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归来 第二十八章 大结局(附番外)
悍马驰骋在乡间公路上,冬天的S市弥漫着雾青色,光秃秃的田野看上去有些萧条,宋臻浅开车开得有些快,身边的景色一闪而过,秦远修坐在副驾驶台上,他的眼眸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小车的空间显得如是狭窄。
“从出事之后,你一直呆在这里吗?”宋臻浅突然开口,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现在想要的什么,她就不会给自己退缩的理由。
“嗯。”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连口吻都淡得很。
“为什么?”
“觉得清净。”秦远修回头看着她,其实从她刚洗完澡出来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脸上那条淡淡的红色伤痕,从眉头一直蔓延在眼角,不注意不太容易发现,但仔细看下去,显得有些狰狞。
宋臻浅通过余光看了一眼秦远修,嘴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应该在想,欧遥这么精致一张脸,被我毁了吧。”
秦远修别开视线,没有回话。
宋臻浅紧捏着方向盘,加快速度。
“那个伤疤,只是在提醒我,你有多厌恶我而已。”加速度的车空间内,回荡着秦远修淡漠而磁性的嗓音。
宋臻浅一个急刹停在马路中间,转头看着秦远修,眼眸深深的看着他,“你很在意?在意我厌恶你?!”
秦远修抿着唇,没有说话。
“秦远修,我很想问你,你现在到底对我还……啊!”宋臻浅一声尖叫,整个车身因为剧烈的抖动让两个人摇晃不已,宋臻浅死命的抓住方向盘,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她看着旁边的秦远修,转头看着后面撞上他们的那辆大卡车。
“身上有枪没?”秦远修看着她,看上去比她冷静得多。
“车上有。”宋臻浅说着,“在坐垫下面,你下面和我下面都有,我马上开车。”
秦远修嗯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寻找枪支。
宋臻浅重新启动车子,她开的车子被辛仇精心改造过,一般的撞击并不受任何影响,她加大速度,瞬间跃出,后面那几辆本停下来的黑色轿车看到悍马已经开出好一段距离,似乎才反应过来,加大速度跟了上去。
“枪和子弹准备好了。”秦远修把宋臻浅座位下那把放在了她的驾驶台前,放了几盒弹夹在宋臻浅的身上,自己也弄好放在自己方便的地方,嘴角拉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仇还是老样子。”
话音落,一记的枪声打在后面的玻璃上,“哐”的一声,在空寂的街道上,异常响亮。
宋臻浅透过后车镜看着那颗被子弹打过留下痕迹的地方,“放心,防弹玻璃。”
秦远修点头,并没有太多表情。
“以前辛仇也是如此?”宋臻浅一个急转,车子一个偏移,潇洒的继续前行。
“嗯。”秦远修点头,“每次做事之前,贺子负责筹划交易过程,阿仇负责准备枪支弹药,法克斯负责后勤资源,吴翔有时候会给我们盗一些有用的资料,特别是在和政府交易的时候,至于明心。”秦远修看着前方的天空,“她是个妖精,总是会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法达到我们无法达到的目的。”
“你喜欢过明心吗?”宋臻浅问他。
“一直以来都当成妹妹,是喜欢吗?”秦远修问她。
宋臻浅没有说话,认真开车。
“但是,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秦远修肯定道。
宋臻浅看了他一眼,那一刻,他很想问他,她呢?
他现在把她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她突然有些怕。
有那么一刻的害怕,所以,她咬着唇,什么都没说,加大速度往前行。
后面的几辆黑色轿车逐渐逼近,一颗一颗的子弹肆无忌惮的往车玻璃上打来,宋臻浅警惕的看着车外,“你说这是那群人?”
“不是特种兵,就只能是……”
“卢卡!”宋臻浅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秦远修点头。
“妈的,他消息倒是灵通。”宋臻浅恶狠狠的说着。
“想要赶尽杀绝!哼。”秦远修眼眸一冷,“嫩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秦远修在旁边,就算再大的危险,也似乎变得不那么让人害怕了。
“糟了!”宋臻浅一个急刹,“前面有车。”
秦远修看着前面的人,摇下车窗,“往前冲!”
宋臻浅估了估距离,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辆,再看了看前面的车,加大油门,冲了出去,秦远修整个上半身伸出车外,在靠近前面那辆黑色轿车时,扳机一动,正中额头,司机瞬间倒下,那辆车直冲冲往前开去,和后面的黑轿车撞在了一起,整个街道上,响起剧烈的声响。
“你和辛仇,谁的枪法更胜一筹?”
“我。”简短明了,似乎也是无需置疑。
曾经,她也听辛仇说过,对于秦远修这个男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去疑惑的。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这条乡村街道人烟稀少,零星有些摩托车而已,整个公路不宽,弯道颇多,显得有些崎岖。
“帮我挂一下蓝牙。”宋臻浅指使秦远修。
秦远修照做,手指碰到她小小的耳朵时,整个人僵了一下,仅仅一下,他表现的很自若。
宋臻浅似乎并没有注意太多,电话打通,“爸。”
“浅浅。”
“爸,我在中国S市临近的一个海边小镇,现在被几辆黑色轿车追击我,我怀疑是卢卡的人,你找人帮我调查一下,卢卡不可能不给你面子,顺便通知辛仇一声,让他找人手接应我,我正在往S市赶。”
“给我活着。”易老重重的声音,用力的说道。
“我知道!”宋臻浅挂断电话。
“易老怎么和你结缘……小心!”秦远修抓住宋臻浅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急转地方,一辆大卡车奔驰而来,宋臻浅的方向盘往右一转,旁边的护栏被急速撞开,车子悬在半空,下面是山崖,在雾色的天空,隐约能够看到下面的小溪沟。
悍马在半空稳了不到半分钟,宋臻浅和秦远修紧紧拉着彼此的手,眼睁睁看着后面的黑色轿车一个蛮力冲上来,那艰难维持他们平衡的那一点护栏被彻底弹开,两个人连带车子一起,翻滚下去。
其实,并不是怕死的。
只是觉得死的时候,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显得有些遗憾而已。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脑海中,却被一个声音强烈的吵醒,“宋臻浅,醒醒。”
有人在拍打她的脸,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
她觉得她的头很痛,她不太像睁开眼睛,就像每天早上懒床时候的感受一样,一刻都不想人来打扰,但是紧紧一秒时间,她努力睁开了双眼,看着血眼模糊的秦远修,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感觉怎么样?”
宋臻浅左右看看,“原来,这次没穿越。”
秦远修没搭理她的话,“动下自己的身体,感觉一下哪里痛?”
宋臻浅根据他的指使,艰难的摆动着她的身体,她现在整个人还压在小车下,秦远修已经从车座位下爬了出来,怎么爬出来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有强大的生存力。
“应该只是外伤。”宋臻浅冷静下来。
“我现在试着把你从车子下面拉出来,你告诉我,哪个地方痛,我好估算,你被压在了什么位置。”秦远修告诉她,一字一句,丝毫没有刚刚她睁眼看到的那种急躁。
“好。”宋臻浅点头。
怕蛮力拉出她之后少胳膊瘸腿,在生存能力上,秦远修比她强!
花了十几分钟,秦远修把宋臻浅从车底下拉了出来,拉出来的时候,左手上那块白色的钻表表带被磨坏,掉在了地上,秦远修捡起来,递给她。
“不用了,扔了吧。”宋臻浅淡淡的说着。
秦远修看着她,会随时带在身边,应该不是一般的东西。
“易老送给我的,我生日的时候。”
“为什么不要了?”
“我全身上下,除了手机,就是这块表可以装GPS定位功能,我怀疑卢卡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发现你还活着,在我身上下了功夫。”
秦远修点头,也在那一刻不得不承认,宋臻浅和6年前的女人,变了很多。
“往这边走。”秦远修指着树林深处,“卢卡那种性格的男人,不见到我的尸体,绝对不会放心,从上面下来,半个多小时,以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实力,必死无疑。”
“辛仇会来接应我们。”
“需要时间。”秦远修大步走在前面。
他相信朋友,但是,他更相信,自己不努力,朋友想要帮忙,也心有力而余不足。
宋臻浅跟上他的脚步。
他的大腿不方便,但是走起路来,依然很快。
……
半个小时后。
一群男人出现在已经变形的悍马车处,周围还有未干的血渍,一个男人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白色手表,嘴角恶毒一笑,宋臻浅果然比想象中聪明,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嘴角的笑容一收,脸色一沉,“给我搜,活见人,死见尸。”
一群人一翁而散,三三结群,分布在这片树林。
……
秦远修和宋臻浅一路往树林深处走去,越往里面走,越静僻,越驱离人烟,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S市的冬天黑的很早,树荫一遮,几乎已经看不清楚。
“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这么大座山头,我们难走,卢卡的人也难走,山里晚上温度低,别被冻死了,而且明天一早,阿仇也该赶到了。”秦远修对着宋臻浅一字一句的说道。
宋臻浅点头,“我们去那边那个树下,叶子比较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楚。”
“好,我去拣点干树叶,你去那边呆着。”
“秦远修。”宋臻浅一把拉住他的手。
秦远修看着她。
“不要离开我。”
秦远修抿着唇,“我不会离开。”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另一边走去。
宋臻浅隐隐约约看着他的背影,她想说的是,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她。
……
山间真的很冷。
宋臻浅觉得她的手脚都冻成了冰块,风吹过的时候,仿若刀子在身上刮一样,冻得她全身都在哆嗦。
妈的!
她发誓,出去之后,她要让卢卡,血债血偿!
“秦远修,你冷吗?”宋臻浅低声问他。
今晚没有月亮,阴暗的天伸手见不到五指,这样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秦远修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嗯了一声。
“要不,你靠过来一点,我挨着你或许就要好点。”宋臻浅提议。
那个男人因为寒冷冻僵的身体明显又僵硬了一下,他抿着唇,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手臂挨着她的手臂。
宋臻浅的头轻轻的靠在秦远修的肩膀上。
秦远修颤了一下,仅仅一下,再无声息。
“秦远修,你不好奇我这6年的生活吗?”
