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风起纳格兰六
正文
新年夜的天空飘扬着片片雪花，寒风并沒有因为节日的到來，变得稍微温和一点，不过欢乐的歌舞声、人群的喧哗声，还是让不大的使节团营地变得似乎温暖了许多。
不过，与加入了兽人的人类营地不同，几乎变成空地的兽人营地却沉浸在一片死寂中。虽然同样燃烧着熊熊的篝火，可是留在兽人营地里的兽人们却感到更加寒冷了。
留在己方营地的兽人羡慕地望着远处的热闹，想象着自己也在其中的快乐，可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它们必须尽职尽责，必须保证一群人类俘虏的安全。
“都是这些该死的人类，不，是该死的怀斯登人！”一个兽人回过头，恶狠狠地望向被绑在一起，串成一串的人类俘虏，在兽人凶狠的目光中，人类俘虏纷纷扭过头，被俘以來遭受的一切已经让俘虏们沒有了一点点的热情与自豪，只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被单独关在一个大幕笼子里的女骑士，受到最严密监管的女骑士从來沒有回避过任何兽人的目光，奇怪的是，女骑士一直沒有停止过的反抗反而赢得了兽人们的尊重。
“真是可惜，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一头母牛呢？喂，人类女人，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的目光看我们，是你们侵略了我们，不是吗？是你们连死者的尸体都不放过，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你的仇恨却比我们兽人还要多呢？”一个牛头人注意到了女骑士反击的目光，闷声说道。
牛头人的话很直接，很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是绝大多数兽人的性格。
可是直爽的问话却往往最难以回答，即使从未像兽人们露出过一点点屈服姿态的女骑士，也被牛头人的问題问住了。
悻悻地转过头。虽然目光依旧坚定，已经明亮，可是女骑士却难得地主动回避了兽人的目光。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当然是为了塞萨利亚帝国的振兴，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兽人拖入战争，那是策略，一切都很合理，都严格符合逻辑，可是………
把脸扭到别人无法看到的方向，塞希娅的双眼里出现了迷茫之色，自认为决无幸理，一定会被兽人杀死的美丽女骑士，认为自己已经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出了一切，可是当女骑士觉得自己再也沒有什么可奉献给塞萨利亚，奉献给布兰度尔皇子时，塞希娅却忽然觉得，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的一切事情是那么的荒谬。
我们和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南方领土的威塞克斯王国合作，用阴谋对付另一个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领土的敌人，这种事情可真是讽刺啊！
很多时候，生命只有被逼入角落，沒有了一丝退路时，才会认真思考，才会客观思考，塞希娅就是这样的例子。
虽然还活着，可是生命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握的女骑士，能够超脱于国家、种族之上，思考自己的国家发生的一切，然后这位女骑士惊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出怎样的努力，做出什么事情，塞萨利亚帝国都不可能恢复往日的光辉了，就算拜林斯王国因为兽人的大举入侵而覆亡，塞萨利亚帝国也注定被埋葬。
“四年的内战啊！我们塞萨利亚人自己在干什么？那些塞萨利亚大贵族们在干什么？不同样是在毁灭这个国家吗？反倒是拜林斯人到來以后，塞萨利亚土地上的人民得到了………”
心有所感的塞希娅忍不住自言自语起來，说得都是塞希娅不愿意承认，却全都是客观事实的现实，这让女骑士很沮丧，不过，当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女骑士面前时，塞希娅的沮丧、迷茫便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塞希娅………很久不见了………我想今天是新年夜，所以來，呃………”
达恩沒能说下去，因为实在是沒什么可说的词，支吾了一会，达恩干脆不说了，只是把一瓶酒递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來看看已经是敌人的女骑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带着酒來，也许只是因为觉得，一个人类，一个年轻女孩，在异国他乡的新年夜里不应该太过悲惨凄凉吧！反正达恩最终來到了兽人营地。
