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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复仇记

正文 

    听了我的话,芸娘半天没有说话,却低下头,双手捧起脸,开始泣咽起来。

    我见她哭,想想苏靖远,想想苏孟源,想起自己来穿越来到南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芸娘见我也哭,反而比她哭得更悲伤些,不禁冷哼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事情,用得着你来装难受吗?我都没有像你那样,你未免也太虚伪了罢!”

    “我.......我哪里又是为你难受呢?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自伤伤人罢了。你若是因为这个,而怀疑我的用心,我又有什么话说?”我见到芸娘居然如此怀疑我的居心,心里也很有些愤愤。

    “哼哼,什么事情让你哭成这样子?难道你还有什么惨痛的故事不成?”芸娘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却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

    “与你无关。”我淡淡地道,然后再也不理会她,一个人往楼梯处走过去。我想出去了,不再想与芸娘说任何一句话。原本,我以为她装疯是因为心底深处的矛盾和沉痛,可是现在我觉得不是,我觉得她是一个完全被报复心吞噬的女人,也许她曾经善良过,可是她的善良,已经完全被仇恨淹没了。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当我踏上楼梯的时候,芸娘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她的音调是那么的凄凉和无助。

    我很惊叹于她忽然之间的转变,以为她接下来又要出言讥讽我。便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过头。我等着她说话,但是好久,她都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地下室里静悄悄的,过了没多久,又有唏嘘的声音传过来。

    她哭了?她竟然又哭了?

    她是做戏,还是.......

    "我真的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江哥,很多年来再没有别的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了。我总觉得全世间的人都对不起我,可是我自己呢?这些年里,我又做了什么?我又对得起谁?“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很惊异于她一瞬间的转变,可是慢慢却又明白过来。是啊!她压抑自己,把自己活生生的埋在仇恨中,已经太久太久了。也许,很多时候,她想收手,可是她自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要是她回头,要是被干娘和江哥知道了她装疯和报复的真像,她觉得她将会失去她们。所以,她不得不继续下去,让痛苦和绝望无时无刻不缠绕着自己,也让痛苦和绝望去缠绕着她害怕失去却又在报复的人。

    想到我自己的经历,我有一瞬间的害怕:要是我的想法也进入了极端,也许现在的芸娘就是我的翻版了。还好.......

    说真的,我真的很同情芸娘,我真的很想帮她,尤其是她愿意把内心的想法说给我知道,那么我更应该帮她了。毕竟,不仅干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当年应该给倩儿吃的灵芝,也被我给吃掉了。

    我走了回来,抱她在怀中,任她嘤泣。

    半天,她才止住了哭泣,然后笑笑说:“无论如何谢谢你。让我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终于能够面对自己。”

    “芸娘姐姐,你能自己想明白就好。若是洪江哥哥和干娘知道你现在好起来了,他们心里头不知道有多么高兴。”我由衷的说道。

    “是啊!这些年里,我一直是娘和江哥的负累,现在,我终于可以不再是累赘了。”芸娘叹道。

    我又安慰了她一会,就回房中睡觉去了。天色已经沉沉,夜冷如水,人未央。

    我躺在床上,想着芸娘的事情,心里觉得挺安慰的。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只盼着明天快点到来,那时候,芸娘哥哥就可以走出地下室,与洪江哥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也可以和含珠离开荒原,去泸州乡下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一切都是美好的,想想就觉得充满了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却蓦然闪过芸娘说的一句话:“是啊!这些年里,我一直是娘和江哥的负累,现在,我终于可以不再是累赘了。”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我的心里竟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之前,因为觉得太开心了,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就没有多想芸娘说的话,现在想起来,似乎是芸娘在暗示什么。

    难道芸娘要----?不会的!

    我慌忙跳下床,钻到床下的地道里,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这时候,芸娘正在拿着一把剪刀,坐在如豆的青灯下黯然出神。

    “芸娘姐姐,不要!”我见了大惊,去抢她的剪刀。芸娘见我忽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是骇了一惊,她的手松了松,剪刀叉开了。然后她本能地把剪刀往身后一拿,我的手也随之往后靠,剪刀的利刃划过了我的手背,手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了出来。

    芸娘见划伤了我,呆了呆,手中的剪刀“啪”地摔倒地下。

    “你没事吧?”芸娘凑上前来,看我手上的伤口,问道。

    “我没事,芸娘姐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不然我所作的这一切不但没有意义,我也成了洪家的千古罪人了。干娘和江哥都永远不会原谅我的。”我急忙说道。

    芸娘默默的给我包扎手上的伤口,不说话。

    ”芸娘姐姐,你知道吗?要是洪江哥哥没有你,他会活不下去的。”我盯着她的脸,说道。

    “傻妹子,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也不是五年前的芸娘,江哥也不再是五年前的江哥,我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芸娘叹口气,淡淡地说。

    我知道她故意轻描淡写地回避问题,她的心里恐怕已经抱定了主意:不活了。

    我盯着她,定定地说道:“芸娘姐姐,只要你想,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于是,我把我的遭遇一点点地说给芸娘听。

    芸娘听完,大惊:“难道......难道你说的那个女子,就是妹妹自己?”

