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冲出海棠园（上）
正文
我忙应道：“翠儿你说的何尝不是呢。两位妈妈对我，那可是比以前我们家小姐对我好多了啊。自从来到这海棠园后，我真是觉得过得都是天堂一般的日子啊。要不是两位妈妈，我哪里有今天啊。我要是不好好孝顺两位妈妈，好好养病，好好学技艺，好好做头牌，那我就真不是人啦！”
“玉小姐，你能这么想，倒真是不枉妈妈们疼了你一场。”
“我这么想，自然是应该的。翠儿你想，除了妈妈们，谁对咱们好呢？”我故意提高声音道。
“玉小姐，你真令我刮目相看。我想问问，在你心目中，比如说绿儿和妈妈们相比，谁重要呢？”翠儿对我眨了眨眼睛，让我接着答下去。
我故意笑两声道：“翠儿，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呢？这肯定是显而易见的嘛。在咱们做女儿的心里，谁能比得上妈妈重要呢？像绿儿，也就是顶多能陪我解解乏闷而已，妈妈们却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若是不和妈妈们一条心，难不成还能去和别人？”
“是啊！玉小姐。就像我翠儿，要不是因为遇到了成妈妈，成妈妈把我从叫花子堆里救了出来，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尽心尽力侍奉成妈妈，只希望能报答她待我的恩情的一点。我虽然不太会说话，可是我每天上床睡觉前，都要和菩萨祈祷，祝愿成妈妈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心甘情愿哪！“翠儿装作十分动情地说道。
“哎呀，翠儿，你真是个有心人，以后我每天睡觉和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要学你，向菩萨给妈妈们祈福。”
.......
我和翠儿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做戏做了半天。终于，翠儿向我点点头，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轻轻说道：“她走了！”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黑漆漆的，果然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成大炮真是一只老狐狸啊！竟然想出这么一招。不过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蕊儿你识破了她。”我由衷的赞叹道。
“这并不是因为我多么聪明，而是他们管用的伎俩了。她们经常躲在别人的房门外面，去偷听别人说什么。要是一旦有姐妹们对她们有抱怨或者不满，那姐妹肯定要遭殃了。我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见的多了，就知道怎么预防了。”翠儿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不禁叹道：“这些老鸨子们为了对**进行压榨，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是啊！小眉。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依我看，绿儿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翠儿不无忧虑地说。
“啊？蕊儿你说什么？这件事又怎么会和绿儿扯上关系？那姓成的老妈子不是说绿儿没事，只是因为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过来。等她的事情一忙完，就会立刻继续回来照顾我吗？”我诧异道。
“傻小眉，那只是老鸨子敷衍你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哪？你想，海棠园就这么大，绿儿做什么事情用得着有段日子不能回来呢？而且成大炮忽然提出要给你换个丫鬟来，那不是因为绿儿出事是因为什么？”翠儿叹口气说道。
“啊？”我大惊失色：“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啊蕊儿。你说绿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句话，你别害怕，小眉。我猜绿儿此时此刻，已经多半不在人世了。”翠儿忍了好久，才说出这话来。她的声音非常轻，仿佛是怕我听到一般。
我听到这话，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绿儿竟然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啊。我仿佛才看到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围着我，嘁嘁喳喳说这说那的。她昨天还在我身边，像一只巧嘴的小黄雀一般。怎么可能今天就已经如同翠儿说的，她怎么就可能不在人世了呢？而且，今天早上我还曾经见到过她。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十分不错。
“蕊儿，你该是弄错了吧！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人世就不在人世了呢？”
“小眉，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你不能想象到老鸨子们有多么残忍。我现在唯一想祈祷的，就是绿儿还好好的活着。”翠儿的眼中悲伤弥漫，我知道她不是在说着玩儿的了。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想象，绿儿说没了就没了的。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翠儿的预言被证实是真的了。才十二岁的绿儿，那个一心想着回家的女孩子，那个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做丫鬟的女孩子，真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我和翠儿还曾经商量着要带绿儿一起逃走，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噩耗还是翠儿带来的。
第二天一早，翠儿就来敲我的门，我起床给她开门，见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联想到昨天晚上我们谈起的绿儿的事情，难道是绿儿出什么事了？