跟随达恩一起來到兽人营地的，还有许多食物，这些食物被分发给了兽人和人类俘虏，在飘着雪花的新年夜里，兽人看守和人类俘虏都很开心于这份意外的礼物。虽然食物并不丰盛，酒也很少，可是却给兽人和人类都带來了许多新年夜应有的快乐。
被关在笼子里的女骑士是我的朋友，可又是我的敌人，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做朋友呢？为什么塞希娅和布兰度尔一定要离开怀斯登行省呢？
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喝着酒，除了刚刚到达时，达恩再沒有看塞希娅一眼，而女骑士也沒有看达恩一眼。
“你现在在想什么？”良久的沉默后，达恩再次打破了寂静。
“我在想，不知道布兰度尔皇子现在在做什么？”女骑士幽幽地说道。
“布兰度尔，哈，他还能做什么？逃回怀斯登去呗！”达恩忽然有点生气了。
“逃，达恩，你在愤怒吗？因为我们成功把兽人引入了拜林斯王国！”塞希娅扭过头，眼睛里露出一抹骄傲的光。
“………是啊！你们成功了，可那又怎么样，塞萨利亚帝国完蛋了，怀斯登行省残存的塞萨利亚人也一定会因为布兰度尔这个家伙的愚蠢，被彻底消灭，而我们只是被骚扰了一下而已！”
“而你们原本可以平安地在怀斯登行省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哼！”
“活下去，哈，你希望我，希望所有的塞萨利亚人活在你们的奴役下吗？你在做梦，总有人会反抗你们的，为了自由，也为了荣耀！”
塞希娅大声地宣告着，引來了周围人的目光，被俘的人类鼓起了掌，兽人们也露出敬佩的目光，只有达恩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真是太愚蠢了，’
达恩想不明白，明明大局已定，塞萨利亚帝国已经无力回天了，为什么布兰度尔皇子和也签这个一脸骄傲的女骑士还要无谓地战斗下去，那样做除了付出无畏的牺牲，还能带來什么？
不过，达恩事实上是知道布兰度尔皇子和塞希娅为什么要坚持战斗下去，用各种极端的，对塞萨利亚人并无好处的办法。
人性是一种很难把握的东西，精神，荣誉，忠诚，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影响人的行为，在潜意识里达恩明白，如果有一天拜林斯王国面临同样无力回天的悲惨境地，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继续为拜林斯王国奋战下去。
同样的，能够让达恩不惜一切代价为之奋斗，为之战斗的，还有爱情、亲情、友谊…………
只是此时此刻，达恩本來想重新找回的友谊却无法恢复原样了，达恩和塞希娅彼此怒视着，而隔着茫茫的夜色，达恩也知道，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的友谊再也不复从前了。
不过是一个我仅仅认识了几天的人罢了，沒有什么要紧，达恩想着，把手里的酒瓶扬了扬，又放了下來。
“让所有的狗屁自由、荣耀见鬼去吧！战争就是战争，任何杀戮都有着无法掩盖的血腥味！”达恩语气淡淡地说道，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些纳闷。
“塞希娅，新年快乐，我來就是对你说这个的，唔，另外还祝你能够交好运！”
达恩转过身，向还热闹非凡的营地走去，在达恩身后，塞希娅原本想要大声发出痛斥，再次表达自己对塞萨利亚王国的忠诚，还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可是………
“最后的话不是在嘲讽我，对吗………那么，达恩，新年快乐…………”
新年夜的小小狂欢会结束了，又用了两天时间，达恩再次來到了阿苏斯山脚下，只是这一次达恩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兽人们的圣山上，而是放在了兽人们口中的荣誉之城格奥尔粗犷的城墙上。
用粗大的原木，沒有经过雕凿的巨石，泥土沙砾建造起來的荣誉之城格奥尔非常巨大，这座矗立在圣山阿苏斯脚下的城市至少容纳了二十万兽人。虽然在人类世界，拥有二十万人口的城市并不算什么？可是在纳格兰草原上，在兽人的王国，格奥尔城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繁华，热闹，充满勃勃生气，这是达恩对兽人王国首都的第一印象，很快的，达恩对这座城市还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是一座汇聚了兽人王国精英、精华的城市。
之所以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达恩看到了整齐的街道，如同人类城卫军一样维持秩序的兽人军队，还因为达恩在这座城市里看到了店铺，学校，沒错，各种各样的店铺，还有教授知识的学校。虽然店铺的主人、学校的老师都多不是兽人，可是这却实实在在地代表着兽人王国更深层次的未來。
“看來我们被兽人吃掉的可能性不大了！”走向雷霆王国国王的王宫，一座不过是比其他兽人的房子大了一些的圆形建筑时，达恩悄悄地向叶琳娜公主说到，后者则给了达恩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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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夜的天空飘扬着片片雪花，寒风并沒有因为节日的到來，变得稍微温和一点，不过欢乐的歌舞声、人群的喧哗声，还是让不大的使节团营地变得似乎温暖了许多。