    我说:“是的,芸娘姐姐。我也曾经很多次想过死,可是后来我对自己说,既然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呢?最终,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好好的。芸娘姐姐,也你可以的。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不能捱过呢?这么些年过去了,再大的恨也烟消云散了。何况当年倩儿的事情,把责任全部推到洪江哥哥身上是不对的。而且,这些年里,他为补偿自己当年一时疏忽犯下的错误,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芸娘姐姐,要是你觉得自己在这些年里也做错了很多事,那么就在剩下的这几十年里补偿吧。你们虽然曾经失去了两个孩子,可是你们还年轻,你们还会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的。”我的语气真挚而又诚恳。

    听完我的话,芸娘姐姐愣了一会,说道:“好妹妹,你说的对。人要死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好好活下来,并且为自己以前做错的事情承担责任。”

    我笑了起来,芸娘姐姐也笑了,她的笑容很好看,尤其是一对眼睛,就像一双月牙儿一般。

    至于芸娘姐姐突然由一个疯子变成正常人,是直接和干娘、洪江哥哥坦白,还是怎么样。我把心里的主意和芸娘姐姐说了。芸娘姐姐想了半天,终于答应了。

    我兴奋一夜没睡,但是精神仍然十分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知道干娘和洪江哥哥起床了。他们母子都有清晨早起的习惯。

    我跑到厨房里,果然见到干娘在灶下烧火,洪江哥哥在洗菜。

    “干娘,哥哥!”我喊道。

    洪江哥哥点点头。干娘笑道:“丫头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大冷天的,快来干娘这里烤火。”

    我笑着跑到干娘身边蹲下来,把双手伸到火塘边烤火。

    我说道:“干娘,哥哥,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我昨晚想了好久,忽然想起以前学过的一个治疗疯病的偏方。我担保芸娘姐姐喝下去后,会药到病除。”

    洪江哥哥听我这么说,以为我是故意在消遣他,拿芸娘的事情开玩笑,毕竟他以前带着芸娘求医问药无数,都不见成果。怎么可能我随随便便说一个偏方就好了呢?

    倒是干娘来了兴趣,笑道:“丫头说的是真话?”

    我扁扁嘴说道:“当然是真的。要是芸娘姐姐喝药后,还不药到病除的话,我.......干娘让我做什么都成。”

    见我信誓旦旦的,洪江哥哥这才有些信了,问道:“这个方子,是怎么配起的?小眉你告诉我,我这就去配。”

    “这个嘛,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故意拖长了音调,然后信口胡诌道:“这个方子要用用甘松、山奈、香薷、白芨、白芷、防风、蒿本、白僵虫、白附子、天花粉、零陵香、绿豆粉中的任意三样掺和一起,捣成细末,给芸娘姐姐洗个澡就好了。”这个方子是我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古代宫廷的美容药方,就信口拿来乱说了,又怕这些东西难找,就说用其中三样就好了。

    干娘和洪江哥哥看我说的头头是道,都信以为真了。洪江哥哥说道:“小眉妹子的这个药方好是好,可惜太难记了。你帮我写下来,我去布尔他镇上抓药,顺便扯一些布料回来,给你们娘仨做衣服。”

    我拍手叫好,忙给洪江哥哥把药材名称写了下来。并一再叮嘱他,只需要其中的三样就好了。

    这就是我和芸娘姐姐说的计策。要是芸娘姐姐突然之间疯病就好了,肯定会惹来干娘和洪江哥哥的怀疑。而要是向他们吐露装疯的真像,也许会得不到他们的谅解。所以,我就给她出了这个法子。这样一来,芸娘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痊愈,并且回到这个家里了。

    干娘做好饭后,洪江哥哥匆匆吃了一点,就亟不可待的要去镇上了。因为天气有一点阴冷,怕是会下雪,所以洪江哥哥没有赶马车去,自己徒步去了。临走之前,他有些拘谨地笑道:“我顺道去买点葵花子,芸娘以前最喜欢在闲下来的时候,一个人渴葵花子了。”他的笑容羞涩如孩童,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孩子,要去和自己的心上人进行初次约会一般。