“蕊儿，是不是绿儿她......"我觉得我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眉”，翠儿的眼中流下泪来，怎么样也止不住：“绿儿她昨个儿真的死了。昨天成大炮慌慌张张的来找古香瑜，为的就是绿儿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蕊儿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翠儿给我讲起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原来自从芸娘假扮**潜入海棠园杀了玛海乌林后，古香瑜虽然由于玛海乌林的对头卓大老爷的庇护，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但是海棠园**杀人案却传遍了整个布尔他镇。虽然海棠园是布尔他镇的唯一一家妓院。不过这样一来，不仅镇上的达官贵人，就连一些小人物，都不肯再来海棠园嫖妓了。人嘛，谁不怕死呢。这样一来，海棠园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可急坏了古香瑜。
古香瑜想尽办法让海棠园的生意好起来。她的办法包括重新找个漂亮女子做头牌，把海棠园易名重新开张等。她买了我来，打算把我培养成头牌，但是我身体很不好她是看得出来的，就答应了我先休养生息一个月再正式出门接客。
谁知道连续这十多天的门可罗雀，可把这个老鸨子急坏了。她想尽了办法，让海棠园的生意兴隆起来，但是都没有奏效。
成大炮给她献了一条计策，让她去重金贿赂布尔他镇现在最有势力的人物卓大老爷，让卓大老爷来海棠园嫖一次妓，这样别人看到卓大老爷都来了，也许就会都跟着来。到时候大批的客人蜂拥而至，海棠园的生意就能够重新好起来。
古香瑜一向把和她狼狈为奸的成大炮当成是她的智囊，当下立刻就同意了她的想法。接下来她就准备了厚礼，去请卓肃然卓大老爷来海棠园嫖妓。卓肃然本来就因为海棠园的**帮他杀了一直以来都压他一头的大对头玛海乌林对海棠园很有好感，如今海棠园的大老板又亲自拿着厚礼来请他去海棠园嫖妓，有这等的好事，他当然是当仁不让，第二天就来了。
原本这件事和绿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谁知道海棠园十几个**卓肃然没看上，偏偏看上了正好走过去的绿儿。大约很多年龄比较大的人，心里都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吧。卓肃然看到绿儿水汪汪的眼睛，丰满挺立的胸脯，立刻向古香瑜指定要她。
古香瑜成大炮她们才不管卓肃然看上的是谁呢？总之不管他看上谁，只要他在海棠园嫖妓后，就能给海棠园带来客流，到时候大把的银钱就会流入老鸨的口袋里。卓肃然看上了绿儿，老鸨当然忙不迭当的把绿儿打扮一新，给他送到房子里去。
绿儿看起来成熟，其实年纪还小，心智还很不成熟。她虽然在妓院里呆了有八个月了，但是只是做一些丫鬟做的事情，并没有去接客什么的，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了解。成大炮就骗她说有个伯伯想和她说一会话，玩一会，让她听那伯伯的话，那伯伯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要是她表现的好的话，就提前不让她做丫鬟了，让她提早回家去和家里人团聚。
绿儿当时听了这话还很兴奋，以为很快可以回家见到爹爹妈妈和弟弟了。因此无论古香瑜和成大炮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昨天下午的时候，成大炮让人给绿儿贴了一个”梅花妆“，就把她送到卓肃然的房间里。
卓肃然见到青春活泼的绿儿，登时喜欢的不得了。他开始先和绿儿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听得绿儿莫名其妙的。后来的时候，他开始让绿儿为他做这做那，把绿儿吓唬的不得了。他还试图去把绿儿的衣服给脱个精光，这可吓坏了绿儿。绿儿慢慢地这才明白过来，古香瑜和成大炮到底要她做什么事情。她吓的哇哇大哭，拒不遵从卓肃然的意志。卓肃然开始还好言好语地说了一大堆，后来见绿儿一个劲的哭，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他一把捉住绿儿，扔在床上，就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
绿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力气却不小，她才不管卓肃然是谁呢？总之卓肃然是要伤害她。她挣扎中随手拿起床头几子上的一个茶盘，对着卓肃然的头就敲了下去。卓肃然只觉得头有点凉有点疼，用手一摸，手上竟然全是鲜血。他顿时吓得不轻。绿儿见状，忙把他推开，衣衫不整地往外跑。卓肃然此时已经完全暴怒了，他哪里允许绿儿就这么逃开。他追着绿儿就跑了出来，头上的血还流个不停。他这一出来，顿时把很多人都吓住了。楼上正闲着没事的**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忙慌慌张张地四处跑着躲开。这时候，卓肃然的两个在楼下等待的保镖一见主子出了事，都慌忙跑了上来。
“把她......把这个丫头给我捉住！”卓肃然边捂着头边冲着保镖大喊。那两个保镖听到主子的话，忙赶着去追绿儿。此时衣不蔽体的绿儿吓的不轻，正绕着楼上乱跑。她的动作虽然灵活，到底是受到了惊吓，很快就被两个壮汉保镖给捉住了。这时候，古香瑜正在我的房间里，劝我喝药。成大炮赶到现场，见到那个场景，吓唬的不轻，忙跑过来找古香瑜。等她说服古香瑜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人被从二楼上重重的扔了下来，掉在地上后挣扎了几下，就蜷缩成一团不动了。
原来这时候，两个保镖已经抓住了绿儿，并且把她送到了卓肃然手中。卓肃然不顾头上的重伤，扬言要好好收拾绿儿。绿儿怕的不行，边尖叫边挣扎着对卓肃然拳打脚踢。卓肃然顿时大怒，扬起手来对着绿儿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这时候，绿儿的身体正倚靠在栏杆上，哪里经得起卓肃然这么重重一击。她整个人顿时入一只短线的风筝般，从二楼的栏杆处掉了下来，头重重的摔到地下，直摔地头骨错位，七窍流血。可怜的绿儿就这么死去了，可怜的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就这么凋零。
卓肃然摔死绿儿后，全然不当一回事，让保镖扶着，愤然离开海棠园。