“不好奇。”
“你刚刚不是问我,和易老如何结缘的吗?”
秦远修抿紧唇瓣,没有说话。
为了防止真的被冻死在山头,今晚他们两个人只能睁着眼睛到天明。
如果不说话,就容易睡着。
跟秦远修在一起,真的很容易睡着。
宋臻浅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话题。
“第一次见到易老是在从维也纳离开的第二个星期,我去墓地看傅司凌,那个时候我会在墓地呆一整天,就想多陪陪傅司凌,我甚至在想,或许傅司凌重生之后,也会想到自己的墓地上来看看,必定,每个人应该都会好奇,自己死了之后会被弄成个什么样子。”
宋臻浅静静的说着。
夜间的风很小,她的声音,也很轻。
“希望总是被时光一点点抹杀,傅司凌没有重新活过来,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生奇迹而已,没人会相信,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的重生是不是只是我曾经做了一个奢华的梦而已。我总是在想,如果是梦,就让梦早点醒来就好,可是,一直一直,都不曾醒来。”
“见到易老的时候,我没有特别的感触,那天的天空也像今天这样,有些低沉,易老是下午6点过来的,天色也有些暗了,他站在曾经我的那个墓碑前面,看着那张黑白相片,没有表情,就一直注视着。直到晚上很晚,月牙般大小的月亮已经挂在天边,隐隐约约被乌云遮掩,我突然很好奇,宋臻浅是孤儿,这一辈子没有任何亲人,这么一个男人看着这么一个坟墓这么久,为什么?如果仅仅只是想要祭奠一些烈士,走马观花一下即可。所以,在那个阴森的墓地,在那个黑暗的晚上,我问他,老头,你在看你女儿吗?”
“易老转头看着我,我知道,他看不清楚的,天空那么黑。但是那一刻,他却是仔仔细细的在打量着我,仿若我是他久违的一个朋友一般,那种眼神,带着莫名的亲切感,让我的内心,莫名的怔了一下。”
“他说,是啊,她是我女儿,直到死了之后,我才发现。”宋臻浅突然停顿了一下,她想,她应该永远都忘记不了,易老当时沧桑的眼神以及绝望的语调,“他说完之后,我呆了很久,喉咙处莫名就哽咽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我没有父母,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中,虽然没有电视上报道的那样,生活在孤儿院的孤儿都可怜得很让人掉眼泪,但无论怎样,一个人对父母的渴望,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他说,你相信吗?里面埋着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宋臻浅静静的靠在秦远修的肩膀上,“现在回想起,当时那个地方,当时那个时间段,换一个人,应该会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易老硬是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动过,他非常淡定的问我,你是人是鬼?”
“我说是人。”
“他说,那你跟着我走。”
宋臻浅的嘴角突然笑了,“就这么简单,我跟着他去了意大利。”
“他真的是你父亲吗?”秦远修问她。
他能够感受到她从内心里面传递出来的温暖。
那句话说得真的很对,一个人对父母的渴望,和年龄是没有关系的!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面无表情。
“谁知道。”宋臻浅摇头,“后来就听易老说起他曾经的故事。易老曾经也是个小角色,仗着当时家中有点小钱,在他那个镇上耀武扬威的过日子,遇到我传说中的母亲时,我母亲还在街头卖豆腐,在当年那个小镇上算是长得还行,也就狗血的叫‘豆腐西施’,易老当时有些痞,也算是年轻气盛,在和一群弟兄打赌的下,强行占有了我母亲,事情暴露了之后,为了躲避官司,易老的父亲就把他偷渡送出了国,后来阴错阳差的到了意大利,从进黑帮的小混混开始,一步一步的混到了今天的地位。”
“易老很少回中国的,这个国度对他来讲,应该是可敬可谓的,他不轻易踏进这里一步,但在易老的父亲病逝那一年,他还是回来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豆腐西施’在他走后不久怀孕了,当年那个时代是不一样的,女人未婚生子是太大的事情,‘豆腐西施’没多久就在这个镇上消失了。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豆腐西施’是喜欢他的。而当年,易老也是喜欢‘豆腐西施’的,只是那个时候,易老满身都是半吊子江湖气息,为了绷面子,为了耍威风,错过了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根据一点一点的线索查下去,然后找到了我,在S市的那个坟墓。”
……
深夜,山间的温度零下好几度。
宋臻浅裹着羽绒服,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秦远修的肩膀上,她望着黑色的天空,困意越来越明显。
“别睡着了。”他突然开口。
宋臻浅嗯了一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说了那么多我的事,你也说说你自己吧,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秦远修摇了摇头,“我的人生很简单,大多都并不是你感兴趣的。”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感兴趣?”宋臻浅坐正身体,很想努力的看清楚他的脸颊。
“我出生的时候就在孤儿院了,从小就和同龄或者比自己大的孩子抢东西吃,当时的修女很讨厌我,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有本事你抢东西抢一辈子。我当时就想,要能够抢一辈子,应该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很小的时候,至于多大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很小,就开始在街上抢东西,长此以往,我这种不良品性就被孤儿院给踢了出来。于是,我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仗着自己没成年,就算被抓紧派出所没两天也会被送出来,不过抢东西挨打的次数倒是比较多,每天身上就没几处好的地方。后来有一次,刚被人逮着挨了一顿痛打之后,昏倒在了街上,那天雨下得很大,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感染的原因,发着高烧,那一次,遇到了明心,她拖着我在一个茅草屋里面,抱着我给我温暖,让我没有在那一天被那场大雨给淹没。从此之后,我身边就多了一个小跟班,明心跑不动,抢了东西都会被人给逮着,每次我抢到的东西都会被拿回去赎她,长此以往,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有上顿没下顿,看到街上卖的包子都会流好几汪的口水。”
“也算一个机缘巧合,在我觉得我和明心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当时碰到一伙盗墓的,需要‘线人’,不需要什么条件,只要不怕死就行了。我想想报酬不少,每一次的钱比我这辈子见到最多的钱还要多,就一口答应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去盗墓的时候,明心送我到盗墓团伙的车上,硬是哭的西里巴拉的,就怕是我不要她了一样。”说道这里的时候,秦远修突然哽咽了。
他稳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
“盗墓确实有危险,但也因为这段经历,给了让我翻身的机会。我跟着学了两年,基本了解了盗墓的原理,就学着盗墓团伙的方式,约了一群街头混混一起去盗墓,赚了些钱,就学着当年的古惑仔开始试着组建帮派。”
“原来你也有迷恋电视的时候。”
“人都年轻过。”有时候,不是这种年轻的冲动,不会发展到如此。
“刚开始也就一个10、20人的小帮,而且兄弟都要吃饭,我当时把老本都拿出来供他们挥霍了,也就在仅仅20人的帮派都要倒闭的时候,遇到一个军火商,跟他走上了现在这条道路。”
秦远修感觉到宋臻浅均匀的呼吸。
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抿着唇,想要摇醒她,犹豫了一秒,拉开自己的外套,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用衣服裹着她的身体。
一接触到温暖,宋臻浅就忍不住往他身上靠,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
他低吟了一声,因为全身的伤口。
可仅仅一秒,整个山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
耳边一动。
不只是秦远修警惕起来,明明已经睡着的宋臻浅也睁开了眼睛,她和秦远修对视,都很明白的知道,有人靠近。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从地上站起来,两个人的腿都有些发麻,却都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尽量让自己发出最小的声音,往另一边走去。
身边,晃过几道亮光。
秦远修抓着宋臻浅趴在地上,军用电筒的光线不停的从他们头顶闪过,忽而变得急促。
宋臻浅内心一紧,这种信号灯,她太熟悉不过。
“是发现目标的意思吗?”秦远修在确定。
宋臻浅连忙点头,又发现他看不到,重重的嗯了一声。
“跟上我的脚步,往这边跑。”秦远修拉着她,毫不犹豫的,迅速的往前走。
那束闪光灯不停的在他们身上闪烁,秦远修和宋臻浅不停脚步的往前跑,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却都没有哼一句。
“秦远修,刚刚那束闪光灯应该是特种兵发出来的信号。”边跑,宋臻浅边急促的开口。
“你能够保证特种兵不杀我们吗?”秦远修讽刺的问她。
宋臻浅暗自摇头,“只是特种兵为什么也参与了进来?还是卢卡搞的鬼?!”
“我现在也想不到。”
宋臻浅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还未想出个所以人,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一下悬挂在半空,一只手被秦远修狠狠抓住。
宋臻浅不自觉的看了看身下的高度,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的预感非常不好。
“抓稳了。”秦远修两只手狠狠的抓住她,拖着她的手往上拉,但因为他一个人,而且身下的土壤太松,他不能稳住重心,把她往上面拉,倒是身边的土壤不停的往宋臻浅的脸上掉。
“秦远修,你放开我!”宋臻浅急促的说道。
秦远修拉住她的手,更紧了。
宋臻浅动了动身体,想要摆脱他,却被他牢牢抓住。她已经感觉到他大半个身子支了出来。
宋臻浅有些急了,“放开我!要不然,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不放!”秦远修一口咬定,“我宁愿两个人一起死!”
