是能够翻过那连绵高耸的山脉，就可以看见管家堡！可惜，白龙马虽然神骏，却不是有羽翼的天马，无法踏空而行，若是要靠双腿去翻越，恐怕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成功。
这是管家堡的优势，而此时也是管家堡的劣势！
阿奴干等匈奴骑兵紧随着冉闵，追在最前面的阿奴干，无论怎么抽打战马，始终无法超越冉闵一人一马的身影。常常将自己比喻成草原上雄鹰的匈奴人们，在经过这大半天的策马狂奔之后，对于冉闵这个东家，总算是服气了。
“将主，不能再跑了！您的马能够吃的住，我们的马儿可不行！”
阿奴干气喘吁吁地叫住冉闵，望向那犹有余力的白龙马，琥珀色的眼珠子中透射出艳羡的光芒，身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谁不希望有一匹真正神骏的千里马！
“不要这样看老子的白龙！”冉闵大大咧咧地抽响马鞭，半空里炸响开来，白龙跟着打了个响鼻，而阿奴干坐下的战马却是浑身一哆嗦，连连后退。
“吁～没用的东西！”
阿奴干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马脖子，随后翻身下马，让马儿休息，恢复体力。
“老板，还有多远？”从未曾去过管家堡的阿奴干开口问道。
抬头看了看逐渐跟上来的匈奴骑兵，冉闵伸出三根手指，“快马加鞭，三个时辰足矣！”
三个时辰，若是在此地休息一两个时辰，然后尽情的放开马力，应该可以在半夜之前到达管家堡。阿奴干的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三个时辰的路程，对于匈奴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要高兴太早！”一看阿奴干脸上的表情，冉闵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给阿奴干扑上一盆冷水，“看看你身上穿的盔甲，我们这不是在赛马，而是出来打仗！”
冉闵说的可是实情。
即便明知道此地距离管家堡大门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可是他们能够放开马力的跑么？显然是不可能。虽然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撞见过燕国人的侦骑，但是谁敢保证前方一两里路里就不会碰上？燕国人不可能不放出侦骑，没有撞见那是运气，但是打仗不能只靠运气！
阿奴干被冉闵这么一说，那脸膛顿时红起来。
“我们也派出侦骑吧，我们匈奴人，天生就是最好的骑兵！”为了挽回自己的民族自信心，阿奴干不顾疲劳，主动向冉闵请缨，他要带人亲自去当侦骑。
然而冉闵并没有同意阿奴干的请求，虽然法兰西雇佣军跟冉闵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冉闵倒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不过赔本的生意他可不会做，“你们若是胡乱死了，老子还不是要陪羊？所以我不准你们随便死，要死，那也得有超过雇佣你们的工钱，老子才不会亏本！”
如此直杠杠的话，若是说给下属听了，或许会让属下离心，但是听在这些匈奴人耳中，却让他们觉得冉闵这个雇主值得信赖。
阿奴干笑了，听到这句话的匈奴人，不，现在应该叫“法兰西雇佣军士兵”们都笑了。
“笑个球！”冉闵没好气的对那些士兵道：“都给我滚去休息，你们是雇佣军，不是老子的私人军队，身为一个雇佣军，完成任务虽然是第一要求，但是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是成功完成任务的前提，这一点，别忘了！”
“多谢老板！”跟前些日子的黑旋风和清风马贼一样，法兰西雇佣军里，上至统领阿奴干，下至一个马夫，对冉闵都只能使用“老板”这个称呼。
“谢什么谢，阿奴干，给你半个时辰休息，然后你跟我去前面瞧瞧！”
冉闵干脆找了块干燥的地面坐下来，解开水囊喝水，掰了两块干馍塞进嘴里。阿奴干很是懂事地给冉闵递过来两块肉干，这是他们匈奴人用自己的方式制作的肉干，冉闵咬了两口，差点没把牙给嘣了！
“真难吃！”
冉闵虽心中嘟囔，但为了不在匈奴人面前丢脸，他仍旧硬着头皮将肉干磨碎，然后咽了下去。等到他哽的喉咙发疼，转头才看见周围的匈奴人，包括阿奴干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在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老板，这种肉干，都是要先泡水，然后再吃的，你就这么咬来吃了，啧啧，好大的嚼劲儿！”
看着阿奴干等人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冉闵真想捂着酸痛的腮帮子大哭一场，或者找个地洞钻进去。
“泡什么泡，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一口咬碎肉干的牙齿，凭什么征服天下？”冉闵硬着头皮抛出这样一句话后，就转身而起，牵着白龙马去遛弯儿，再不理睬那些匈奴人。
就在冉闵转身之后，阿奴干等人看着手中坚硬的肉干，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放弃了跟老板学习的想法，在他们内心中，对冉闵这个老板的钦佩再次加深——能够干嚼马肉干的男人，才是能够征服天下的男人！
......