古香瑜成大炮亲眼见到了绿儿被摔死的情形。但是她们并不关心这个，在她们心里，死个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关心的是卓肃然会不会怪罪她们，会不会怪罪海棠园。古香瑜和成大炮赶紧跑到卓肃然面前，说尽了好话赔礼道歉。此时卓肃然的头上还留着血，又在气头上，不但不理会她们的赔罪，反而飞起一脚，把古香瑜踢到一边，然后带着保镖，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卓肃然踢古香瑜的时候，成大炮早就远远躲在了一边。现在见卓肃然走了，她又跑过来把古香瑜扶起来。古香瑜现在是气得要死要活，她正愁找不到谁出气呢。成大炮过来扶她，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她看看**们，刚才卓肃然把绿儿打下楼梯的时候，她们都吓得惊叫不已，现在都躲在一边瞧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去看看绿儿的情形。但是古香瑜还是不肯放过这些无辜的**们，她吼道：“你们这些**，今天明天两天都给我别吃饭了。我叫你们接不到客人还和我捣蛋。是不是嫌我古老板人太和气了，太好了，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们吓的噤若寒蝉。
古香瑜正在大发脾气，孙三岚闻讯赶过来了。他早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下也喊道：“绿儿的尸体就抬去喂狗吧。绿儿的下场你们睁开眼睛瞧瞧，看看谁以后还敢不听古老板的教诲，给园子里惹事。”
古香瑜见到孙三岚，怒火现在消了三分，然后就拉着他，喊上刚刚挨了打的成大炮，一起去房间里商议对策去了。而绿儿的尸首，真的被下人们抬去喂了狗。
听完翠儿的转述后，我觉得我都快气爆炸了。心肠歹毒的人我见的多了，但是像古香瑜卓肃然孙三岚这样的，还是少见。我此时此刻对他们是说不出的仇恨，因为那个可怜的绿儿，那个满心以为自己做满两年丫鬟就可以回家的绿儿，那个我们已经决定带她逃出去的绿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了。而且，她不但被害死了，就是尸首也被拿去喂了狗。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我目呲欲裂，只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卓肃然古香瑜成大炮还有孙三岚。我不禁想起了芸娘姐姐舍身为丈夫报仇的事情。要是我也能像芸娘姐姐一样，把这个世界上那些吃人的人全部杀光，该有多么畅快！
翠儿见到我的样子，被吓坏了。有点后悔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她劝慰我说：“小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冷静。绿儿的事情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我们又没有能力为她雪冤报仇，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逃出去。”
“蕊儿，我想一把火烧了这家妓院。”我愤然说道。我根本没有听到翠儿在和我说什么。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放一把火，把这个妓院给烧了，烧死那些害人的人，让他们化为灰烬，不得好死！
“小眉，你疯了。你要放火烧了妓院，姐妹们怎么办？你要记住，你烧妓院，烧死的不仅仅是老鸨子们，而且还有更多的无辜姐妹啊。”翠儿语重心长地劝我：“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海棠园出了这样的事情，古香瑜一定要急着把她的头牌推出去，以吸引更多嫖客的眼球，让海棠园的生意不至于一落千丈。而你，就是她物色的头牌人选。要是我想的不差的话，她肯定会逼你去接客的。绝对不会是像她所说的什么‘卖艺不卖身’那么简单。”
翠儿的话说得我心里一惊。是啊！老鸨子们怎么会让我卖艺不卖身呢？而且关键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曾经两度被男人毁灭，我已经不是处女了。要是到她们逼我接客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不是处女了。估计那时候我所遭受的罪就大了。她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必须和翠儿尽早的逃出去。
“嗯，蕊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决定一下什么时候逃，计划一下具体的细节。”我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毕竟，死者已矣，生者还需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眉，我们今天晚上逃跑，就今晚。今天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为了像卓肃然赔罪，今天晚上古香瑜和孙三岚要去卓府赔礼。到时候，海棠园正好比较空虚。虽然成大炮还在守着，但是我们两个也没有必要怕她。今天晚上就是个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今天晚上，我们想逃跑会越来越难的。”翠儿似乎已经想好了。
“嗯，蕊儿，我们什么时候逃？”
“就晚上大家都睡下的时候。昨天海棠园刚刚闹出了人命，晚上应该不会有嫖客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偷偷跑出去。现在趁着古香瑜不在，你就把你的行李好好收拾一下。然后藏在被子下面。至于我自己，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准备的。小眉，你带出去的东西也要尽量少，不然万一被发现我们可就惨了。”翠儿叮嘱我道。
“嗯嗯嗯，蕊儿”，我应着。翠儿就去为我们今晚的逃亡做准备了，我也收拾了一下东西：衣服，只把原来的带两套就好了。顺便准备一套不显眼的我自己晚上的时候穿，还有一套给翠儿。我仅有的那四十时两多银子装好。逃出去后找到含珠，我和含珠、蕊儿暂时就要靠这些银子了。还有古香瑜给我的首饰，也一起带上，出去后卖掉过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就等着天黑了。今天果然整个海棠园里都死气沉沉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少听到。中午的时候，成大炮给我送过了一碗药，我推说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喝。她让翠儿督促我喝，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就这样很快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翠儿端了饭菜过来和我一起吃。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整天的时间里，园子里的姑娘们真的都没能吃到饭。古香瑜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说的比唱的好听，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非常绝的。她说要把园子里的姑娘给饿一天，就真的给饿了一天。还好，因为我对她还有用处，我和翠儿才没有挨饿。