    我和干娘不禁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含珠也起床了。干娘叫她吃饭,她漠然地应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因为正为芸娘和洪江哥哥的事情开心不已,也没有在意含珠的异常。

    我取得干娘的同意后,就去地下室里给芸娘送饭。我和她说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哦。洪江哥哥下午就会把所谓的治疗你的药物给买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与他们一起生活了。芸娘姐姐,我真为你开心。”

    芸娘听了,也十分高兴,却又很是紧张。

    我说道:“洪江哥哥还说给姐姐你带你最爱磕的葵花子呢。”

    芸娘听了,脸上飞红,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竟然还记得这个。”

    我在心里暗暗笑道:芸娘姐姐今个儿恐怕要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都是年纪不轻的人了,但是一旦接触到感情,都像孩子一般可爱。

    一整天,我们每个人都在喜悦中等待着。但是一直到了天色微微发暗的时候,洪江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厨房里,干娘把早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碗又重新洗了一遍又一遍。地下室里,芸娘坐立难安。我还暗自笑他们关心则乱。

    但是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地间开始飘起了粉团似的雪花,西北风呜呜咽咽的,像狼嚎一般。我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洪江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我去询问干娘,我写的那些药物是不是很难买到。干娘说其中的大半都是很容易买的,按理说凑足三样不难。

    这样一来,我也十分担心起来。洪江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按理说这里的山路并不崎岖,他也走惯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啊。难道是他故意想吓唬吓唬我们,然后给我们一个惊喜?可是洪江哥哥似乎并不是那样的人。

    时间每分每秒都变得异常难捱起来。客栈外面的西北风越刮越大,让人听了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已经不单单像是狼嚎了,更像是鬼哭,像是十五月圆时候猿猴啸月的哀鸣。我忙不迭当的穿梭于干娘和芸娘之间,安慰她们两个。

    含珠吃过晚饭,早早的上床睡了。我不忍心叫醒她,心里却忧虑的不行。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我想出去看看,一打开门,劲风夹着大团的雪花就直灌进我的脖子里,冷的我打了一个激灵。荒原上旧雪未化,又添新雪,整个原野看上去清冷清冷的,灰蒙蒙的尽是肃杀的气氛。

    关上门,我去地下室看芸娘,她竟然睡着了。但是我一走进,她又立刻被惊醒。看到是我,她扯着我的衣服,眼中怔怔留下泪来,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我说道:“江哥,他刚刚来过了。他说,说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让我好好照顾娘,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说他从没怪过我,让我好好活着。”

    我见她神情恍惚,似乎是梦魇了,喊道:“芸娘姐姐,你在说什么?哥哥一会就会回来的啊。”

    “小眉,江哥他......江哥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刚才真的来过,和我说了好一会的话。刚才见你进来,他就走了。我要拉他的手,但是怎么都拉不住......江哥.......江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芸娘说着,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她的话听的我心里一凉。但是我觉得她那是由于紧张和担心过度的缘故,所以才出现了幻觉。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对自己说道:“等一会江哥回来了,一切就好了。”忽然,我想起芸娘说她梦到江哥要她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诧异道:“芸娘姐姐,你又有了哥哥的孩子?”

    芸娘听了我的话,顿了顿,呜咽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只有你们发现我的那天有过一次......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江哥,我不要什么孩子,只要你平安回来......."

    听了芸娘的话,我心里觉得很不好受,又跑到上面看干娘。干娘正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对着上面发呆。

    “干娘,你.......你别想那么多。”我本来有很多安慰的话想说,但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干娘见是我,愣愣地说道:“小眉,你哥哥大概......回不来了。”

    我很诧异干娘竟然这么说,安慰她道:“怎么会呢?现在又不是很晚。上回我逃难到这里,哥哥还是很晚才回来。那时候比现在可晚多了。哥哥不但没有出什么事,反而捡了我们的马车回来。”

    “小眉,这次......不一样,你不懂,我能感觉得到。”干娘轻轻地说完,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继续盯着上面看。干娘脸上的鱼尾纹很多很多了,头发也白了一大片,她的眼神浑浊无光。我的心里怕的不成样子:要是洪江哥哥真出了什么事,干娘的后半生该怎么活?

    我又想到是我为帮芸娘而出了这个主意,让哥哥去买药,要是哥哥因此而出了什么事情,我将如何面对干娘和芸娘?我又如何对得起干娘和芸娘?