“燕人的中军到了！”
望着远处不断增加的火堆，张雯羽的面色变得更加憔悴。这个机智百出的女人，虽然有一颗常人难及的聪慧头脑，但她的身体却始终不能跟管中月这种打小就在厮杀场中淬炼出来的相比，一连两个晚上没有睡觉，虽然精神头还有，但皮肤色泽就黯淡了很多。
“嫂子，这才是第一天呀。”管中月有些丧气。
虽然今天这仗打下来，没有一个燕人能够成功的接近坞堡墙壁，但是床弩的消耗却是异常的大，后面的工匠们此时仍旧在连夜开工，但即便是通宵制作，产量仍旧无法弥补白天的消耗，若是长此以往，很快那些威力巨大的床弩就会成为无用的摆设。
管中月的叹息并没有让张雯羽多说什么，她只是抬头望着夜空。
今夜星光灿烂。初春的风仍旧带着寒意，从西北方向而来的冷空气带动着气流，缓缓的吹响燕人的营地。
不仅仅是管中月和张雯羽没有休息，姜波同样没有休息。在坞堡的工匠作坊里，无数的灯笼将整个作坊照耀的有若白昼，熟练不熟练的工匠和学徒，都低头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摆放着原材料、半成品、成品。
“大家加油啊！”
姜波今夜亲自坐镇作坊，目的就是要督促大家多生产出弩矢来！
“若是管家堡破了，鲜卑人是不会给我们留下生路的，他们要的只会是坞堡里的财富、粮食和年轻漂亮的女人，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群浪费粮食的牲口，杀光了也不会可惜！你们不会想自己被人砍头，死不瞑目的头颅被整齐的码放成井观，就摆在那大道的边上，无头的尸体被成群的野狗和天上的秃鹫撕烂，吞进肚子，最后变成一堆堆恶臭的粪便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很难相信，成天“娇艳”的如同一朵鲜花般的姜波，会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只不过他这些话很有用，至少在此时，听了他的话之后，那些工匠们的手又快了一些。
“还是不够啊！”
看着打下手的人将成品弩矢码放起来，姜波心中默数，随后深深叹息。
听说燕国人的中军已经到了，也就是说，慕容恪也到了。自诩天才的姜波又岂会不知，慕容恪的到来不仅仅是让燕国士兵的数量成倍增加，更重要的是士气！当主帅出现，亲自在中军大帐里督战时，全军上下的士气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也就是说，燕军不发起进攻则罢，一旦发起进攻，哪怕仍旧是白天里的那支队伍仍旧是相同的人，最终产生的效果，恐怕也会是截然不同的。
“士气！燕人的士气肯定会增加了，而我们呢，我们增加士气的动力又在哪里？”
从墙头巡视下来，张雯羽心中此时也思考着跟姜波同样的问题。
在冷兵器时代，两支队伍的士气往往能够直接改变战争的结果，而管家堡现在，缺的偏偏就是增加士气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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