吃完饭，翠儿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回来和我说古香瑜带着孙三岚成大炮一起去卓府赔罪去了。本来还担心我们的逃跑计划会受到成大炮的阻拦，现在都不必担心了，真是出奇的顺利。
翠儿让我先躺下休息，积蓄体力，她先去后门探探情况，给后门看守的那两个人送些酒去，先把他们灌醉。然后就出门去了。在这个时候，翠儿表现的很冷静很冷静的，我不禁十分佩服她的智慧和心态。
大约又过了个把时辰，翠儿轻轻地推门进来了。她小声地对我说：“小眉，我们赶快逃吧。后院两个守门的，已经被我用掺了**的酒灌的醉死了。那两条狗，也被我毒了个半死。我们要抓紧时间，要是古香瑜他们回来了，我们可逃不掉了。”
我边应着边抓起包袱，边和翠儿往外走，边诅咒道：“最好那两条狗可以都被毒死。这样总算也给绿儿出口气了！”
翠儿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谁知道我们一推开门，不禁吓了一跳：外面正站着一个人，却不是成大炮是谁？
我顿时懵了：成大炮不是跟着古香瑜和孙三岚去卓府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我被人设计了。第二感觉就是，翠儿出卖了我。可是我转过脸看看翠儿，借着月光，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她，脸上也尽是愕然。
成大炮看了我们一眼，笑嘻嘻地说道：“玉蝴蝶小姐，翠儿，这么晚了，你们要拿着包袱去哪里呀？”她虽然是在笑，语调却是阴森森的。
“成妈妈我们......"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心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难道我们两个还打不过她这么一个五短身材，干干瘦瘦的老婆子？
“妈妈，我们能去哪呢。是小姐说睡不着觉，要我陪她去楼下走走。你也知道，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翠儿在一瞬间调整过情绪，神色自若说道。
谁知道成大炮并不买账，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翠儿呀，你不是向来最不稀罕说话的吗？平时就跟个没嘴的葫芦一般，现在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呀？”
翠儿笑道：“还不是妈妈教的好。”
我看她们这么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心里急得不得了。时间越拖延下去，对我们越没有好处。现在古香瑜和孙三岚都没有出现，应该是还没有回来。要是等到他们一回来，我和翠儿就插翅也难飞了。
我捅了捅翠儿，示意她我们赶紧把这个成大炮给摆平了逃命吧。但是翠儿似乎仍然没有觉察到我的暗示。她笑着问成大炮道：“妈妈不是陪着古老板和孙大爷去了卓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成大炮阴笑道：“我要是不这么快赶回来，你们两个小蹄子不早就结伴跑了吗？你们以为你们的逃跑计划做的天衣无缝啊。其实古老板、孙大爷和我早就在怀疑你们了。首先是玉蝴蝶你，在得知自己被卖之前和之后转变的也太快了。哪个女人知道自己被卖到窑子里做**，不是哭哭闹闹的。你不但不哭不闹，还给古老板出主意，这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的了。你又跟古老板提出一个条件，说是一个月后才出来做头牌。虽然说你玉蝴蝶确实看上去身子骨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要养个一个月，你还危言耸听来吓唬古老板。你以为她古香瑜混迹欢场三十年，是被你个小丫头吓大的？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在怀疑你想使用缓兵之计，然后找机会逃跑了。接下来几天，你的表现也太配合太乖巧了，不过这样反而给人太假的感觉。而且我一直在观察，之前你和翠儿这丫头并没有什么太多交往，多数是和绿儿混在一起的。你还曾经问绿儿吃过什么补药。这些早被我从绿儿口中套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简单。但是从昨个儿我让翠儿监督你吃药开始，你竟然又和翠儿打地火热。这让我重新估量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我听到成大炮说这些，心里吃了一惊：这些老鸨子们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们表面上跟你好的和什么是的，其实心里早打定主意暗算你了。我看她在说个不停，真怕出什么事情，就用手一个劲儿地扯翠儿的衣襟。相反之下，翠儿就比我沉得住气多了。她依然笑着问道：“那么妈妈你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是从昨天我和小眉走地近，还是从以前，或者你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
“你要我说真话呢？还是说假话？”成大炮瞪着她的牛眼，问道。
“妈妈知道我想听的是真话。”翠儿不卑不亢说道。
“对于你这丫头”，成大炮桀桀怪笑起来，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可怖：“打从心底里说，我是从来没敢信过你的。你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实际上鬼精鬼精的。你表面上装出一副对我十分顺从和感激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假的吗？是我把你骗到这里来的，还把你跟古香瑜卖了一百两银子，你能不恨我吗？即使你不恨我，你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心思的。而且，你有事没事喜欢去后院和两条狗打成一片等种种迹象表明，你心里头一直在想逃跑。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就不会下那么多功夫的。所以对你的心思，我是能猜得出一二的。而这两天你这么快就和玉蝴蝶打成一片，肯定是你们两个一拍即合。一个是老早就预谋逃跑，一个是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呆下去，你说，我不防着你们行吗？”
“妈妈果然老谋深算啊！我上官云蕊当真是自愧不如。可是妈妈你今个儿不是已经跟着古老板和孙大爷去卓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翠儿笑着问道。