    我们都在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砰”的敲门声。那敲门声激烈而又急促。

    洪江哥哥?我的第一个反应。当我刚开始反应过来的时候,干娘已经抢先冲过去把门打开了。我真是不能相像,刚刚才给我垂垂老暮的感觉的干娘,怎么会在一瞬间变得行动如此的敏捷。

    门打开,又是一阵风灌了进来。我冷的不停的打着寒颤,但是还是紧紧跟在干娘的后面。

    映入我眼帘的,并不是洪江哥哥。而是两个身材壮实的小伙子。那两个小伙子都二十多岁,面白无须,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家丁或者是仆人一类的。

    那两个小伙子穿了厚厚的衣服,但还是冻得牙齿打颤。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老太太,你家少掌柜的是不是脚有点跛?”

    干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我的心里也十分紧张,只是一个劲儿的向菩萨祷告,洪江哥哥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这时候,那个小伙子往边上闪过一步,语气有点沉重地问道:”老太太,你看看这个死者是不是你儿子?“

    死者?!!!

    干娘的身子晃了一晃,只瞅了一眼,就昏倒过去了。

    我扶住干娘,往小伙子的身后看过去,这才发现他们的身后有块木板,木板上直直的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覆满了雪,根本看不清样子。

    其中一个小伙子见干娘晕过去了,忙和我帮忙把她拖进来放到椅子上。然后折回门口,和另外一个小伙子把木板上的死者抬了进来。

    屋子里很温暖。死者脸上身上的雪很快就化了,却不是洪江哥哥是谁?

    他胸口插着一把牛耳朵刀,血迹已经凝结住了。他的眼睛圆圆的睁着,嘴唇发白,脸色完全是青白色的。很显然已经死去有段时间了。但手上还紧紧抓着一个布包,布包上面“陈瓜子”三个字隐约可见。

    “哥哥,哥哥,你醒醒......"我真不敢相信,今天早上还活生生的洪江哥哥,一天不见,竟然就死去了。我大哭着,只希望他能醒过来,给干娘和芸娘安慰。

    芸娘?

    我正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芸娘的时候,她却已经自己从地下室里出来了。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悲痛欲绝,抱着洪江哥哥大哭,反而看上去是异常的平静,好像死去的人和她没有半分干系一般。

    ”芸娘姐姐......"我哭着喊她。

    她看了我一眼,竟然浅浅笑了笑。然后去关上了客栈的门,给两个小伙子倒了两杯水,静静地问道:“请问我丈夫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那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相互询问要不要说。

    终于,其中一个犹豫道:“我两个是‘高升’米店的伙计,少掌柜的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不大清楚。”

    芸娘笑了笑,去柜子里把干娘存了好久的钱取出来,递到他们手中,说道:“还请两位告知我丈夫的死因。”

    两个小伙子又对望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镇上彝族的玛海老爷和卓大老爷为了争鸡菇山脚、布尔他镇边缘的地,各自带了一大群人大打出手,挡住了山路。当时少掌柜的正好经过那里,他原本可以远远避开,等他们打完了再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急着过去,结果被玛海老爷的人误当成是卓大老爷的人,把他杀死了。当时我们正跟随高老爷去进米回来,见到打架的,就远远避到一边,等双方打得两败俱伤各自离开后,我们才过去。结果我们老爷发现了少掌柜的尸体。因为少掌柜经常来我们‘高升’米店买米,我们老爷认得他,就让他们两个冒着风雪把尸体给还送回来。”

    这个小伙子不怎么说话,但是一说起来,口齿却十分清晰。

    听完他的话,芸娘点点头道:“谢谢两位小哥。现在外面雪重风大的,今天夜里烦请两位就在店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两个小伙子劝慰了芸娘几句,无非是”生死有命,节哀顺变“等,然后就各自去睡下了。

    这时候,芸娘对着洪江哥哥的尸首,握着他手中的葵花子,呆呆地不说话。

    我总是觉得她今晚的表现很不寻常,我看看她的眼睛,觉得很吓人很吓人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好。要不是我出了馊主意,要不是我信口胡诌了药方,洪江哥哥也不会去布尔他镇,也不会遇到别人械斗受到连累惨死了。我现在是恨死自己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两个送尸体的小伙子走后,干娘才悠悠姓转。这时候,芸娘已经守着洪江哥哥的尸首,守了一夜了。只有那两个小伙子走的时候,芸娘送他们出门,似乎还询问了他们一些事情。

    此时的干娘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因为支撑着她的精神支柱一瞬间崩溃了。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袋下垂的厉害,整个人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见到不再发疯的芸娘,干娘只当她是因为洪江哥哥的死而清醒过来,并没有怀疑她一直以来在装疯。