“秦远修!”宋臻浅的眼眶红了。
真的很红很红。
她咬着唇,控制喉咙处的颤抖。
身上传来悉悉的声音,是土壤一点一点松弛的声音,是秦远修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落的声音。
宋臻浅闭上眼睛,感觉到秦远修的整个重心已经彻底的往下掉之后,那一刻她真的做好了,死在一起的准备。
但就在那一秒,秦远修整个人全部掉下来那一秒,一道蛮力抓住了他们两个人的重量,不到半分钟,两个人均被拉了上来。
还未喘气,突然的亮光照亮在那几个人的脸上时,秦远修和宋臻浅突然都沉默了,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表情。
“很久不见。”他开口,笑着说。
那一刻,宋臻浅真的会觉得,那一秒像是傅司凌突然活了过来,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口吻。
宋臻浅抿了抿唇,看着傅司章,“你也是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所以,才会想要把他们救上来,又当面杀了他们?!
她当然不会好心的认为,傅司章会帮他们。
“不。”傅司章摇头,“在我的字典里,你们已经死了。”
宋臻浅眉头蹙了一下,不知道傅司章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看着秦远修,秦远修对视着她,两个人保持着沉默。
“但在‘死’之前,我需要你们帮我完成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让你们彻彻底底的‘死’在这个世界里。”傅司章知道他们不相信,但他也很明白,就算不相信又能怎样,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傅司凌花了一辈子时间想要逮捕秦远修,却在他一个不留神的瞬间,就这样落入了他的手心,虽然他也清楚,这只是运气而已,甚至在和他们交手的好几次,这两个人都故意放过他。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就这么简单。
他和傅司凌的胜负,就这么显而易见。
“什么事?”宋臻浅警惕的看着他。
她不太喜欢对着这张脸,及时也在傅司凌死后也见过好几次,但每一次,她都会觉得,这张脸让她从心里不爽,她甚至不知道,这种不爽的压抑情绪是自己想要故意逃避什么,还是说,傅司章的长相,真的让她反胃。
“帮我引出卢卡,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们,等卢卡被我逮捕了,你们就自由了!”傅司章一字一句的说道。
“秦远修和卢卡的悬赏,对中国政府而言,秦远修应该是卢卡的好几倍!”宋臻浅提醒。
“就当我还你们的人情,我可不相信,卢卡见到我,不会一枪毙了我。”傅司章沉稳的说着,“我和傅司凌不一样,我没那么无情,也没有那么死板。”
“你会比你哥更有出息。”秦远修突然冷声道。
“当然,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超越他,是我的终极目标。”
“中尉。”宋臻浅看着傅司章,“你差你哥还太远。”
“至少某些方面,我比他厉害。解决了卢卡,少校也说不定!”傅司章不以为然。
宋臻浅还想反驳什么,秦远修突然打破了这个话题,他冷冷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会相信是贺梓晋告诉我的吗?”傅司章看着秦远修。
秦远修一愣,随即,“贺梓晋还活着?”
“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贺梓晋是不是背叛了你吗?”
“他不会背叛我。”
“贺梓晋听了应该会觉得欣慰,要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口舌劝服他回来,我甚至可以让我父亲给他制造伪证,让他重新回到他的少校身份。但是他拒绝了,不为其他,只是不想和你为敌。这种男人,到底是死脑筋,还是笨呢?!”傅司章有些讽刺,内心却真心的敬佩。
遇到贺梓晋完全是一个意外,他们正在海上搞军事演习,正好在训练自救及救人缓解,就把贺梓晋给打捞了上来,当时奄奄一息,硬是昏睡了一个星期才清醒过来。
说实在的,从进入特种兵之后,虽然队上不允许人谈论贺梓晋,但私底下还是流言满天飞,在特种兵中,除了他哥傅司凌,话题人物最多的莫过于贺梓晋,能力有目共睹,品德褒贬不一,而他却觉得,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男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于是,他救下了贺梓晋,没有送去监狱。
贺梓晋醒后他就一直劝他,最终还是失败。
他没有拦住他,他虽然口上不说,但是狼都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抓,所以,贺梓晋走的时候,没有半点伤痕。
本以为和贺梓晋的交情就到此,却没有想到,他走的当天,也就是昨天,下午就接到他的电话,告诉了秦远修发生的事情,让他去支援。
无疑,贺梓晋是聪明的。
狼都被毁,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能力瞬间筹集人去营救,辛仇在意大利,回来也需要时间,而调配特种兵,再好用不过,贺梓晋应该也是料到,他既然不杀他,也就没道理会杀了秦远修。
贺梓晋的这步棋是在赌,输了,完了。但不赌,也完了!
“现在是凌晨3点,再过一个小时,卢卡的大部队应该很快就到达这里。”傅司章似乎不想再废话,直奔主题,“我们会趁这一个小时时间在一刻钟方向布置一个陷阱,你们只需要把卢卡引导那个地方就行,剩下的,我会处理。”
“特种兵也用这种阴招。”宋臻浅不屑的说道。
“不只是我,我哥也是。”傅司章嘴角一笑,“你跟着他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吧!”
宋臻浅堵得哑口无言。
秦远修只是冷着脸,重重的说着,“行!”
他这个人也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能够当场还的时候,他绝对不推脱,只是,他抬头看着傅司章,“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先把她送走。”
“不行!”回答他的,是宋臻浅和傅司章。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傅司章开口说道,“卢卡那个人生性多疑,你们两个人不在一起,难免会起疑心,加之,据我了解,卢卡还并不想杀了宋臻浅,所以她在你旁边,你会相对安全一点。”
“我不会一个人先走的。”宋臻浅很坚决。
秦远修看着她,看着她坚定眼神,半响,沉默的点了点头。
宋臻浅嘴角突然拉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刚刚那一秒,她真的很怕他摇头,推开她,他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不可能还看不透对方的心思。
傅司章看着宋臻浅的摸样,愣了两秒,缓缓,他无奈的说道,“我哥死的真是,有够憋屈的。”
“傅司章!”宋臻浅恶狠狠的看着他。
不管如何,傅司凌在她心中,永远都不允许被任何人亵渎,永远都不允许!
“女人,真是水性杨花。”傅司章感叹,转身和几个特种兵的人离开了。
宋臻浅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才转头看着秦远修。
秦远修也一直看着她。
她不开口说话,他就一直沉默。
宋臻浅无奈,开口说道,“等会儿卢卡来了之后,我主要引他,你要看好你自己。”
“不需要,我来。”
“你腿不方便。”
“够用。”
“秦远修,你是什么事情都想要和我争是吗?”宋臻浅有些生气。
“除了你的生命安全,其他我都可以妥协。”秦远修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宋臻浅愣住了。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一股劲的做着那么多让她感动的事情,她真的有些,无措,有些心疼。
有时候会莫名回想起曾经和秦远修的点点滴滴,似乎每一次,受伤害的那个人,从来都是秦远修,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那一个!
“秦远修。”宋臻浅突然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她的手也是,两个人的手挨在一起,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但是她却还是死死的抓住他,“傅司章刚刚说得很清楚,卢卡不会杀我。”
“那是在他觉得无利的情况下,如果你成了杀掉我的障碍,我并不觉得卢卡不会动手。易老他会卖面子,但卢卡在意大利的地位,也不怕易老闹事。反倒是易老,一把年龄了,还得遭受横祸。”
宋臻浅沉默了,其他她不担心,她真的很怕她死了之后,易老会变成秦远修说的那样。
“宋臻浅,你要相信我,我没那么容易死掉!”
“我也是。”宋臻浅狠狠的点头。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着。
身边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人靠近。
两个人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仿若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拉动他们紧绷的琴弦。
突然,耳边一动。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宋臻浅忍不住紧紧的拉住秦远修的手,她突然很怕,这会不会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后能够看到彼此的时刻,在漆黑的天空,在看不太清楚彼此轮廓的情况下。
秦远修似乎也感觉到了宋臻浅的情绪,他猛地一下抱住她,“如果我们活着出去,嫁给我。”
“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命。”
“我相信命。”宋臻浅闭上眼睛,幽幽的说道。
……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多,宋臻浅和秦远修的脚步很急促,没有多久,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秦远修和宋臻浅趴在地上,避免被灯光扫射到,会轻易丢掉性命。
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大部队要靠近他们时,宋臻浅突然站起来,灯光全部打在她的脸上。
秦远修一愣,正欲阻止她的行为,只听到她高昂的声音说道,“卢卡,如果是你就给我出来!”
电筒的光束不停的在她身上,脸上摇晃,她应该感到庆幸,至少卢卡没有下达杀她的命令。
“敢做不敢为,何必呢!”宋臻浅继续大声质问。
沉寂了两秒钟,或许还不到,从暗黑的影子中,走出来一个男人,走在她对面,灯光也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高贵的身躯,甚至还带着优雅的笑,“好久不见,我最美丽的女士。”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还美吗?”宋臻浅自嘲的说着。头发已经乱得像鸡窝,脸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也被石头、树枝弄得破破烂烂的。
“当然,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最美,没有之一。”
“倍感荣幸。”
卢卡嘴角一笑,“比我想象中冷静得多,宋臻浅,果然我还是太小看了你。”
“你从来都没有小看我,只是太高估了自己。”
“是吗?”卢卡不以为然,眼眸却在下一秒倏然一紧,“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条路,立刻离开秦远修,我让你回到你父亲易老身边,甚至我们两家可以联谊,你想想,到时候整个意大利都是我们的了。”
“第二条路呢?”
“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做一对苦命鸳鸯,我可以成全你。”
“如果我两种都不选呢?”