“你以为我真的去卓府了吗？那你未免太低估你成妈妈我了。今天我原本就没打算跟古老板去卓府。再说古香瑜也不会要我去。虽说我为这妓院出了很多力，可是她古香瑜又当我是什么？用到我的时候把我捧到天上，不用我的时候就把我踢到一边。孙三岚，孙三岚算个奶奶的球。不就是仗着是个公的吗？才来了几年，就仗着是个带把儿的，就爬到姑奶奶头上去拉屎了。“成大炮说着，不禁把对古香瑜和孙三岚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是啊！妈妈，你说，这海棠园里里外外的哪里不是你在打理呢？他孙三岚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让你这么老资历的妈妈还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不过无论如何，这也都是古老板偏爱的原因啊。“翠儿接着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她是打算用离间计。可是翠儿啊翠儿，真是个笨翠儿，成大炮是何等精明的一只老狐狸，怎么能就这么容易被你给离间了她和古香瑜的关系呢？纵然她对古香瑜有再多的不满，她暂时也只能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在古香瑜面前表现出来的。因为毕竟古香瑜是她的衣食父母，离开了古香瑜，离开了海棠园，她成大炮又能算是什么东西。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古香瑜给她的，她自己心里应该会很明白这个道理的嘛！”
果然，成大炮笑道：“小丫头，你想离间我和古老板的关系，那么你还嫩了点。"
翠儿笑盈盈道：“我哪里敢离间妈妈和古老板的关系啊。我只是听了妈妈你一席话，替你打个抱不平而已。不过看来今晚妈妈你是不肯放我和小眉离开了，对吗？”
“当然”，成大炮也笑起来：“我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们这两个丫头离开呢？我今天之所以假装跟着古老板去卓府，就是引蛇出洞的法子，只是想把你们引出来而已。谁知道你们两个竟然真的中计了。难得我及时赶回来把你们给截住了，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你们离开？你们两个只要敢往外面一走，我稍微一呼喊，就立刻会有护院打手们跑上来拦住你们。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就惨了。所以我劝你们两个丫头，还是给我乖乖地在房子里呆着，等着古老板回来，看她决定怎么处置你们吧。”
“妈妈，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请你原谅我们吧。求求你，我和小眉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不但不跑，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跑了。”我还没反应过怎么一回事呢？翠儿忽然“扑通”一声给成大炮跪下了。
成大炮见翠儿跪下，脸上变得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哼道：“现在才想悔改，迟了。要是海棠园中的每个姑娘都跟你们似的，天天计划着逃走 ，海棠园还怎么经营维持下去？要是谁犯了这样的大错误，都可以下个跪求个情就没事了的话，那海棠园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翠儿听了成大炮的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扑通扑通连续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道：“妈妈，翠儿真的知错了，求你原谅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也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你一年。我只是一时受了玉蝴蝶的蛊惑，才想到跟她逃跑的。以你女儿我的性子，你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逃啊。妈妈，妈妈。我真的是知错了，一切都是玉蝴蝶害得我，让我跟妈妈离心离德，求妈妈给我做主，求妈妈原谅女儿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更加尽心尽力侍奉你，谁要是敢跟妈妈过不去，就是和我翠儿过不去，我求求你，妈妈，你就放过我，原谅女儿这一回吧......"
翠儿犹自在喋喋求情，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变脸会这么快，当下有些懵了，但是更多的是愤怒。我指着跪在地下的翠儿骂道：“蕊儿，你忘记了绿儿和你的吉儿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你怎么可以认贼作父，说变脸就变脸。蕊儿，你要是再这么摇尾乞怜，我真的会看不起你的！”
但是翠儿反而啐了我一口道：“就是你把我带坏了的，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成大炮看我们两个自己先闹起来了，她的脸上顿时显出很鄙夷的神色。但是仍然乐得其所的看着我们闹，就好像看狗咬狗一般。
翠儿扑倒成大炮面前，抱住她的裤腿，仍然哭道：“妈妈，求求你原谅我吧。为了表示女儿是真的悔过，我把这一年攒下的银子都给妈妈，就只希望妈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等一会古老板来了的时候，还请妈妈多为我美言几句，不要让我受到责罚。”
我看到翠儿这么没有骨气，越发的鄙夷她了。
倒是成大炮一听说有银子，两只大牛眼顿时放射出贪婪的光芒，她问道：“你的银子在哪里？”
“就在我身上呢。”翠儿边说着边把手伸到怀里去摸，紧接着寒光一凛，我只觉得眼前一闪，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看到成大炮一头栽倒地下了，汩汩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我这才看清楚，原来翠儿刚才说是摸银子，实际上从怀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刺进了成大炮的胸前。
翠儿镇定地看了血泊中的成大炮一眼，把匕首拔了出来。成大炮只是说了一句“你-------”就疼地晕过去了。