    芸娘见到干娘,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倒她的怀中,两个人抱头痛哭。

    过了没多久,含珠也醒了,见到这种情形,吓了一大跳,然后也痛哭起来。一个上午,整个荒原客栈里都弥漫着悲恸的哭声。

    中午的时候,外面雪停了,天色放晴,阳光照着客栈,又是新的一个晴天,但是洪江哥哥却再也不能苏醒了。

    接下来,干娘、芸娘和我一起驾着马车绕远路去布尔他镇把翡翠镯子当了,给洪江哥哥买了一副好棺木。但是就在我们买好棺木准备回客栈的时候,才发现芸娘姐姐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一些钱,大约是卖镯子的钱的四分之一。

    我们在棺材铺门口等了几个时辰,都没有芸娘的影子,觉得芸娘姐姐大约是不会回来了。干娘没有想到洪江哥哥活着的时候,为芸娘付出那么多,还为了她失去了性命,但是她对他却是如此寡情。在他还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弃他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芸娘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干娘表达我心里的想法。

    洪江哥哥终于在荒原安眠了。他下葬的时候,手里面还握着那一袋”陈瓜子“。

    安葬了洪江哥哥后,我决定暂时留下来陪干娘一段时间。含珠对于我的决定,不置可否。她最近变地沉默寡言,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十分古怪,但是当我问她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又忙于安慰干娘,便也没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陪着干娘住了有一个多月,陪干娘一起过了一个简陋的春节。自从哥哥去世后,干娘变得精神恍惚,经常一个人对着哥哥生前用过的某个东西发呆或者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我能理解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那颗悲痛欲绝的心。何况,哥哥的死,和我出的馊主意也有很大的关系,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解脱。于是,这一个月以来,冷冷清清的客栈里每天都弥漫着悲凄。

    有一天晚上,荒原上下着大雨,干娘和我还有含珠都早早的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砰砰砰“地砸门。砸门声沉重而又清晰,似乎是客栈里有人来了。我穿上衣服跑出来,发现干娘已经出来了。

    干娘隔着门问道:“是谁?"

    "是谁?“干娘连着问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只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干娘看了我一眼,似是问我要不要开门,我摇了摇头。

    我和干娘刚离开门口,那砸门声又响起来,而且越来越沉重。

    “谁啊?”干娘隔着门又问了一声。外面似乎有人回答了一句,但是雨声太大了,我们都没有听清楚。

    “小眉,你先躲一躲,要是是追你们的那些坏人就麻烦了。”干娘决定开门,让我先躲到旁边的房子里。

    接着,我听到门被打开了,有个人急促地冲了进来,但是接着是重重的一声,似乎进来的那个人一头栽到地下了。

    “芸娘!”我听到干娘的惊呼,忙跑了出来。

    地下躺着的果然是芸娘姐姐。她穿着很镶着金边的很华贵的天蚕丝长裙,但是全湿透了,而且好多地方还有大片的血迹。她的脸色发白,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色惨白,鞋子和裙裾上全是泥巴。但是手上,犹自紧紧地握着一把很长的匕首,上面滴着雨水,但是芸娘姐姐的袖口上,却被血睡染红了一片。

    “芸娘姐姐!芸娘姐姐!”我摇了她的身体几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芸娘应该是冻坏了。小眉,我们抬她去房间里。”我不知道干娘现在见到芸娘,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我们还是很快就把芸娘抬到床上,干娘让我给她换衣服,自己则去熬了一碗姜汤,给她灌了下去。

    过了没有多久,芸娘悠悠醒转过来。

    “娘......”芸娘见到干娘,眼中流下泪来,似有万语千言,却无语凝噎。

    “好孩子,什么都别说了,回来就好了。”干娘见到芸娘十分可怜,以为她要为上次买棺木时偷钱逃跑的事情道歉,忙安慰她道。

    谁知道芸娘姐姐仍然是看着干娘,眼里的泪水越来越汹涌,半日,终于说了句:“娘,我把害死江哥的那个玛海乌林杀了!”