“决定权在我伸手。”卢卡恶狠狠的说着。
“卢卡,C国你应该还没有搞定吧。”宋臻浅一语点破。
卢卡眼眸一深。
“阿达尔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掌控吧。”宋臻浅问他。
他死死的看着宋臻浅。
“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阿达尔为了夺得皇位,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可以献计杀害,甚至连我都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说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在C国做文章。”宋臻浅冷笑。
“所以,你是知道的,故意让我吃了那么大一个闭门羹!”卢卡的声音,带着怒气。
“没,我由始至终都相信你的能力。”
“狗屁!”卢卡突然用意大利语咒骂。
宋臻浅无所谓的一笑,“阿达尔欠我一个人情,他曾经许诺,会满足我一个愿望。”
“如果是想用秦远修来换,抱歉,我从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卢卡的意思说得很明白,现在放走了秦远修,将来的某一天,这样的场面就会倒过来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之所以对秦远修赶尽杀绝,就是害怕他东山再起,那个男人的实力,他清楚得很。
“看来,你的胆子,也就那么大而已。”
“激将法没用,我只做我认定的事情。”卢卡认真的说道,“今天我是来杀秦远修的,其他事情,我一律不谈,宋臻浅,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走到我这边来,不管以后怎样,至少我可以保证你现在的安全。”
“意思是我们没什么可以谈了?”
“对。”卢卡看着她,“我数十声,十声之后,如果你的选择还是留在原地,宋臻浅,我们这辈子就只有诀别了,在最后,我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最让我欣赏的,可惜,不为我用!”
“但你并不是我最欣赏的男人,卢卡。”
卢卡看着她,“一、二、三……”
宋臻浅眼眸一抬,嘴角邪恶一笑,猛地趴在地上,头顶上一个巨大的网落了下来,还未反应过来,一部分人已经被网入其中,所有人在惊吓中完全未来得及开枪,身边却是包围着特种兵,一句一句“不准动,扔掉手枪,举起手”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
秦远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和宋臻浅一起,拿着手枪走进那一群人之中,一个一个核对了之后,卢卡不在其中!
“妈的,他居然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见鬼了真是!”傅司章恶狠狠的说着。
秦远修左右看了看这个位置,天黑,树丛堆又多,刚刚那一秒,动作快一点,滚向一边的丛林中完全有可能暂时被掩盖,他左右环视,突然感觉到一丝动静,他连忙追上去,看着一个人影在远处晃了一下。
“那边!”秦远修指着那个人影的方向。
“上。”傅司章留下几个人看着卢卡的手下,其他人往卢卡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远修也跟了上去,宋臻浅一把抓住他,“不要去。”
“就像卢卡说的一样,我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断,就得把后顾之忧断的干干净净,要不然,我们的日子,永远都没办法安心。”
我们的日子。
他说的是我们。
那一刻,宋臻浅的心突然暖了一下。
她放开他的手,“我也去。”
秦远修犹豫了一秒,“好。”
傅司章带领的特种兵以及秦远修和宋臻浅搜索了一个晚上,到天明的时候,却还是没有见到卢卡的影子。
傅司章让人回队上牵警犬去了,他没抓到卢卡,完全不甘心!
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自己回想起,都觉得太丢面子!
天亮了。
山间的空气无比清晰。
宋臻浅和秦远修以及傅司章的部队在一个山头坐着休息,等待警犬去寻找。
这么短时间,卢卡不可能走得出这片山。
宋臻浅靠在秦远修的肩上,在浅睡。
傅司章递给秦远修一块压缩饼干,一杯水,“给。”
秦远修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慢慢的吃掉。
“我哥应该不会和你这样坐在一块吧。”傅司章突然开口问他。
“不会。”
“作为敌对方,你怎么看待我哥?”
“你没必要用你哥的标准来勉强自己。你还年轻,以后的潜力谁都说不清楚。”秦远修冷然的说道。
“但是没办法,家里有个人一直在而你耳边唠叨他有多厉害,自然而然就会把自己和他作对比,我想在那个人心中,死去的哥哥,永远都是最棒的。”傅司章突然露出失落的表情。
“如果你哥没有你父亲,或者他会更有作为。”
“什么意思?”傅司章看着他。
“你父亲羁绊了他。”秦远修转头看着傅司章,“傅司凌刚进部队的时候,斗志很高,后来在你父亲的威迫下,开始功于名利,一个对名利追求的欲望过于强大的人,你觉得,到头来,会变成怎样。”
“如果真的无欲无求,那才是没有进步的空间,这是一个人自私的社会……”
“如果傅司凌不追求那些名利,他不会死,这就是残忍的体现。”秦远修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如果他在他的婚礼上利用宋臻浅引出我们,他现在就不会躺在那里。傅司章,你唯一的好处是你比你哥会变通,也更加有主见,你明白什么是你可以动的,也聪明的利用了你的脑子,知道该怎么去动。”
“你这是在夸奖我?”
“对于一个即将变成‘死人’的人来讲,我的夸奖对你帮助吗?”
“当然,我哥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你,屡次败在你的手下,我能够得到他最大的对手称赞,这种荣誉感,你是感觉不到的。”
“那最后,我再奉劝你一句,和你父亲走远一点,他的下场不远了。”
“你说什么?!”傅司章突然有些动怒。
“别以为你父亲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早晚他那些丑陋的恶行会暴露,找准自己的位置,免得受灾!”
“你觉得以我父亲现在的声望,政府会动他?”傅司章不相信的问道。
“你要相信一点,我知道的事情,政府肯定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让谁下台,一句话就可以。”
傅司章沉默了,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秦远修看着傅司凌的模样,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时间过了一小半。
宋臻浅被饿醒了。
她揉揉眼睛,看着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的秦远修,在她醒来那一秒,他也睁开了眼睛,从一边的递上拿起水和压缩饼干,“吃点补充体力。”
“谢谢。”宋臻浅接过,慢慢的咽了下去。
“刚刚听到我和傅司章的谈话了吗?”秦远修问她。
现在傅司章去接应警犬去了,留下他们两个,以及三五个特种兵守在这里。
宋臻浅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在为傅司凌打抱不平吗?”秦远修问她。
她摇头,当初,她确实被傅司凌利用了,而且不止一次。
可当时觉得爱,很爱,所以做太多过分的事情,她都可以接受。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些可悲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傅司凌吗?”
“我不想知道。”秦远修把头扭向一边。
“因为他长得很帅。”宋臻浅不顾他的情绪,说道。
秦远修的脸色更黑了。
他长得不帅,和傅司凌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这个肤浅的女人!
“还因为,他很努力,做事严谨,身手不凡,还很有男人味……”宋臻浅继续说着,不管某人已经铁得发青的脸蛋,“我可以数出很多很多傅司凌的优点,可以让我喜欢他的优点,但是现在,我却数不出到底是哪点,让我喜欢上了你。”
喜欢上了你!
秦远修猛地转头看着她,在白天的光线下,两个人身上的伤都显而易见,狰狞而恐怖,但是那一秒,透过伤痕累累的身体,看到了她眼眸下那一抹清澈,像清晨的露水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秦远修,我喜欢你!”宋臻浅很肯定很肯定告诉他,用了她极大的力气。
“为什么?”秦远修问她,很白痴的一个问题。
“没有理由,莫名喜欢,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只是当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开始,我才发现,心有多痛,失去傅司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秦远修的手指在颤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
他承认,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但当幸福真的来敲门的时候,他却开始徘徊不安了,他甚至很怕,他刚刚得到的好消息,瞬间就变成了灰烬。
“刚刚傅司章问我,对于敌对方怎么看待傅司凌,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在我心中,傅司凌不堪一击。”秦远修抿了抿唇,“但是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却不及他一角,因我心心念念喜欢到骨髓里的女人,不管我多努力都得不到的女人,他只需要钩钩小指头。”
宋臻浅咬着唇,看着他。
那些年,他应该伤得很深吧。
没关系,她想,她还有很多时间陪他一起过。
“秦远修,给我时间,好好弥补你的过去。”
“不。”秦远修坚定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弥补,只需要你接受,我对你的一切,包括,喜欢和爱。”
“谢谢你。”宋臻浅猛地一下扑进他的怀抱里。
突然的蛮力触碰,让他们两个受伤的身体都痛得一塌糊涂,两个人却似乎感觉不到一般,毫无放开彼此的意思,而是更加贴紧的感受对方的温度。
“咳、咳。”耳边,突然响起两声熟悉的咳嗽声。
宋臻浅放开秦远修,和秦远修一起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的贺梓晋、辛仇以及法克斯。
刚刚那两声咳嗽来自辛仇,他似笑非笑的问着法克斯,“我们是不是撞见了什么?”
“也或者说错过了什么。”法克斯蹲下身子,对着宋臻浅暧昧一下,“来,宋小姐,让我看看我们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宋臻浅蹙着眉头看着他。
“放心吧小姐,我只是查看你的伤口而已,来不成你还真以为我能够查出你和远修有没有奸情。”
宋臻浅的脸猛地一下爆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口气变得非常恶劣,“法克斯,信不信我杀了你,反正追杀你也追杀了6年了,不了结心愿,这辈子都活得不自在。”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法克斯感叹。
“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宋臻浅咒骂。
法克斯无所谓的笑着。
辛仇只是默默的看着宋臻浅,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却越笑,越空。
……
贺梓晋坐在秦远修的旁边,看着那边的斗嘴,“这么快就把宋臻浅给收服了?”
