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坐观夕阳 之一节
正文
郭闹同柳依云出了石雨落，见柳依云领着自己往北而行，那是去柳依云住处的方向。便问：“咱这是去你那儿？”
“嗯！我们须得三五日才能回来，要安置一下彩彩。”
郭闹道：“让彩彩跟咱一道去吗？”
柳依云道：“她去可不成，弄得不好会断送性命。”
郭闹心里“格噔”一下，暗暗道：“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带着彩彩还会丢命？看来这一趟，有些风险了。”想到这里又掂记起李纪戎，陈砚之二人心道：“没有我，戎子能看住见之，不让他出意外吗？”
柳依云见他如此，笑笑道：“怎么？怕了？”
郭闹吐了口气道：“有什么可怕的？再可怕的事儿都经过了，现在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感觉了。”
柳依云瞧着他那般神情，似乎心中有所挂碍，温言安慰地道：“放心，不出意外的话，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事情就该差不多明朗了。”
郭闹道：“那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点儿呢？别让我跟这瞎猜。”
柳依云笑道：“还不可以。”
郭闹有些不快，心暗：“保密工作没这么做的吧，连我也不告诉！”嘴上喃喃道：“如果不是跟你一道，这么不明不白地，打死我也不会走这一趟。”
柳依云“格格”笑道：“你这般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这还是她第一回拿郭闹取笑，郭闹心里高兴，随口而道：“那你千万记得，发我些零用钱，不然我想跟见之，戎子买个酒喝，也要伸手向你要，那就不好了。”
柳依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适时两人来在一处小院儿门外，郭闹忙叉开话道：“是这儿？”
“啊！”
郭闹就推柳依云进门，边道：“那还发什么愣，进啊！”
柳依云此时方理会他先前那句话的含意，摆绣拳打在郭闹当胸，不过耍笑玩闹，到底不曾使力，既便如此，郭闹还是大呼“疼啊！”
两人说说笑笑，眼见就要进屋儿，一转脸儿瞧见牛彩彩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正黯然落泪。
柳依云冲了郭闹小声而道：“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同她说说话。”
郭闹点头答应，眼见得柳依云缓缓到了葡萄架下，唤了牛彩彩一声。牛彩彩抬头见是柳依云抱了放声大哭起来。
郭闹瞧不得女人哭，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便转身进了屋。
柳依云所住这院的格局比之郭闹那处要简单许多，只一处正房，共三间屋，左右各一间卧房，进门那间是厅，厅里陈设十分简单，大体与郭闹他们那处厅里的摆设相同，只是屋里飘着股清香，花瓶里插着鲜花，窗子上挂着幔帐一进便知里头住的女客。
郭闹无事便到一侧的多宝格前看物件，看了会儿也无趣，回头瞧见几岸上放着本书，他过去拿起来翻。是本手抄唐人诗选，有的字迹工整些，有的撩草些，郭闹也不是看诗，唐诗宋诗他小学时就背得滚瓜烂熟，他看的是字儿，是那抄书人写的繁体字儿。但也不是全都认得，只是分辨出十来个就已经能知道诗的全文，再把不认得的用简字去套，这样就知道繁体的怎么写了。
这般认了四五首诗，也学了八九个繁体字。心中自嘲：“这样下去，明年我就可考虑去考状元。”
正苦中作乐，就听屋门“吱呀”一声敞开，抬起头见是牛彩彩，柳依云一起进来。
牛彩彩已经不哭了，见着郭闹便施礼道：“郭爷好。”
郭闹把书放了，笑道：“彩彩好。”逗得牛彩彩“噗哧！”笑出声儿来。
郭闹接道：“咱们大伙儿这般熟络，你就不能随意些？”
牛彩彩听得脸上一僵，郭闹便知她是又想起陈砚之了。也是无奈，转头去看柳依云，就见柳依云轻轻摇了摇头，郭闹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柳依云笑笑道：“彩彩，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郭爷吗。”
牛彩彩方道：“是啊！郭爷您稍等。”
郭闹点头，牛彩彩转身进了右手屋子，柳依云也轻轻指了一下左手那间，郭闹便知她要回房，摆了摆手。