    此语一出,把我们吓了一跳。

    “芸娘,你刚才说什么?”干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芸娘。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对玛海乌林和卓安海,我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总之,这两个人在布尔他镇,是最有势力和财富的两个人。尤其是玛海乌林。虽然是个彝人,势力却更强些,据说与蒙古人还有交往,因此在布尔他镇上横行霸道数十年,没有人敢过问。

    芸娘姐姐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才跟我们讲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趁着那天去给洪江哥哥买棺木的时候,芸娘姐姐偷了卖镯子的一笔钱,跑去买了最好的胭脂水粉和衣服,还有一些首饰。然后跑到玛海乌林最常去的“海棠园”,给了老鸨一笔钱,让老鸨捧她。

    老鸨见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但主动要卖身,还奉上了一笔银子,心里当然十分欢喜。她见芸娘姐姐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容貌姣好,尤其是经过打扮后,更是显得贵气逼人,别有韵味,当即就答应了。

    布尔他镇只是一个小小的山间城镇,本来佳丽就极少。芸娘姐姐本身资质就不错,又经过老鸨的力捧鼓吹后,没过几天就名声在外了。

    芸娘哥哥坚持卖艺不卖身,这样过去了十多天,慕名前来的嫖客不计其数。但是芸娘哥哥要等的玛海乌林始终没有出现。

    是的,芸娘哥哥要等玛海乌林,然后替洪江哥哥报仇。大约在她见到洪江哥哥插着牛耳刀的尸体的那一刻,她就有这个打算了,不然她何以表现的那么冷静呢?而且,她又将那两个送尸首的小伙子送出好远,向他们询问了很多关于玛海乌林的嗜好等事情。

    两个小伙子告诉芸娘,玛海乌林平时呆在家中,很少外出,除非是争夺地盘的时候,他就会在一大群打手的保护下出现。玛海府戒备森严,不熟悉的人要想进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玛海乌林有个嗜好,就是喜欢到“海棠园”去嫖妓。虽然去的不多,但是一个月总要去那么几次。

    得到了这些信息后的芸娘,迅速的强制自己从巨大的悲恸中走出来,化身成为海棠园的名妓秋海棠。她在海棠园里强装笑颜,与各种各样的男人假意调笑着,等待着时机。

    终于有一天,玛海乌林来了,并且一眼就看上了她。但是这个老狐狸虽然满嘴的甜言蜜语,但是对芸娘显然有很重的防范之心。或者是说他对任何人都有很重的疑心。因为这个老狐狸,坏事做多了,仇家满天下,自己心里也明白说不准哪一天,就有仇家找上门来,把他给结果了。

    就这样,芸娘和他周旋了十几天,把自己的身子也奉献给了他。在取得他绝对的信任后,昨天,芸娘终于说服了这个老狐狸留宿海棠园。芸娘暗地里安排两个丫鬟给去勾引这个老狐狸的两个保镖。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与他欢好后,在这之后,芸娘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窝。可怜这个玛海乌林,竟然在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睡梦中做了芸娘的匕下亡魂。

    芸娘杀了玛海乌林后,慌忙穿上衣服,趁着夜色和大雨的掩护,逃出海棠园,翻过鸡菇山,逃到荒原客栈。逃跑的时候,芸娘特意把匕首从玛海乌林身上拔了下来,拿回来奠基亡夫。

    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我不禁又一次对芸娘刮目相看,她的形象在我心中顿时高大起来。人家说古代多有奇女子,果然如此!只是想想她报仇的手段之毒,却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我说不上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无论如何,洪江哥哥的仇算是报了。

    干娘听完芸娘姐姐的讲述后,眼中也流下泪来。她对芸娘说道:”我的儿,真是委屈你了!江儿若是地下有灵,也该知足了。”她把芸娘楼在怀中,痛哭不已。

    芸娘抚摸着干娘变白的头发,说道:“我原本是打算一死了之,以殉江哥的,可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肚子里,确实是怀了江哥的孩子。”

    “芸娘,你有了江儿的孩子?”干娘闻言,既惊且疑且喜。

    “嗯”,芸娘点头应着。

    我怕干娘误会芸娘的孩子不是江哥的,就把那天等待江哥回来的时候,芸娘做梦梦到江哥嘱咐她好生照顾娘亲和孩儿的事情说了出来。干娘这才放心了,却又疑惑道:“那时候芸娘的疯病不是还没好吗?”