“用生命换的。”
贺梓晋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远修,“勇气可嘉。”
秦远修白了他一眼。
“不过也倒是一箭双雕,你和宋臻浅成了之后,辛仇也就自然,又变成了自己人了。”贺梓晋说道。
“这点我倒没有考虑过。”
“不管怎样,恭喜了。”
“看上去,你似乎在遗憾。”秦远修狠狠的看着他。
贺梓晋摇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会错过,就算‘死’了一次看明白了些,也晚了。”
秦远修不是感情专家,甚至对感情苍白得很,所以他没有什么可以给贺子说的,他转移话题说道,“是傅司章救了你。”
“嗯,那小子以后会有作为的。”
“比他哥有出息。”
“是啊。”贺梓晋突然感叹,必定傅司凌曾经也是他的下属。
总觉得那个人,还一直都存在他的脑海里。
“听傅司章说,他劝你回特种兵。”
“没什么理由可以回去了,在我这把岁数,也想着好好的安度晚年了。”贺梓晋感叹。
现在回去,也还是只能做幕后军师,或者训练学员。
而他也真心的,对那些体制类的东西,失去了所有兴趣。
“你还差一个女人陪你过晚年。”辛仇突然插嘴。
贺梓晋睨了他一眼。
“当然,我差一个男人。”辛仇玩味的说着。
“好些年不见,口味变了?”法克斯简单为宋臻浅清理了伤口,打趣道。
“切,想哪里去了,贺大叔不是我的类型。”
“抱歉,我对你也没兴趣。”贺梓晋一本正经地说着。
宋臻浅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自若的交谈,眉目中带着喜悦,仿若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在维也纳庄园时,他们随时都可以不顾生死的,微笑。
“很难想象,我居然这么理所当然的让你们站在我的面前,我居然不动怒。”傅司章牵着一条巨型狼狗出现在他们面前,表情看上去很复杂。
国际要犯,亲哥的仇人……
他想,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估计心脏病都给气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贺梓晋嘴角一笑。
傅司章无所谓的点点头,“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宋臻浅站起来,“我不看到卢卡被你逮捕,我下半辈子过得不安宁。”
“就当为我哥送给你的礼物,我一定抓住卢卡。兄弟们,上路。”
所有人跟在了傅司章的后面。
这样的队伍,卢卡是必死无疑的。
外面的山头等着的,还有好些龙门的人,卢卡就算是飞,也飞不出去了。
花了半个多时间,在一个山洞的隐藏处,见到了满身污渍的卢卡。
卢卡有洁癖,这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此刻的他,已经毫无形象。
他看着他面前这一些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疯狂,仿若见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一般,一直不停的笑着。
所有人也都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不受控制的模样。
“没想到最后,我终究还是输了!”卢卡看着秦远修,冷冷的说道。
秦远修抿着唇,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输赢来兵家常事,他曾经也被他逼迫得狼狈不堪,甚至现在,还有一只腿不听使唤。
“宋臻浅,祝你幸福。”卢卡拿起手枪,缓缓的指着他自己的太阳穴。
此刻,卢卡自杀,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至少尊严,还在!
但就在所有人疏于防范的那一秒,他黑色手枪突然一动,对着秦远修的方向,子弹猛地迸发而出。
接着,3、5枚子弹迸发而出,都是射向卢卡的。
卢卡倒下了,嘴角还一直挂着,恶毒的笑。
……
秦远修一直抱着宋臻浅,他的身体在颤抖,体温在冷却,脸色在发白,他的思维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宋臻浅,不许死!”他抱着她,声音中,难掩的哽咽。
熟知秦远修的人都知道,秦远修从不哭,就算缺了胳膊少了腿也绝对不哭出来!
但此刻。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宋臻浅的脸颊上。
刚刚那一秒,宋臻浅扑在了他的身上,那一枪,射在了她的后背。
“你说过,给你时间弥补我,现在我让你弥补我,不准死,不准死!”秦远修的声音,狠狠的怒吼着。
宋臻浅看着他的模样,她的眼角留着泪,嘴角却是笑着,“对不起,秦远修,这辈子,总是这么辜负你,如果有下辈子……”
“我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说好的这辈子!”
宋臻浅摇着头,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嘴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艰难。
辛仇和贺梓晋焦急的看着法克斯,法克斯一直在检查宋臻浅的伤口,摸着她的气息,脸色很差,缓缓的摇了摇头。
秦远修觉得这个世界,瞬间在他面前崩坍了!
离别,就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的一瞬间而已。
整个山间,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阵一阵,凄凉无比……
……
2年后。
维也纳庄园。
偌大的庄园里面,依然草木横生。
那是庄园里偌大的一片草地,那个草地上面,立着墓碑。
一个7岁大的小男孩站在墓碑面前,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个人都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相片,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爸,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宋子璟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秦远修答。
“有多重要?”
“没有她,就没有你!”
“胡说,我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和她没有毛线关系!”宋子璟无比激动。
如果不是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他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凄惨!
是真的凄惨!
“有本事你去垃圾堆给我捡回来一个!”秦远修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宋子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时间不早了,回去了。”秦远修吩咐。
“是。”宋子璟恭恭敬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真是撞了哪门子邪了,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盼个爸爸,也如愿以偿的盼到了如秦远修一般高大威猛超有男人味的男人,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苦日子,就从那一刻开始了。
以前就老妖婆折磨他,现在秦魔鬼的折磨方式,比起老妖婆,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铁定是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没有人权,没有快乐,没有关爱。
走进大厅。
大厅中此刻坐着贺梓晋,辛仇,法克斯还有一坨屎。这一群男人聚在一起也是经常的事,反正都是一群没老婆的女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远修,今天你生日,就请了这么几个人?”辛仇看了看房间,冷清得很。
“必定我们在中国都是‘死’了的人了,何必太高调。”
“我老爸只需要我老妈陪就行了,其他人在他心目中都是浮云。”宋子璟突然插嘴,还得意的一笑,“是吧,老爸!”
“小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浮云哦?”吴翔问道。
“一坨屎,不要和我说话!”宋子璟很不喜欢吴翔,大人些都不知道为什么。连吴翔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何种情况,他貌似没有得罪过这位大爷吧,还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他,而且他就纳闷了,他长得这么漂亮,哪里像一坨屎了?!好吧,他承认,翔=屎!
当然,宋子璟打死都不会承认,他不喜欢吴翔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无意听他说过,他曾经喜欢过老妖婆,他觉得除了他老爸以外,只有屎才会喜欢上那种女人,果然,吴翔就是一坨屎,人符其名。
秦远修瞪了一眼宋子璟,宋子璟立刻变成小白羊,乖乖的对着在坐的人礼貌的鞠躬,“吴叔叔,各位叔叔,我去楼上写作业了。”
瞬间的变化,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宋子璟从客厅消失。
一物降一物,宋子璟碰到这样的父亲,也活该他倒霉。
“怎么没见你老婆大人呢?”法克斯突然问道。
话一出口,其他几个人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秦远修的脸色立马黑了!
他当时一直以为宋臻浅不行了,因为太慌,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检查宋臻浅到底伤到哪里,只是看着法克斯摇着头,心一下就凉了,才会做出……再也不想回想了!
而法克斯当时的理由是,他摇头代表没事,谁让这些人乱理解他的意思!
妈的,哪有医生用摇头来表示病人的状况的?!他妈的,是没救了才摇头行不?!
反正那之后至少大半年时间,秦远修对着法克斯都是一张黑脸,绝对不带一点点温度。
“谁在找我?”宋臻浅从二楼上下来,穿着居家服,懒洋洋的模样。
所有人全部看着秦远修。
“老公。”声音,那叫一个酥麻。
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而那个被呼唤的男人,一副悠然自得。
“我觉得,这样的生日宴,还是不适合我们参加。”贺梓晋说道。
辛仇附和,“感觉就是浮云。”
“那作为浮云的我们,还是飘出去吧。”
几个男人,准备离开。
“等等。”宋臻浅三两步停在他们面前。
男人些看着她。
“礼物呢?”宋臻浅厚颜无耻的问道。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你们不会这么没礼貌吧!”宋臻浅夸张的说道!
拜托,没礼貌的人,到底是谁了!
四个大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一分钟之后。
贺梓晋把自己宝贝无比的限量版手表递给了她,心疼的走了。
辛仇拿出一张支票,写了好几个零之后递给她,心酸的离开。
法克斯取下手上那颗像暴发户的黄金大戒指递给她,不舍的离开了。
吴翔左摸摸口袋,又默默胸,实在憋不出任何东西,三两步跑到秦远修的面前,“啵”的一声,“生日快乐!”
然后一股溜的跑得没了人影。
宋臻浅恶狠狠的骂了吴翔小人败类无耻之后,开始细算搜刮来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边算边笑,那叫一个欢喜。
“老婆。”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磁性的男性嗓音。
宋臻浅看着他,看着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你的礼物呢?”
宋臻浅抱着那堆东西,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舍的把那颗大黄金戒指递给他。
他摇头。
宋臻浅想了想,又递给他那块超霸气手表。
他还是摇头。
宋臻浅一个深呼吸,把三样东西放在他面前,“你自己挑,只能挑一样。”
秦远修看着那些东西,继续摇头。
“喂,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哦……”
所有的话,被一个温热的唇堵住。
宋臻浅一愣,近距离下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闭上眼睛。”他轻声说道。
这个女人,接吻的时候,就喜欢盯着他睫毛看,下次再不专心,他找剪刀把睫毛给剪了!
宋臻浅乖巧的闭上眼睛,今天某人过生日,某人为大!
温热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柔柔软软的嘴唇被他肆无忌惮的蹂躏,他的大手不规矩的往她领口处伸进去,嘴上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止,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近……
“喂!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注意一下未成年人行不行!”二楼的楼梯上,一个狂躁幼稚的声音怒吼道!
“咻”!
身边,突然多了一把水果刀,从他脸上呼啸而过,直直的插在墙上。
那个小小身影,默默地游回了房间……
全书完!
番外
宋子璟
当外公带着我回到中国时,我等在门口看到那个男人焦急的抱着我受伤的妈妈往家里冲,后面跟了好几个人,那样的速度和紧张的气氛让我完全没办法靠拢,也就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我妈妈受伤了。那一刻,突然有了些害怕,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很喜欢我妈妈,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妈妈会这么离开我!