柳依云前脚进屋，这边牛彩彩捧了个包袱又出来。把包袱往郭闹面前的几上一放道：“这是我给郭爷做的一套鞋袜衣裤，郭爷不嫌我手粗人笨，便收下了吧。”
郭闹想起他们从牛角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可心的衣服，是牛彩彩说要每人做上一套。这会儿衣服是做得了，只是人也要散了，心里一时感触良多，冲牛彩彩道：“我能进你房里换了吗？”
牛彩彩点头，郭闹就去她房里换衣服，等出来的时候柳依云也换了一件黯红色的褙子，披了件黑纱的斗篷在厅里等。一见郭闹出来，弯弯的眼睛立时瞪得好似杏仁一般，惊道：“呀！这套衣服真是打扮人！”
牛彩彩因听得陈砚之，李纪戎说这儿的衣服大腰大袖不舒服，便裁得随体了些，样式也照了陈砚之，李纪戎说得那般。
陈砚之，李纪戎哪知道什么时代穿什么衣服，顺嘴就把电视里头戏话了的服装样式说出来。一经裁制，是好看了合身了，但与当下的服装式样却大相径庭。给郭闹往身上一穿，不显富，不张狂却格外的抢眼，让郭闹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郭闹也大感合意，道：“真是挺合身的。”边说着边前后摆臂，也不觉得紧绷，开玩笑的道：“冲彩彩这手意，我也得认个妹子。”
这话一出，心里到是猛地醒过神儿来，暗暗道：“对啊！认她做妹妹，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想到这儿，就抬头去看柳依云，就见柳依云面上也是一欢，道：“你这也太会讨巧了。”说着去拉牛彩彩道：“彩彩，咱可不给他做妹子，不然得供他一辈子的衣裳呢！”
牛彩彩笑道：“怎么会呢？郭爷将来娶了媳妇儿，自然就不必再穿我裁制的衣服了。”
柳依云听得这话忙冲郭闹使眼色。郭闹会意，过去拉住牛彩彩手道：“那你是答应做我妹子了？”
牛彩彩唬了一跳，羞得满面通红，忙把手自郭闹手里抽出，也不知当如何回答。
郭闹笑道：“我这是当你答应了，那成了，从今往后，你牛彩彩就是我郭闹的妹子了。”
柳依云在一边又笑起来道：“我说你也太会讨巧了，为了衣服白认了个妹子不说，现下连结拜大礼也省了去吗？”
郭闹心道：“也对啊，要不正儿八经的结拜，这丫头哪天改口，可是说翻就翻的。”便道：“我也不知这里结拜有什么讲，不如咱兄妹便冲天磕头，立誓便了。”
柳依云道：“既然头都能磕了，也不差焚个香了。”
转回身到几岸上把熏炉搬下来，燃上半枚香片，往炉中一放，盖上盖子，香烟缭绕自盖孔中飘散出来，一室清香。柳依云又拿了两个椅垫充当蒲团，摆在地上，指着椅垫道：“还须得几个见证人才好，我去请见之兄，戎子兄。”
牛彩彩听得脸色一青，道：“不用……柳姐姐不是还急着出去吗，不然回来我再与郭爷结拜？”
郭闹听她这话似有推搪之意，心道：“机会难得，可不能就错过了。”伸手拉了她往垫子上一跪地道：“找那两个损人来还不把我妹子抢了去，来咱现在就拜。”说着就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牛彩彩一见郭闹磕头，自己也只得跟着磕，郭闹直起身道：“今我郭闹与牛彩彩姑娘结为异姓兄妹，我做大哥的必好好爱护妹子，一生一世照顾妹子，有祸兄当，有福妹享。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牛彩彩听郭闹誓言真诚，心下感动，也喃喃着立誓：“今我牛彩彩与郭大哥结为异姓兄妹，必尽妹妹所能服侍照料兄长，一生一世视为亲兄。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柳依云便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恭喜你多了个妹子，贺喜彩彩从此有兄长疼爱。”
郭闹站起来冲牛彩彩喊了句：“妹子！”
牛彩彩也唤郭闹：“大哥。”
郭闹定下此事，心里也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道：“现下大哥与你柳姐姐有事外出，你若呆得闷了，便去石雨落找戎子他们陪你。”
牛彩彩只是点头，并不答应。
郭闹想这也无法，现在就让她忘了陈砚之也是不现实的。
柳依云递了件黑纱斗篷给郭闹道：“穿上走吧，再耽搁只怕天都要黑了。”郭闹接过柳依云给的斗篷披了，柳依云又递个包袱过来，他也没背过包袱，只放在手里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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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闹同柳依云出了石雨落，见柳依云领着自己往北而行，那是去柳依云住处的方向。便问：“咱这是去你那儿？”