“小眉，按照成大炮的说法，古香瑜和孙三岚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我们赶紧跑！”我这才明白过来翠儿的苦心。原来她是使用了一招苦肉计。最开始的时候，她之所以问了成大炮很多问题，是想弄明白对方的虚实，弄明白到底是成大炮一个人回来了还是古香瑜孙三岚也回来了。弄明白这个后，她又害怕要是我们两个跟成大炮赢拼了，成大炮的呼喊会引来下面的打手护院，那时候，吃亏的就是我们了、所以她后来装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开成大炮的注意力，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用早就藏好的匕首袭击她。这样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了。
我不禁异常佩服翠儿的智谋。但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在别人发现成大炮的尸体（姑且称之为尸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之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能逃出布尔他镇，这附近全是山林和荒原，我们随便往一个地方一躲，古香瑜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决计找不到我们了。
我和翠儿匆忙从楼上跑下去，跑到后院。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守门的护院因为喝了翠儿有**的酒，都醉醺醺地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而两条狗我还是没有看到踪影，不过它们没有出来叫，就说明已经是被翠儿给解决了。
跑到后院门口，翠儿刚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门，忽然我们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一个女声说道：“你看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好？卓老爷既然收了我们的大礼，会不会真的就既往不咎了？”
一个男声说道：“应该是不会追究了吧。他的头伤不管怎么样也能治好，他又打死了绿儿，我还让人把绿儿的尸体给喂了狗。这些也够给他解气的了。最重要的是，咱们海棠园的秋海棠帮他除去了心腹大患玛海乌林，从此这布尔他镇上就是他卓某人一手遮天了。”
那个女人接着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呀！”
我和翠儿听到声音都骇的不轻，这两个人不是古香瑜和孙三岚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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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应道：“翠儿你说的何尝不是呢。两位妈妈对我，那可是比以前我们家小姐对我好多了啊。自从来到这海棠园后，我真是觉得过得都是天堂一般的日子啊。要不是两位妈妈，我哪里有今天啊。我要是不好好孝顺两位妈妈，好好养病，好好学技艺，好好做头牌，那我就真不是人啦！”
“玉小姐，你能这么想，倒真是不枉妈妈们疼了你一场。”
“我这么想，自然是应该的。翠儿你想，除了妈妈们，谁对咱们好呢？”我故意提高声音道。
“玉小姐，你真令我刮目相看。我想问问，在你心目中，比如说绿儿和妈妈们相比，谁重要呢？”翠儿对我眨了眨眼睛，让我接着答下去。
我故意笑两声道：“翠儿，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呢？这肯定是显而易见的嘛。在咱们做女儿的心里，谁能比得上妈妈重要呢？像绿儿，也就是顶多能陪我解解乏闷而已，妈妈们却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若是不和妈妈们一条心，难不成还能去和别人？”
“是啊！玉小姐。就像我翠儿，要不是因为遇到了成妈妈，成妈妈把我从叫花子堆里救了出来，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尽心尽力侍奉成妈妈，只希望能报答她待我的恩情的一点。我虽然不太会说话，可是我每天上床睡觉前，都要和菩萨祈祷，祝愿成妈妈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心甘情愿哪！“翠儿装作十分动情地说道。
“哎呀，翠儿，你真是个有心人，以后我每天睡觉和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要学你，向菩萨给妈妈们祈福。”
.......
我和翠儿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做戏做了半天。终于，翠儿向我点点头，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轻轻说道：“她走了！”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黑漆漆的，果然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成大炮真是一只老狐狸啊！竟然想出这么一招。不过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蕊儿你识破了她。”我由衷的赞叹道。
“这并不是因为我多么聪明，而是他们管用的伎俩了。她们经常躲在别人的房门外面，去偷听别人说什么。要是一旦有姐妹们对她们有抱怨或者不满，那姐妹肯定要遭殃了。我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见的多了，就知道怎么预防了。”翠儿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不禁叹道：“这些老鸨子们为了对**进行压榨，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是啊！小眉。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依我看，绿儿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翠儿不无忧虑地说。
“啊？蕊儿你说什么？这件事又怎么会和绿儿扯上关系？那姓成的老妈子不是说绿儿没事，只是因为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过来。等她的事情一忙完，就会立刻继续回来照顾我吗？”我诧异道。
“傻小眉，那只是老鸨子敷衍你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哪？你想，海棠园就这么大，绿儿做什么事情用得着有段日子不能回来呢？而且成大炮忽然提出要给你换个丫鬟来，那不是因为绿儿出事是因为什么？”翠儿叹口气说道。