我默默站在我妈妈的房门口,不敢吱声,只是看着里面有一个男人在给我妈妈止血,而另外那个男人一直注视着我妈妈,脸色惨白,看上去和昏迷的妈妈一样脆弱。
这个男人,好面熟。
可是我想了很久,依然想不起他是谁。
那之后,我妈妈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那个男人也就陪了我妈妈一个星期,寸步不离,甚至伺候拉撒。
有一天,我一个人无聊的在后花园散步,外公看我妈妈没事就回去了,说是卢卡叔叔出了事,他要去收拾“残局”。
没走多远,就看着那个对我妈妈唯命是从,仿若在伺候大爷一般的男人,比辛仇表现得还要过分,我有些不屑的皱了皱鼻子,准备离开。
“宋子璟。”那个男人主动叫住我。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嗯,我想,我是你爸爸。”那个男人看上去,真的很平淡,脸上甚至没有半点表情。
我呆了几秒,我想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会惊讶吧!
何况,当年我才5岁,5岁而已!
“你外公告诉我的,然后得到了你妈妈的承认。”他解释,看上去依然平淡得很。
“哦。”
“以后就叫我爸爸。”他继续开口说道。
“爸爸。”
“嗯。”我看到他嘴角似乎拉出一抹淡淡的笑,那个笑容仿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下一秒,我看到的还是那张面瘫脸。
我们的对话不超过2分钟,然后他就走了,走了,走了……
我惊诧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居然没有抱我一下,没有亲我一下,连碰都没有碰我一下,就这么离开了。
电视上不是都演了吗?失散多年的父子见面,不应该鼻涕眼泪,说一大堆感动得很的话吗?
我是刚刚出现了幻觉,还是我那老爸,不是常人!
很显然,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我后者的猜疑得到了证实。
我老爸真的不是常人!
有了他之后,我没有了童年!
每次我从幼儿园鼻青脸肿的回来时,他问都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拉着我身上的骨头狠命的扯了两下,直到我成人了才知道,他当时其实是在检查我的骨头有没有受伤,可当年小小的我,只觉得我老爸不待见我。
我再也没有了夏令营和冬令营,每到放假,我老爸就会把我送走,去一个我做梦都会被吓醒的地方,每天在那里被人揍,还被人强迫,我甚至有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告诉我自己,我才不要死,死了就成全了那对奸夫淫妇!
回来之后,我老爸和我老妈也不会问我过得怎么样,仿若每次一走的1、2个月对他们来讲就是1、2天一样,不会有任何舍不得的情绪!
妈的!
我现在终于肯定的知道了,我他妈的真的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
……
那样的日子过了3年。
我老妈突然怀孕了,腰间肿得跟一水桶似的,整个人也浮胖了很多,每天就听着她在我老爸耳边嘀咕说什么长丑了,不好看了,没人喜欢了云云的,我老爸都是极其温柔,极其小心的安慰我老妈,说要是生了宝宝还是瘦不下来,他就把自己也吃胖,然后陪她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
我老妈顿时怒了,说她有长得那么像颗球吗?!
我当时很想告诉她,像,像极了,我真担心,她会生一个皮球出来!
不过我老妈再次怀孕对我来讲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就会有一个人同他一样,遭受人间冷暖了!
我一直邪恶的想着。
我9岁那年,妈妈终于生了。
是一个妹妹。
我和老爸在门外守了整整5个小时,妹妹哭泣的声音让我老爸这么高大一个男人都颤抖了,我看着他极其不熟练的,小心翼翼的接过妹妹,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除了我老妈面前,露出那样宠溺的笑容,他说,“小家伙,不许哭,爸爸爱你。”
爸爸爱你!
这句话,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而这个才刚出生几分钟的小妞,居然可以那么吸引他的眼光,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妹妹是不是长得比妈妈还要漂亮。
于是,我拉了拉爸爸的衣服,“爸爸,我想抱妹妹。”
爸爸的手顿了一下,他在犹豫。
而他犹豫的表情,深深的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因为我看到了他眼中那么强烈的不舍。
到底我妹有多漂亮啊!
老爸还是把妹妹递给了我,我学着他的样子把妹妹抱在怀中,然后看着她的模样时,瞬间石化了。
这么一个肉团子,连五官都长得这么不明显,丑得有模有样的,我老爸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还能够那么宠溺的笑得出来。
那一刻起,我开始讨厌妹妹!
很讨厌!
在之后的日子里,表现的更加明显。
虽然后来妹妹长得很漂亮,带出去的时候倍有面子,可看着老爸老妈围着她转,她却一副小公主的样子时,就更加火大!
凭什么他被这样对待,凭什么妹妹可以被捧在手心!
凭什么,凭什么!
我在心底无数次的呐喊,却从来不敢说半句,我老爸和老妈,有够多的方法来折磨我!
又是一年暑假,我依然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和我同龄的伙伴一个一个去参加斑斓多彩的夏令营,而自己,却会被送去那个残酷的地方学习,每一年的放假都我来说都是噩梦!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有些饿了,想到楼下冰箱里面翻东西吃,顺便带点离开,每次在那里都吃不饱,难受死了。
我刚刚走到我妹妹的房间时,看到里面的灯光还开着,老爸和老妈坐在妹妹的婴儿床旁边,看着妹妹睡觉。
我有些不屑,反正我老爸老妈从来不会这么对待我,别说我睡着了还看我,就是我没睡着,也舍不得多给我一个眼神。
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里面突然的对我让我又莫名的停了下来。
“子璟明天去基地了。”是我老妈的声音。
我老爸重重的“嗯”了一声。
“这么小送过去,我真担心他长大了内心有阴影。”那是我老妈第一次说起我,以关心的语气。
“放心吧,我会让法克斯照看着的。我儿子,我相信。”
我儿子,我相信!
那么自豪的语气!
那一刻,虽然我只有10岁,但那一刻,我真的感动了,眼眶突然就红了。
我很想推开房门扑进他们的怀抱,但是最后,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他们想要让我变得强大,不管是内心还是外在,所以,他们从来不轻易在我面前谈爱!
当然,这些道理,也是我长大成人之后才感悟出来的,而我长大之后,真的很感谢我那对,奇葩父母!
(完)
贺梓晋VS萧蓝
萧蓝接到宋臻浅的电话时,还在伊拉克,她好不容易打探到,出事之前,秦远修和贺梓晋并没有上飞机,而是偷渡回中国,而回中国的油轮会经过伊拉克、伊朗和阿富汗,而现在,她才开始这条路线的第一站而已。
她听到宋臻浅说,贺梓晋没事,丝毫无伤,在S市,她的别墅。
说真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只是感觉眼前的景色模糊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模糊。
她坐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到了中国,推开别墅那扇门时,他真的看到了坐在客厅看报纸的男人贺梓晋。
那个时候天还很早,偌大的客厅,就只有他坐在那里,抬眸看着她时,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嘴角拉出一抹笑意,浅浅的,淡淡的。
“瘦了。”他放下报纸,看着她,说道。
那样平稳的口气,仿若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般的寒暄。
她咬着唇,然后点头,“嗯。”
“要不要去洗个澡,你看上去,脏兮兮的,从垃圾堆里面玩了出来吧。”他站起来,走向她,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像个大人一样的摸着她柔软细腻的头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萧蓝垂下眼眸。
她不会告诉他,这几个月她一直辗转在各个国家,各个城市找他,为了见他,所以她没来及洗澡。她不会告诉他,她这一刻看到他是有多欣喜若狂。她也不会告诉他,他那么漫不经心说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时,她的心到底有多痛。
她只是抿着唇,“听说宋臻浅受伤了,我去看她。”
“劝你现在别去,秦远修在她的房间。”
“哦。”她点了点头,“他俩好了?”
“你觉得他俩能不好吗?”贺梓晋似乎早料到一般,漫不经心的说着。
萧蓝想想也是,于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气氛有些尴尬,萧蓝一直有些手足无措,直到客厅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法克斯、辛仇、宋子璟还有秦远修。
看着秦远修下来,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声地说道,“我去看宋臻浅。”
然后,大步走向了2楼。
贺梓晋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缓缓的移开视线。
“其实她不错。”辛仇突然开口。
贺梓晋诧异的看着辛仇。
“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宋臻浅也知道你们的事儿。”辛仇很是无所谓。
贺梓晋的脸色有些黑了。
这个时候,法克斯更是煽风点火,“哟,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来不成我们贺子也春心萌动了。”
“谁知道呢?”辛仇意味深长的笑着。
贺梓晋白了那两个人一眼,不想再多说。
“不过说真的贺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后半辈子的。”
“可她比我小了12岁。”
“还有小20岁的呢!”辛仇不以为然。
法克斯在旁边低低的笑着,“某些人看来真是动心了。”
“只是觉得,可以凑合而已。”贺梓晋的脸色,莫名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润。
其他几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
萧蓝走进宋臻浅的房间,看着宋臻浅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挺在床上。
“这么快就回来了。”宋臻浅漫不经心的问道。
萧蓝点头,她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明显,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见到贺梓晋了吗?”
“嗯。”
“他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萧蓝摇头。
宋臻浅看着萧蓝,“你想和贺梓晋在一起吗?”
萧蓝一愣,遂点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贺梓晋在道上被称为狐狸,你觉得像他这种城府极深的男人,可以轻易看穿他在想什么吗?”
萧蓝摇头。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奢望他的想法中,会有她的存在。
她想,就这么默默的喜欢也好。
看着他结婚,生子,亦或者,他不想结婚,不想带一个拖油瓶,总之,她可以远远的看着他的生活,看着就可。
“算了,给你说了我想你也不明白,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给你说太多你也擦觉不到,不过我倒是给你想了一个办法得到贺梓晋。”宋臻浅认真的看着萧蓝。
萧蓝不明白的看着她。
“生米煮成熟饭。”
话一出口,萧蓝的脸就红了。
黄花大闺女,更好办了。
她嘴角邪恶一笑,“找机会爬上贺梓晋的床,我想当初被贺梓晋这么调教过,不需要我叫你如何勾引男人吧!”