“嗯！我们须得三五日才能回来，要安置一下彩彩。”
郭闹道：“让彩彩跟咱一道去吗？”
柳依云道：“她去可不成，弄得不好会断送性命。”
郭闹心里“格噔”一下，暗暗道：“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带着彩彩还会丢命？看来这一趟，有些风险了。”想到这里又掂记起李纪戎，陈砚之二人心道：“没有我，戎子能看住见之，不让他出意外吗？”
柳依云见他如此，笑笑道：“怎么？怕了？”
郭闹吐了口气道：“有什么可怕的？再可怕的事儿都经过了，现在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感觉了。”
柳依云瞧着他那般神情，似乎心中有所挂碍，温言安慰地道：“放心，不出意外的话，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事情就该差不多明朗了。”
郭闹道：“那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点儿呢？别让我跟这瞎猜。”
柳依云笑道：“还不可以。”
郭闹有些不快，心暗：“保密工作没这么做的吧，连我也不告诉！”嘴上喃喃道：“如果不是跟你一道，这么不明不白地，打死我也不会走这一趟。”
柳依云“格格”笑道：“你这般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这还是她第一回拿郭闹取笑，郭闹心里高兴，随口而道：“那你千万记得，发我些零用钱，不然我想跟见之，戎子买个酒喝，也要伸手向你要，那就不好了。”
柳依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适时两人来在一处小院儿门外，郭闹忙叉开话道：“是这儿？”
“啊！”
郭闹就推柳依云进门，边道：“那还发什么愣，进啊！”
柳依云此时方理会他先前那句话的含意，摆绣拳打在郭闹当胸，不过耍笑玩闹，到底不曾使力，既便如此，郭闹还是大呼“疼啊！”
两人说说笑笑，眼见就要进屋儿，一转脸儿瞧见牛彩彩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正黯然落泪。
柳依云冲了郭闹小声而道：“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同她说说话。”
郭闹点头答应，眼见得柳依云缓缓到了葡萄架下，唤了牛彩彩一声。牛彩彩抬头见是柳依云抱了放声大哭起来。
郭闹瞧不得女人哭，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便转身进了屋。
柳依云所住这院的格局比之郭闹那处要简单许多，只一处正房，共三间屋，左右各一间卧房，进门那间是厅，厅里陈设十分简单，大体与郭闹他们那处厅里的摆设相同，只是屋里飘着股清香，花瓶里插着鲜花，窗子上挂着幔帐一进便知里头住的女客。
郭闹无事便到一侧的多宝格前看物件，看了会儿也无趣，回头瞧见几岸上放着本书，他过去拿起来翻。是本手抄唐人诗选，有的字迹工整些，有的撩草些，郭闹也不是看诗，唐诗宋诗他小学时就背得滚瓜烂熟，他看的是字儿，是那抄书人写的繁体字儿。但也不是全都认得，只是分辨出十来个就已经能知道诗的全文，再把不认得的用简字去套，这样就知道繁体的怎么写了。
这般认了四五首诗，也学了八九个繁体字。心中自嘲：“这样下去，明年我就可考虑去考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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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闹把书放了，笑道：“彩彩好。”逗得牛彩彩“噗哧！”笑出声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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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云笑笑道：“彩彩，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郭爷吗。”
牛彩彩方道：“是啊！郭爷您稍等。”
郭闹点头，牛彩彩转身进了右手屋子，柳依云也轻轻指了一下左手那间，郭闹便知她要回房，摆了摆手。