    “干娘,这叫情之所牵,感动天地。人生自古谁无情,情到深处天地动。想来是芸娘姐姐和哥哥的情义感动上天,上天让芸娘姐姐在哥哥走前痊愈,梦到他,可以见他最后一面,让哥哥走的安心。”我生怕芸娘把她之前装疯的事情说出来,引得干娘在以后和她的相处中有芥蒂,忙抢先道。

    芸娘何等的聪明,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就附和着我点头称是。喜欢的干娘一个劲的嚷着拜菩萨。

    我对干娘和芸娘姐姐道:“干娘,芸娘姐姐,如今离哥哥去世有段时间了,他的大仇也报。我也该和含珠妹妹上路去泸州了,不然说不准王大哥已经提前在泸州等我们了呢。至于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来来往往过路的客商,多半都是男的,你们孤媳寡母的,也照应不来。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就不好了。何况,芸娘姐姐既有身孕,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再住下去。这里荒无人烟,将来婴儿出生了,买些婴儿用品都不方便。还有,芸娘姐姐杀了玛海乌林这件事,万一被查出来就麻烦了。”

    听完我的话,芸娘点头表示赞同。干娘则很是犹豫:“可是?我和芸娘要是离开了这么,我们两个女人家的,我这又年纪一大把了,靠做什么能养活孩子呢?”

    “干娘,当镯子的钱不是还有几百两吗?这些钱够你、芸娘姐姐和孩子生活好多年的了。至于以后怎么过,再慢慢从长计议吧。要不然,你们也跟我和含珠去泸州吧?那里是乡下地方,民风淳朴。我们都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我提议道。

    “妹子,你的好意,我和娘心领了。我知道娘心里头想回万州老家。娘啊!要不我们带着江哥的牌位回家吧。”芸娘说道。

    干娘听了芸娘的话,一时间老泪纵横,直说道:“好,好,好。还是芸娘解我心意。”

    总之,一切就这么商定了。明天一早收拾一下,干娘和芸娘尽快回万州。我和含珠则去泸州。说起去泸州,我就会想起王大哥,也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到底怎么样了。我又开始陷入到深深的担忧之中。

    第二天一早,我把去泸州的事情和含珠说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很奇怪的光芒,然后就答应着。

    中午的时候,雨停了。干娘和芸娘已经收拾好了值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干娘决定把马车留给我们,被我推辞掉了。干娘又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给我,我只收下了五十两。无论如何,我和含珠到了泸州后就可以自力更生了,但是干娘和芸娘以后毕竟还要教养芸娘和哥哥的孩子,那需要花很多钱的。

    我和干娘芸娘约好等以后世道好了,我就带着夫婿去万州看她们,然后送她们离开。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荒原中的时候,我的泪水无法遏制的流了下来。

    干娘,芸娘,我的亲人们,你们多多保重,一路平安。我在心底默默祈祷着。

    送走了干娘和芸娘,我和含珠准备赶路了。含珠建议,我们先翻过鸡菇山去买匹马,我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我们翻过鸡菇山到达布尔他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布尔他镇并不大,但是总算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镇上到处贴着“玛海乌林老爷在海棠园被杀,捉拿凶手秋海棠”的纸,纸上还画着芸娘的像,但是盛装后的她显然跟她本人看上去很不像。画像后面盖着官府的印章。

    含珠建议我们不妨找家客栈先住宿一晚,明天一早她起床去买马。我笑着答应了,并且取了五两银子给含珠,让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就一并买来。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含珠不在房里,我猜想她是去买马了,就在客栈里等她回来。但是一直到中午,都没见到她的人影。

    我吃完饭继续等,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起含珠来,并准备出门去找找她。

    可是我还没有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三个人找上门来了。

    那三个人一个是个婆子,约莫有四十几岁,浓妆艳抹的,离着她老远就能闻到脂粉的气息。还有一个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婆子,但是此人五短身材,脸瘦眼大,看上去有点吓人。还有一个是个三十**岁的汉子,精壮精壮的,大冬天的赤着膊,露出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哎呀,我说那个,你是不是慕容媚妩呀?”那个浑身脂粉气息的婆子凑上来问道。她的嘴唇就像抹了猪血一样,一说话似乎就要有血流下来,看得我十分恶心。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么说你真是咯?”那个婆子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冷淡,依然缠着我问道。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客栈里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继续跟这个打扮怪异的婆子纠缠下去,斩钉截铁地说道。

    “哎呀呀,我说哪,原来你真是慕容媚妩啊。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上等货色,上等货色啊!”那婆子一点也不在意我的语气,竟然开心得不得了。

    我实在不想理他,就准备离开客栈的厅堂回房。

    “等下呀,我说慕容媚妩啊!是有位叫含珠的小姐让我来接你去跟会合的。“那婆子咧着大嘴说道。

    ”含珠?她现在在你们那里做什么?”我满肚子的疑惑。

    “做客啊!当然是做客喽。含珠小姐在我那边,被我照顾的很好很好的。她不想一个人享乐,就让我过来请你。”那婆子笑着说道。

    我对她的话十分怀疑。含珠明明去买马了,她怎么说含珠在她那边享乐呢?含珠可不是那样子的人。因为我不再理她,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慕容小姐,请等一下”,那个瘦脸大眼的婆子跟上来,说道:“含珠小姐和我们家夫人,有些亲戚,今个儿正好认上了,因此来接慕容小姐回去。”

    经这个婆子一解释,我心里的疑虑减去了不少。我问道:“请问夫人是含珠的---?”