“啊？”我大惊失色：“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啊蕊儿。你说绿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句话，你别害怕，小眉。我猜绿儿此时此刻，已经多半不在人世了。”翠儿忍了好久，才说出这话来。她的声音非常轻，仿佛是怕我听到一般。
我听到这话，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绿儿竟然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啊。我仿佛才看到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围着我，嘁嘁喳喳说这说那的。她昨天还在我身边，像一只巧嘴的小黄雀一般。怎么可能今天就已经如同翠儿说的，她怎么就可能不在人世了呢？而且，今天早上我还曾经见到过她。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十分不错。
“蕊儿，你该是弄错了吧！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人世就不在人世了呢？”
“小眉，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你不能想象到老鸨子们有多么残忍。我现在唯一想祈祷的，就是绿儿还好好的活着。”翠儿的眼中悲伤弥漫，我知道她不是在说着玩儿的了。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想象，绿儿说没了就没了的。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翠儿的预言被证实是真的了。才十二岁的绿儿，那个一心想着回家的女孩子，那个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做丫鬟的女孩子，真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我和翠儿还曾经商量着要带绿儿一起逃走，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噩耗还是翠儿带来的。
第二天一早，翠儿就来敲我的门，我起床给她开门，见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联想到昨天晚上我们谈起的绿儿的事情，难道是绿儿出什么事了？
“蕊儿，是不是绿儿她......"我觉得我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眉”，翠儿的眼中流下泪来，怎么样也止不住：“绿儿她昨个儿真的死了。昨天成大炮慌慌张张的来找古香瑜，为的就是绿儿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蕊儿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翠儿给我讲起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原来自从芸娘假扮**潜入海棠园杀了玛海乌林后，古香瑜虽然由于玛海乌林的对头卓大老爷的庇护，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但是海棠园**杀人案却传遍了整个布尔他镇。虽然海棠园是布尔他镇的唯一一家妓院。不过这样一来，不仅镇上的达官贵人，就连一些小人物，都不肯再来海棠园嫖妓了。人嘛，谁不怕死呢。这样一来，海棠园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可急坏了古香瑜。
古香瑜想尽办法让海棠园的生意好起来。她的办法包括重新找个漂亮女子做头牌，把海棠园易名重新开张等。她买了我来，打算把我培养成头牌，但是我身体很不好她是看得出来的，就答应了我先休养生息一个月再正式出门接客。
谁知道连续这十多天的门可罗雀，可把这个老鸨子急坏了。她想尽了办法，让海棠园的生意兴隆起来，但是都没有奏效。
成大炮给她献了一条计策，让她去重金贿赂布尔他镇现在最有势力的人物卓大老爷，让卓大老爷来海棠园嫖一次妓，这样别人看到卓大老爷都来了，也许就会都跟着来。到时候大批的客人蜂拥而至，海棠园的生意就能够重新好起来。
古香瑜一向把和她狼狈为奸的成大炮当成是她的智囊，当下立刻就同意了她的想法。接下来她就准备了厚礼，去请卓肃然卓大老爷来海棠园嫖妓。卓肃然本来就因为海棠园的**帮他杀了一直以来都压他一头的大对头玛海乌林对海棠园很有好感，如今海棠园的大老板又亲自拿着厚礼来请他去海棠园嫖妓，有这等的好事，他当然是当仁不让，第二天就来了。
原本这件事和绿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谁知道海棠园十几个**卓肃然没看上，偏偏看上了正好走过去的绿儿。大约很多年龄比较大的人，心里都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吧。卓肃然看到绿儿水汪汪的眼睛，丰满挺立的胸脯，立刻向古香瑜指定要她。
古香瑜成大炮她们才不管卓肃然看上的是谁呢？总之不管他看上谁，只要他在海棠园嫖妓后，就能给海棠园带来客流，到时候大把的银钱就会流入老鸨的口袋里。卓肃然看上了绿儿，老鸨当然忙不迭当的把绿儿打扮一新，给他送到房子里去。
绿儿看起来成熟，其实年纪还小，心智还很不成熟。她虽然在妓院里呆了有八个月了，但是只是做一些丫鬟做的事情，并没有去接客什么的，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了解。成大炮就骗她说有个伯伯想和她说一会话，玩一会，让她听那伯伯的话，那伯伯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要是她表现的好的话，就提前不让她做丫鬟了，让她提早回家去和家里人团聚。
绿儿当时听了这话还很兴奋，以为很快可以回家见到爹爹妈妈和弟弟了。因此无论古香瑜和成大炮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昨天下午的时候，成大炮让人给绿儿贴了一个”梅花妆“，就把她送到卓肃然的房间里。
卓肃然见到青春活泼的绿儿，登时喜欢的不得了。他开始先和绿儿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听得绿儿莫名其妙的。后来的时候，他开始让绿儿为他做这做那，把绿儿吓唬的不得了。他还试图去把绿儿的衣服给脱个精光，这可吓坏了绿儿。绿儿慢慢地这才明白过来，古香瑜和成大炮到底要她做什么事情。她吓的哇哇大哭，拒不遵从卓肃然的意志。卓肃然开始还好言好语地说了一大堆，后来见绿儿一个劲的哭，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他一把捉住绿儿，扔在床上，就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