不过，与加入了兽人的人类营地不同，几乎变成空地的兽人营地却沉浸在一片死寂中。虽然同样燃烧着熊熊的篝火，可是留在兽人营地里的兽人们却感到更加寒冷了。
留在己方营地的兽人羡慕地望着远处的热闹，想象着自己也在其中的快乐，可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它们必须尽职尽责，必须保证一群人类俘虏的安全。
“都是这些该死的人类，不，是该死的怀斯登人！”一个兽人回过头，恶狠狠地望向被绑在一起，串成一串的人类俘虏，在兽人凶狠的目光中，人类俘虏纷纷扭过头，被俘以來遭受的一切已经让俘虏们沒有了一点点的热情与自豪，只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被单独关在一个大幕笼子里的女骑士，受到最严密监管的女骑士从來沒有回避过任何兽人的目光，奇怪的是，女骑士一直沒有停止过的反抗反而赢得了兽人们的尊重。
“真是可惜，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一头母牛呢？喂，人类女人，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的目光看我们，是你们侵略了我们，不是吗？是你们连死者的尸体都不放过，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你的仇恨却比我们兽人还要多呢？”一个牛头人注意到了女骑士反击的目光，闷声说道。
牛头人的话很直接，很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是绝大多数兽人的性格。
可是直爽的问话却往往最难以回答，即使从未像兽人们露出过一点点屈服姿态的女骑士，也被牛头人的问題问住了。
悻悻地转过头。虽然目光依旧坚定，已经明亮，可是女骑士却难得地主动回避了兽人的目光。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当然是为了塞萨利亚帝国的振兴，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兽人拖入战争，那是策略，一切都很合理，都严格符合逻辑，可是………
把脸扭到别人无法看到的方向，塞希娅的双眼里出现了迷茫之色，自认为决无幸理，一定会被兽人杀死的美丽女骑士，认为自己已经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出了一切，可是当女骑士觉得自己再也沒有什么可奉献给塞萨利亚，奉献给布兰度尔皇子时，塞希娅却忽然觉得，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的一切事情是那么的荒谬。
我们和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南方领土的威塞克斯王国合作，用阴谋对付另一个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领土的敌人，这种事情可真是讽刺啊！
很多时候，生命只有被逼入角落，沒有了一丝退路时，才会认真思考，才会客观思考，塞希娅就是这样的例子。
虽然还活着，可是生命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握的女骑士，能够超脱于国家、种族之上，思考自己的国家发生的一切，然后这位女骑士惊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出怎样的努力，做出什么事情，塞萨利亚帝国都不可能恢复往日的光辉了，就算拜林斯王国因为兽人的大举入侵而覆亡，塞萨利亚帝国也注定被埋葬。
“四年的内战啊！我们塞萨利亚人自己在干什么？那些塞萨利亚大贵族们在干什么？不同样是在毁灭这个国家吗？反倒是拜林斯人到來以后，塞萨利亚土地上的人民得到了………”
心有所感的塞希娅忍不住自言自语起來，说得都是塞希娅不愿意承认，却全都是客观事实的现实，这让女骑士很沮丧，不过，当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女骑士面前时，塞希娅的沮丧、迷茫便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塞希娅………很久不见了………我想今天是新年夜，所以來，呃………”
达恩沒能说下去，因为实在是沒什么可说的词，支吾了一会，达恩干脆不说了，只是把一瓶酒递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來看看已经是敌人的女骑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带着酒來，也许只是因为觉得，一个人类，一个年轻女孩，在异国他乡的新年夜里不应该太过悲惨凄凉吧！反正达恩最终來到了兽人营地。