    “我们夫人是含珠小姐的表姨,表姨,很多年没有见了,刚才见过信物才认出来。”那婆子忙不迭当的解释道。我这才信了,忙向那个衣饰华丽、满身脂粉气息的婆子见礼,然后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跟随他们去找含珠。

    我跟在那两个婆子后面,曲曲折折的拐过几道弯,来到一个看上去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后院。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汉子一直跟在我身后,让我很有那种前后被夹击的感觉,心里很不爽。

    那个瘦脸大眼的婆子抢先去把后门开了,然后向华服的婆子和我说道:“请夫人和慕容小姐。”

    虽然不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走后门,但是也没有去问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后院里晒了很多女人的衣服,还有几个女人在做一些杂活,见到两个婆子和汉子,她们都纷纷点头哈腰的问:“古老板好。孙大爷好。成妈妈好。”

    那个被称为“古老板”的浓妆艳抹的婆子边带着我往一间厢房走,边嘱咐那个瘦脸大眼的成妈妈道:“我同意了。你去付银子,打发她走人吧。”那个成妈妈领命去了。

    来到厢房,古老板让我坐下,对着我打量半天,拍手叫道:“这丫头可比那秋海棠好看多了,这三百两银子花的真值。”

    我听得莫名其妙,因为一直没有见到含珠,就向她问道:“我那含珠妹子呢?”

    古老板嘿嘿笑起来,边笑边说:“我说丫头,你既然进了我这里,就别管什么含珠含糖的了。你那含珠小姐,把你卖给我了。我可是出了三百两的真金白银呢?”

    听了古老板的话,对我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我霍得站起来,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古老板笑嘻嘻地说道:“再说十遍都行。丫头,你家小姐把你卖给我古老板了。以后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给我挑起海棠园的头牌。咱们海棠园的秋海棠,前个儿杀了一个大老爷逃跑了,亏得卓大老爷说情,官府才不敢为难我们。不过这下子倒是好了。原来海棠园的老客人没有一个敢来的了。幸好你家小姐这时候把你卖进来了,你这小摸样,比那秋海棠水灵多了。你又年轻,又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瘦不拉及的。按照我古老板的传统秘方,你这身子板的,调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保证变得****,要多吸引男人有多吸引男人......"

    古老板仍在得意洋洋地说着,我的脑海中却不啻炸响了一颗惊雷:难道......难道真的是和我一路走来,同生死共患难的含珠把我卖到妓院里来了?不可能的!不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向古老板说道:“古老板,你要我给你做头牌,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三个条件。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

    古老板看看我,拍拍胸脯说道:“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古香瑜能够办到的,绝对不皱眉头说个‘不’字。不过小丫头你也得给我听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得给我乖乖的留下来。要是妄想逃跑的话,孙大爷的拳头可不饶人。还有院子里的那两条大黄狗,可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要是我把它们放出来,它们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把一个完整的人撕的尸骨无存。”那个古老板看上去似乎是个没有大脑的人,但是实际上不但心思缜密,而且手段歹毒。

    “好”,我假装应承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要逃走。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谁都知道笑贫不笑娼。古老板,我只想问你,我家的那个所谓的含珠小姐,是怎么样把我卖掉的呢?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条件。”此时此刻,我唯一想弄清楚的,只有这个了。我始终弄不明白,含珠怎么可能把我卖了,而且是卖到妓院里来呢?当初我遇到危难的时候,哪次不是她舍命相助。她怎么会做如今这样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古老板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咱们海棠园来了一个脸上有个疤痕的丫头,自称是成都府某家的小姐,因为出来游山玩水迷了路,又遇到山贼,一路逃到这里,身上带的钱也被强盗抢走了。她很想回家,但是手上没有银子了。只有一个漂亮的丫鬟,就是说的你。她打算把你卖到我海棠园中,卖一笔银子,雇车回成都去。”

    我听到古老板说道这里,惊奇道:“你说那个含珠小姐脸上有疤痕?什么样的疤痕?”

    “大约巴掌大小的胎记吧!应该是胎里带出来的。我当时见了你家小姐,心里想:小姐都这么丑,丫鬟更不知道要丑成什么样子了。就没有答应你家小姐的要求。”古老板不疾不徐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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