柳依云前脚进屋，这边牛彩彩捧了个包袱又出来。把包袱往郭闹面前的几上一放道：“这是我给郭爷做的一套鞋袜衣裤，郭爷不嫌我手粗人笨，便收下了吧。”
郭闹想起他们从牛角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可心的衣服，是牛彩彩说要每人做上一套。这会儿衣服是做得了，只是人也要散了，心里一时感触良多，冲牛彩彩道：“我能进你房里换了吗？”
牛彩彩点头，郭闹就去她房里换衣服，等出来的时候柳依云也换了一件黯红色的褙子，披了件黑纱的斗篷在厅里等。一见郭闹出来，弯弯的眼睛立时瞪得好似杏仁一般，惊道：“呀！这套衣服真是打扮人！”
牛彩彩因听得陈砚之，李纪戎说这儿的衣服大腰大袖不舒服，便裁得随体了些，样式也照了陈砚之，李纪戎说得那般。
陈砚之，李纪戎哪知道什么时代穿什么衣服，顺嘴就把电视里头戏话了的服装样式说出来。一经裁制，是好看了合身了，但与当下的服装式样却大相径庭。给郭闹往身上一穿，不显富，不张狂却格外的抢眼，让郭闹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郭闹也大感合意，道：“真是挺合身的。”边说着边前后摆臂，也不觉得紧绷，开玩笑的道：“冲彩彩这手意，我也得认个妹子。”
这话一出，心里到是猛地醒过神儿来，暗暗道：“对啊！认她做妹妹，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想到这儿，就抬头去看柳依云，就见柳依云面上也是一欢，道：“你这也太会讨巧了。”说着去拉牛彩彩道：“彩彩，咱可不给他做妹子，不然得供他一辈子的衣裳呢！”
牛彩彩笑道：“怎么会呢？郭爷将来娶了媳妇儿，自然就不必再穿我裁制的衣服了。”
柳依云听得这话忙冲郭闹使眼色。郭闹会意，过去拉住牛彩彩手道：“那你是答应做我妹子了？”
牛彩彩唬了一跳，羞得满面通红，忙把手自郭闹手里抽出，也不知当如何回答。
郭闹笑道：“我这是当你答应了，那成了，从今往后，你牛彩彩就是我郭闹的妹子了。”
柳依云在一边又笑起来道：“我说你也太会讨巧了，为了衣服白认了个妹子不说，现下连结拜大礼也省了去吗？”
郭闹心道：“也对啊，要不正儿八经的结拜，这丫头哪天改口，可是说翻就翻的。”便道：“我也不知这里结拜有什么讲，不如咱兄妹便冲天磕头，立誓便了。”
柳依云道：“既然头都能磕了，也不差焚个香了。”
转回身到几岸上把熏炉搬下来，燃上半枚香片，往炉中一放，盖上盖子，香烟缭绕自盖孔中飘散出来，一室清香。柳依云又拿了两个椅垫充当蒲团，摆在地上，指着椅垫道：“还须得几个见证人才好，我去请见之兄，戎子兄。”
牛彩彩听得脸色一青，道：“不用……柳姐姐不是还急着出去吗，不然回来我再与郭爷结拜？”
郭闹听她这话似有推搪之意，心道：“机会难得，可不能就错过了。”伸手拉了她往垫子上一跪地道：“找那两个损人来还不把我妹子抢了去，来咱现在就拜。”说着就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牛彩彩一见郭闹磕头，自己也只得跟着磕，郭闹直起身道：“今我郭闹与牛彩彩姑娘结为异姓兄妹，我做大哥的必好好爱护妹子，一生一世照顾妹子，有祸兄当，有福妹享。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牛彩彩听郭闹誓言真诚，心下感动，也喃喃着立誓：“今我牛彩彩与郭大哥结为异姓兄妹，必尽妹妹所能服侍照料兄长，一生一世视为亲兄。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柳依云便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恭喜你多了个妹子，贺喜彩彩从此有兄长疼爱。”
郭闹站起来冲牛彩彩喊了句：“妹子！”
牛彩彩也唤郭闹：“大哥。”
郭闹定下此事，心里也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道：“现下大哥与你柳姐姐有事外出，你若呆得闷了，便去石雨落找戎子他们陪你。”
牛彩彩只是点头，并不答应。
郭闹想这也无法，现在就让她忘了陈砚之也是不现实的。
柳依云递了件黑纱斗篷给郭闹道：“穿上走吧，再耽搁只怕天都要黑了。”郭闹接过柳依云给的斗篷披了，柳依云又递个包袱过来，他也没背过包袱，只放在手里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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