跟随达恩一起來到兽人营地的，还有许多食物，这些食物被分发给了兽人和人类俘虏，在飘着雪花的新年夜里，兽人看守和人类俘虏都很开心于这份意外的礼物。虽然食物并不丰盛，酒也很少，可是却给兽人和人类都带來了许多新年夜应有的快乐。
被关在笼子里的女骑士是我的朋友，可又是我的敌人，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做朋友呢？为什么塞希娅和布兰度尔一定要离开怀斯登行省呢？
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喝着酒，除了刚刚到达时，达恩再沒有看塞希娅一眼，而女骑士也沒有看达恩一眼。
“你现在在想什么？”良久的沉默后，达恩再次打破了寂静。
“我在想，不知道布兰度尔皇子现在在做什么？”女骑士幽幽地说道。
“布兰度尔，哈，他还能做什么？逃回怀斯登去呗！”达恩忽然有点生气了。
“逃，达恩，你在愤怒吗？因为我们成功把兽人引入了拜林斯王国！”塞希娅扭过头，眼睛里露出一抹骄傲的光。
“………是啊！你们成功了，可那又怎么样，塞萨利亚帝国完蛋了，怀斯登行省残存的塞萨利亚人也一定会因为布兰度尔这个家伙的愚蠢，被彻底消灭，而我们只是被骚扰了一下而已！”
“而你们原本可以平安地在怀斯登行省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哼！”
“活下去，哈，你希望我，希望所有的塞萨利亚人活在你们的奴役下吗？你在做梦，总有人会反抗你们的，为了自由，也为了荣耀！”
塞希娅大声地宣告着，引來了周围人的目光，被俘的人类鼓起了掌，兽人们也露出敬佩的目光，只有达恩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真是太愚蠢了，’
达恩想不明白，明明大局已定，塞萨利亚帝国已经无力回天了，为什么布兰度尔皇子和也签这个一脸骄傲的女骑士还要无谓地战斗下去，那样做除了付出无畏的牺牲，还能带來什么？
不过，达恩事实上是知道布兰度尔皇子和塞希娅为什么要坚持战斗下去，用各种极端的，对塞萨利亚人并无好处的办法。
人性是一种很难把握的东西，精神，荣誉，忠诚，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影响人的行为，在潜意识里达恩明白，如果有一天拜林斯王国面临同样无力回天的悲惨境地，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继续为拜林斯王国奋战下去。
同样的，能够让达恩不惜一切代价为之奋斗，为之战斗的，还有爱情、亲情、友谊…………
只是此时此刻，达恩本來想重新找回的友谊却无法恢复原样了，达恩和塞希娅彼此怒视着，而隔着茫茫的夜色，达恩也知道，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的友谊再也不复从前了。
不过是一个我仅仅认识了几天的人罢了，沒有什么要紧，达恩想着，把手里的酒瓶扬了扬，又放了下來。
“让所有的狗屁自由、荣耀见鬼去吧！战争就是战争，任何杀戮都有着无法掩盖的血腥味！”达恩语气淡淡地说道，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些纳闷。
“塞希娅，新年快乐，我來就是对你说这个的，唔，另外还祝你能够交好运！”
达恩转过身，向还热闹非凡的营地走去，在达恩身后，塞希娅原本想要大声发出痛斥，再次表达自己对塞萨利亚王国的忠诚，还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可是………
“最后的话不是在嘲讽我，对吗………那么，达恩，新年快乐…………”
新年夜的小小狂欢会结束了，又用了两天时间，达恩再次來到了阿苏斯山脚下，只是这一次达恩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兽人们的圣山上，而是放在了兽人们口中的荣誉之城格奥尔粗犷的城墙上。
用粗大的原木，沒有经过雕凿的巨石，泥土沙砾建造起來的荣誉之城格奥尔非常巨大，这座矗立在圣山阿苏斯脚下的城市至少容纳了二十万兽人。虽然在人类世界，拥有二十万人口的城市并不算什么？可是在纳格兰草原上，在兽人的王国，格奥尔城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繁华，热闹，充满勃勃生气，这是达恩对兽人王国首都的第一印象，很快的，达恩对这座城市还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是一座汇聚了兽人王国精英、精华的城市。
之所以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达恩看到了整齐的街道，如同人类城卫军一样维持秩序的兽人军队，还因为达恩在这座城市里看到了店铺，学校，沒错，各种各样的店铺，还有教授知识的学校。虽然店铺的主人、学校的老师都多不是兽人，可是这却实实在在地代表着兽人王国更深层次的未來。
“看來我们被兽人吃掉的可能性不大了！”走向雷霆王国国王的王宫，一座不过是比其他兽人的房子大了一些的圆形建筑时，达恩悄悄地向叶琳娜公主说到，后者则给了达恩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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