“不需要。”萧蓝摇头,似乎觉得不妥当,“就算如此,贺梓晋不会轻易被人威胁的,况且了,我对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可以用这种方式挽留他,相反的,我怕我和他以后,会变得无比尴尬。”
“你放心,在其他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在我的地盘,我要让贺梓晋走西,他绝对不敢走东,你那点破事,对我来讲,小菜一碟。”
“为什么要帮我?”萧蓝问她。
他们应该仅仅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吧,虽然一起经过过一些事情,但她在C国最后关头,却还是抛下了她不是吗?
她其实一直以为,宋臻浅多少是有些埋怨她的。
“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我俩的关系吗?”
萧蓝更加茫然了。
“我说,我们或许可以当闺蜜。”宋臻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
萧蓝的眼眶突然红了。
她很少被感动,在看多了生死离别之后,对待感情也稀薄了很多,她一直都觉得,她只有对贺梓晋有一种超乎她平时的情绪存在。
但是宋臻浅,却让她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感受。
她张了张嘴,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谢谢。”
宋臻浅笑了一下,“去洗个澡,逛个街,买一套性感点的内衣,准备晚上付之行动吧!”
萧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
是夜,静谧的夜晚。
萧蓝站在阳台边,看着窗外黑暗的天空,寒风有些冷,吹在身上,刺骨的痛。
她穿得很少,丝绸睡衣外套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她手中拿着一串钥匙,那是宋臻浅在吃完晚饭后,递给她的,她知道她的意思,而此刻,她也是按照她的意思在做,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勇气。
她拉过车窗,深深的吸气,脱掉身上那件外套,大大的落地镜前,出现的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被那若隐若现的丝绸睡衣装扮得淋漓尽致,此刻,镜子中的女人脸色有些发白,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她此刻的美丽,仿若狐狸一般的勾人而妩媚。
她曾经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散发着这么女人的味道,直到贺梓晋的亲手调教,一点点把她柔软的女性身体开掘出来,可她真的想要奉献自己时,他却把她推开,毫不留情。
她拿起梳妆台前面的香水,洒了点在身上,然后再次从镜子中看了看自己,打开房门,直接走向了底楼贺梓晋的房间。
她停在他的房间门口,不算白皙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钥匙有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终于,她扭开了房门。
房间很暗,透过窗外微弱的亮光,可以隐约看到大床上的一个男人身影,有时候,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其实是不需要看的,凭心就能够感觉得到。
她关上房门,一件一件脱掉身上的薄丝绸,其实,她也知道,穿了,或许他也看不到,只是在给自己的行为壮胆而已。
她爬上了他的床。
她知道,其实他醒了。
应该在她站在他门口的时候,他就醒了吧。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警觉性是必须的。
她整个身子很凉,他的被窝很温暖,钻进去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她应该置身在棉花糖里面,那么甜,那么甜。
她不敢靠近他的身体,就算,她能够感觉到他暖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他们之间那么近,近到只需要轻轻一动,就可以碰到彼此的身体。
不要退缩。
她咬着唇,死死的咬着。
如果贺梓晋不要,她早就被踹下床了。
而她可以安然无恙的睡着他的旁边,他就是在默许。
这么想着,心里似乎又壮了些胆,手慢慢的靠向他,放在他的胸口处,她能够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当时,她太慌张,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跳,比正常人快了太多。
她的身子,又挨近了些,她整个人,又大胆了些,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她的手指,伸进了他单薄的睡衣里,停在他胸膛上,然后,她真的不是故意摸到那个点的,却在摸到那里时,就不想移开。
男人,低吟了一声。
很轻,仿若也只是呼吸时,稍微大声了点而已。
萧蓝略带茧子的手不停的摸着他的身体,从上,慢慢,往下。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秒,一把抓住了她不规矩的小手。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再往下面一点点,她会后悔她的举动。
但是,在这个女人抬眸看着她,通过细微的亮光看着她眼眸中的期待时,他妥协了。
其实从这个女人一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犹豫,而他的犹豫,直接就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他一个翻身,把那个女人压在了他的身下,嘴靠近她的小耳垂。
他知道她身体没一个敏感角落,就算,他没有真正走进她最柔软的的地方。
萧蓝忍不住,娇喘了一下。
贺梓晋就知道,像以前那样再拒绝一次,就算再让他练就10年,他也再做不到了!
他的大手摸着她光裸的身体。
他知道她的敏感带,甚至在午夜梦回时,还会想起那些地方,给她带来的,哪些反应,他可以不用和她彻底怎样,就能够容易的把她带向另外一个天空,她真的太嫩,嫩得不想破坏。
很显然,这个女人却并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她整个人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和以前每一次他们亲密时不一样,以前她都处在被动的地位,但这次,她缠着他的身体,就没有放开过,而她不规矩的手,已经付诸了大胆的行动。
其实,有何不可呢!
贺梓晋看着外面的夜色。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就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行。
比如,他们床上很合。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耀着温暖的大床上,男人动了动身体,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也很久没有睡得那么熟,那么舒服了,他伸了伸懒腰,从大床上坐起来。
那个女人,完事之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留她,不为什么,只觉得这是她的选择,她害怕面对,他给她时间,他从不强求,而且他相信,我可以不急在一时。
他随手从一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烟支,点燃。
不得不说,他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就像外面的阳光一样,难得的灿烂。
抽完一支烟,他掀开被子,看着被单上那抹极淡的红色痕迹,嘴角一笑,大步走向洗手间,他突然有些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女人!
清洗了一遍,换好衣服,出门。
他想,今天的他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张纸条从门缝中掉了下来,他眼眸一深,看着那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色纸张,眉头皱得很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蹲下身子,捡起那张纸。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映入他的眼帘,他看着,面不改色的看着。
“贺梓晋,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中国,我想我终究还是懦弱了,我没办法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自若,甚至在想,我应该没办法真的把你当成普通人看待。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以怎样的眼光在看我,但不管怎样,请你相信你我,我爱你,很爱,从没有那么努力的爱过一个人。
爬上你的床,那是宋臻浅帮我出的主意,到现在,我都一直很感谢她,不是她,我不敢这么大胆的付出行动,尽管这样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面徘徊了很多很多次!不过,我没有想过利用她来得到你,宋臻浅说,在她的地方,她让你往西你不敢往东,所以她让你娶我,你也一定得娶我,不过我不想为难你,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强迫来的不会幸福。
我不太会写东西,从小语文成绩就不好,也没有好好认真的读过多少书,所以我不知道我写的这些,你看明白没有,但不管怎样,我真心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萧蓝。”
贺梓晋捏着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骨节都已经发白。
妈的!
他什么时候觉得被强迫了!
他的思想,就是她这么随意乱揣测的吗?!
妈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如果真的不想碰,是不可能会碰的!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三两步往宋臻浅的房间冲去。
房门没有锁,他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人在如胶似漆的……
好吧,现在只是发展到接吻。
他很想提醒他们,宋臻浅现在那身体,也经不住几次折腾。
但是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是把手中那张纸条扔给宋臻浅,“你出的馊主意!”
宋臻浅诧异的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白纸。
秦远修此刻的脸色已经黑透,但看在贺子似乎确实有事找宋臻浅,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宋臻浅似乎看完了,她放下那张纸,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萧蓝在爱的面前,把自己缩小得,太卑微,太卑微了。
她看着怒气冲冲贺子,“你应该高兴你赚到了,又不用付出什么,让你白白睡了一次温柔乡。”
“宋臻浅,别以为你是远修的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呵,你还真不敢!”秦远修明显一副母鸡护雏的模样。
贺梓晋咬了咬牙,“你知道萧蓝去了哪里?”
“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吗?”
贺梓晋看着她。
“放心吧,以萧蓝的身手,走哪里都不会吃亏。”对于贺梓晋的激动,宋臻浅显得漫不经心。
“宋臻浅!”
“贺梓晋我问你,你到底喜欢萧蓝吗?”宋臻浅问他,突然很认真。
贺梓晋一愣。
他不知道。
但似乎,答案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把她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你觉得快乐吗?”
废话!
贺梓晋的脸色变黑。
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时候,不过,还好,至少,她还是完好的。
“她为了成全你要的幸福,所以离开了,不想拖累你,你应该感到快乐不是吗?”宋臻浅讽刺的说道。
“我以前没有发现,我的想法。”他说,有些不自在,但却真是心里话。
这点,宋臻浅一点都不怀疑。
“萧蓝在知道你出事之后,一直在找你,她去过很多国家,去了很多城市,甚至找了很多帮手,可是最后,她找到你之后,没有对你说她的任何委屈,反而独自离开,贺梓晋,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可怜……”
宋臻浅话还未说完,贺梓晋已经冲出了房间。
这次,换他来找她。
找到她,他要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的幸福,要她在身边才行!
……
3年后。
中国S市。
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出现在一个悼念堂,那里来来往往有些人,花圈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门口,里面伴随着一些哭泣和安慰的声音。
她出现的时候,主人家突然愣了,原本哭的很伤心的样子,突然僵硬在那里,如果不是此时此地,他真的会大笑出来!
“你为什么会来?”那个女人问她,声音很低,但是口气很恶劣。
“我说我是回来争遗产的,你想怎样?”萧蓝嘴角一笑,邪恶无比!
她的父亲萧富饶死了。
心脏病复发,一夜之间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狼都倒闭的时候,他父亲靠着自己在S市的残余势力维持着几个场子,当时卢卡急着功课C国,加之易老爷没心思去收购这些小地方,就任由萧富饶做着,没想到,才过3年而已,就又完了。
“你个不孝女,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不陪在他身边,去世之后还想要来刮风遗产,你是不要脸到家了!”那个女人咒骂道。
萧蓝笑了,有些讽刺。
萧富饶的钱,她一分都没想过要,自从他把这对母子接回家之后,她就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而这次回来,纯粹只是路过顺道看看而已,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凄凉,她觉得她也高兴不起来。
萧富饶可能自己也想象不到,其实他的死,对他们而言,什么都不算,反倒可以继承一大笔财产。
“走了。”萧蓝上了一炷香,没在意那个女人咒骂,也没搭理一直看着她还无比防备的所谓弟弟,她来就只是过来看看,然后让某些人惊慌一下而已,她就这点小心思。
那个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萧蓝,潇洒的离开!
走出阴沉的地方,外面正是一片晴朗,三月的阳光也是好得出奇,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萧蓝。”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她身体一愣。
下一秒,她本能的起身离开。
她想,应该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萧蓝。”又是那个声音,清清楚楚,想认为是幻觉,都觉得,太过自欺欺人。
她嘴角抿了抿,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看着不远处站在那里的男人,“很久不见。”
“是啊,很久不见。”贺梓晋大步的走过来。
他不会告诉她,他找了她三年。
他不会告诉她,她那么一句云淡风轻的“好久不见”让他的内心有多激动。
他不会告诉她,因为他此刻,已经紧紧的把她抱进了怀抱里。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
这次,她听到了他心口处,那剧烈到不正常的心跳频率!
那么,那么明显。
“小丫头,长大了!”
长大了……
她哭了,嘴角却笑了。
(完)
番外
法克斯
明心的死对我而言打击很大,我甚至在她死后一直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我想,我的人生或许就这样蹉跎终老,也好!
宋臻浅一直在找机会杀我,有好几次,我都想站在她面前,让她一枪结束我的生命就好,但是更多的时候,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一直都避着她,在秦远修的保护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明心的墓埋在维也纳,她的墓碑对着的方向是秦远修的房间,她应该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
有一次,秦远修说,他把房间腾出来,让我搬过来住。
我拒绝了,不为什么,我只是尊重明心的选择而已。
她说过,我们约好的下辈子。
……
秦远修还是和宋臻浅在一起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之后,两个人还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甚至有了一个5岁大的儿子宋子璟。宋子璟从小被秦远修和宋臻浅送进基地训练,刚开始我会觉得秦远修和宋臻浅太残忍,但看着宋子璟一点一点的成长,我总算还是认同了他们的作法。
宋子璟那个人的性格并不太好,而且脾气也不算小,到基地磨练,再好不过。
不过,宋子璟倒是郁闷得很,因为4年后,他们家又来了一个小家伙,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并且秦远修他们对待小姑娘的方式和对待他完全不一样,他一直处于郁闷中。
直到有一年,宋子璟在完成一个高难度项目,多次尝试都失败了之后,我劝他下次再试,他很坚决的说道,“我是秦远修的儿子。”
当时我愣了很久,我想,秦远修在宋子璟的人生中,应该也是影响得很深的吧!
后来,无意间我问了宋子璟,我说,“你觉得你的家庭怎么样?”
他说,“也就那样。”
“哦。”我淡淡的答了一句。
他却很认真的看着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法克斯叔叔,你没有置身其中,永远都感受不到家庭给你的温暖。”
我当时又愣了。
宋子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你不是一直都说你父母对你不好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像你这种单身汉说多了你也不明白,我劝你,早点找个人娶了,生一堆胖宝宝吧!”
很多年后,我真的结婚了,然后真的生了很多小孩。
而当年宋子璟那些幼嫩的话,却还是一直一直徘徊在脑海中。
我只是一直很遗憾,这辈子和明心,没有一个共同的牵绊。
(完)
番外
辛仇
跟着宋臻浅绝对是一个意外,那是我主动脱离狼都后,再次碰到的女人,她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跟着她办事。
怎么可能?!
我就算不在狼都了,也绝不可能为一个女人打工。
但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只因为在枪法上,我输了那么1毫米。
宋臻浅,果然不是欧遥。
不管有多荒唐,反正我是,信了。
跟着她去意大利,见到了易老,我不清楚宋臻浅为什么会叫他爸爸,但那一刻我却知道,我又加入了一个,黑道大帮!
宋臻浅怀孕了。
那段时间,她吐得很厉害,但是有好几次,她走到医院门口,又从医院门口走了回来,这样一直徘徊一直耽搁,宋子璟出生了。
在随着宋子璟越来越大,越来越像秦远修之后,我就知道,其实宋臻浅和她自己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这样一个女人,却莫名让我有点心疼。
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怜悯让我对宋臻浅有了别一样的情愫,我曾经一直在怀疑自己的性取向,男人女人我都能够接受,但是都没有任何感情,就算是吴翔,也只是戏弄一下而已,他愿意让我上,我欣然接受,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会有一点遗憾。只是这次,我清楚的知道,我其实喜欢上宋臻浅了。
不过还好,宋臻浅比较粗线条,她并没有察觉我的半点心思,她总是觉得,我一直逃避秦远修是因为我对狼都的愧疚,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告诉她,我逃避秦远修,只是不想让自己被比下去,至少在宋臻浅的心中,不想被比下去,我在喜欢人的面前,也会很自卑。
算了,其实一切也还好。
还没有到我完全不能接受的程度,心里,顶多有些难受而已,也顶多只有,自己知道!
……
宋臻浅和秦远修和好了。
这其实是我早就猜到的结局,两个互相都喜欢的人,放开那些曾经的隔阂,就一定会在一起,而我自己从来都只是打酱油的而已,哪边凉快哪边去!
看着宋臻浅和秦远修那么幸福,其实我也想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实际上我也努力了,很遗憾,我这辈子估计注定这么单身一辈子了,连法克斯都放下了曾经的感情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却还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总比勉强自己过得实在!
番外
吴翔
我叫吴翔,以前我觉得那是飞翔的意思,自从宋子璟叫我“一坨屎”之后,我才知道,翔明明就是大粪的意思!
为此,我想要改名字,却被全部人嘲笑!说什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过不了多久就入土了,还在乎这些干嘛?!
我后来想想也是,都30岁的人了,还跟一小孩子似的!
30岁!
我居然连一次对象都没处!
我似乎恍然才明白过来。
那天,我在客厅郁闷,看着辛仇从外面走进来,我看了他一眼,继续郁闷。
“怎么了?”他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暧昧,这样自若的方式,明明就不是GAY!
“我在想,我30岁了,两个对象都没有,我觉得要是哪天我死了,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怎么听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要求我什么?”辛仇邪恶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宋臻浅。”
辛仇脸色突然就变了。
“我曾经也喜欢过她,所以看得清楚得很,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什么,说起来,我还是前辈!”
辛仇突然笑了,“前辈,多多指教。”
“不过说真的,阿仇,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人结婚生孩子啊?”
“这个,我不知道,至少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我想想,似乎也觉得,何必什么事情都强迫自己!
可是当我看到秦哥和宋臻浅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我真是安奈不住了,贺梓晋辛辛苦苦的也找回了萧蓝,法克斯也有个女人满世界的跟着他跑,看样子,好事将近了,剩下的,就只有我和辛仇了!
莫非,我们倆从小宅安排的开头开始,就准定了两个人只能搞基吗?!
麻痹的!
恩很宅,老子不幸福,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小宅弱弱的飘过,只是觉得你长得太漂亮,给谁都糟蹋了,所以就留着小宅,自己用吧!
(完)
番外
秦远修、宋臻浅、宋子璟、秦小妹
温馨一、二、三
秦小妹吃奶的时候总是津津有味,宋子璟每次看得都口水直流,但是他每次都控制住自己,不去要吃,他觉得秦小妹多恶心啊,去咬老妖婆的胸,还咬得那么享受!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牛奶,他听老妖婆说过,她奶太好,总是要浪费很多,这杯牛奶,肯定是刚刚挤出来的,这么一想,就突然想到秦小妹吃奶那副销魂样,左右看看四周没人,拿起那杯奶咕噜咕噜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然后没到两秒钟,突然狂吐了出来。
妈的,这是人吃的吗?!
秦小妹,你是没有味觉吗?!
从此以后,但凡秦小妹喜欢的食物,宋子璟统统不碰!
……
秦小妹3岁的时候,全家人去迪斯尼乐园玩。秦小妹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样到处都惊奇得很,但还算乖巧!当时宋子璟12岁,是玩心比较大的年纪,相对而言调皮得多!他看着那跳楼机,非要去坐,死活不肯走。但他的身高硬是没有达到那个标准,秦远修毛了,打了一个电话,一辆直升飞机没多久就出现在上空,秦远修带着宋子璟顺着软梯爬了上去,然后让从来没有接触过降落伞的宋子璟背上,在一个空旷地方,一脚给踢了下去。
从此以后,宋子璟再也不会轻易提任何要求了!
……
宋子璟第一次收到情书,那是他们班的班花递给他的。
当年他14岁,秦小妹5岁。
他也到了懵懂的年龄,对异性也开始产生了特殊的感觉,对于班花的情书自然是高兴得很,也宝贝无比。
他14岁生日,专程请了同学到家里来吃饭,当然,重要的是班花。他好不容易避开所有人,带着班花到花园的一个小角落,准备玩亲亲。
秦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哥哥,你是准备和姐姐接吻吗?”
话一出口,宋子璟和班花的脸,瞬间红得跟一猴子屁股似的。
“我今天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哥哥做生日礼物,就从爸爸妈妈的房间偷了一个安全套。”说着,秦小妹还故意扬了扬那个小盒子,然后踮着脚尖努力的揉进了宋子璟的口袋里,得逞之后边跑边说,“妈妈说了,玩玩可以,但不能出事!”
宋子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当然,班花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想而知,熟睡的鸭子,瞬间就飞了!
宋子璟看着空旷的天空,仰天长叹:秦小妹!我辈子是和你有仇么!
(全书完)
------题外话------
啊,终于完结了!
勿怪小宅把番外也放在了结局中,没办法,为了上一次封推,小宅也算是拼了老命了!
各位亲,本书完!
感谢您的支持,以及对小宅毫无坑品的容忍!
鞠躬,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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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归来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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