绿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力气却不小，她才不管卓肃然是谁呢？总之卓肃然是要伤害她。她挣扎中随手拿起床头几子上的一个茶盘，对着卓肃然的头就敲了下去。卓肃然只觉得头有点凉有点疼，用手一摸，手上竟然全是鲜血。他顿时吓得不轻。绿儿见状，忙把他推开，衣衫不整地往外跑。卓肃然此时已经完全暴怒了，他哪里允许绿儿就这么逃开。他追着绿儿就跑了出来，头上的血还流个不停。他这一出来，顿时把很多人都吓住了。楼上正闲着没事的**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忙慌慌张张地四处跑着躲开。这时候，卓肃然的两个在楼下等待的保镖一见主子出了事，都慌忙跑了上来。
“把她......把这个丫头给我捉住！”卓肃然边捂着头边冲着保镖大喊。那两个保镖听到主子的话，忙赶着去追绿儿。此时衣不蔽体的绿儿吓的不轻，正绕着楼上乱跑。她的动作虽然灵活，到底是受到了惊吓，很快就被两个壮汉保镖给捉住了。这时候，古香瑜正在我的房间里，劝我喝药。成大炮赶到现场，见到那个场景，吓唬的不轻，忙跑过来找古香瑜。等她说服古香瑜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人被从二楼上重重的扔了下来，掉在地上后挣扎了几下，就蜷缩成一团不动了。
原来这时候，两个保镖已经抓住了绿儿，并且把她送到了卓肃然手中。卓肃然不顾头上的重伤，扬言要好好收拾绿儿。绿儿怕的不行，边尖叫边挣扎着对卓肃然拳打脚踢。卓肃然顿时大怒，扬起手来对着绿儿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这时候，绿儿的身体正倚靠在栏杆上，哪里经得起卓肃然这么重重一击。她整个人顿时入一只短线的风筝般，从二楼的栏杆处掉了下来，头重重的摔到地下，直摔地头骨错位，七窍流血。可怜的绿儿就这么死去了，可怜的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就这么凋零。
卓肃然摔死绿儿后，全然不当一回事，让保镖扶着，愤然离开海棠园。
古香瑜成大炮亲眼见到了绿儿被摔死的情形。但是她们并不关心这个，在她们心里，死个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关心的是卓肃然会不会怪罪她们，会不会怪罪海棠园。古香瑜和成大炮赶紧跑到卓肃然面前，说尽了好话赔礼道歉。此时卓肃然的头上还留着血，又在气头上，不但不理会她们的赔罪，反而飞起一脚，把古香瑜踢到一边，然后带着保镖，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卓肃然踢古香瑜的时候，成大炮早就远远躲在了一边。现在见卓肃然走了，她又跑过来把古香瑜扶起来。古香瑜现在是气得要死要活，她正愁找不到谁出气呢。成大炮过来扶她，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她看看**们，刚才卓肃然把绿儿打下楼梯的时候，她们都吓得惊叫不已，现在都躲在一边瞧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去看看绿儿的情形。但是古香瑜还是不肯放过这些无辜的**们，她吼道：“你们这些**，今天明天两天都给我别吃饭了。我叫你们接不到客人还和我捣蛋。是不是嫌我古老板人太和气了，太好了，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们吓的噤若寒蝉。
古香瑜正在大发脾气，孙三岚闻讯赶过来了。他早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下也喊道：“绿儿的尸体就抬去喂狗吧。绿儿的下场你们睁开眼睛瞧瞧，看看谁以后还敢不听古老板的教诲，给园子里惹事。”
古香瑜见到孙三岚，怒火现在消了三分，然后就拉着他，喊上刚刚挨了打的成大炮，一起去房间里商议对策去了。而绿儿的尸首，真的被下人们抬去喂了狗。
听完翠儿的转述后，我觉得我都快气爆炸了。心肠歹毒的人我见的多了，但是像古香瑜卓肃然孙三岚这样的，还是少见。我此时此刻对他们是说不出的仇恨，因为那个可怜的绿儿，那个满心以为自己做满两年丫鬟就可以回家的绿儿，那个我们已经决定带她逃出去的绿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了。而且，她不但被害死了，就是尸首也被拿去喂了狗。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我目呲欲裂，只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卓肃然古香瑜成大炮还有孙三岚。我不禁想起了芸娘姐姐舍身为丈夫报仇的事情。要是我也能像芸娘姐姐一样，把这个世界上那些吃人的人全部杀光，该有多么畅快！
翠儿见到我的样子，被吓坏了。有点后悔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她劝慰我说：“小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冷静。绿儿的事情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我们又没有能力为她雪冤报仇，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逃出去。”
“蕊儿，我想一把火烧了这家妓院。”我愤然说道。我根本没有听到翠儿在和我说什么。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放一把火，把这个妓院给烧了，烧死那些害人的人，让他们化为灰烬，不得好死！
“小眉，你疯了。你要放火烧了妓院，姐妹们怎么办？你要记住，你烧妓院，烧死的不仅仅是老鸨子们，而且还有更多的无辜姐妹啊。”翠儿语重心长地劝我：“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海棠园出了这样的事情，古香瑜一定要急着把她的头牌推出去，以吸引更多嫖客的眼球，让海棠园的生意不至于一落千丈。而你，就是她物色的头牌人选。要是我想的不差的话，她肯定会逼你去接客的。绝对不会是像她所说的什么‘卖艺不卖身’那么简单。”
翠儿的话说得我心里一惊。是啊！老鸨子们怎么会让我卖艺不卖身呢？而且关键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曾经两度被男人毁灭，我已经不是处女了。要是到她们逼我接客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不是处女了。估计那时候我所遭受的罪就大了。她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必须和翠儿尽早的逃出去。
“嗯，蕊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决定一下什么时候逃，计划一下具体的细节。”我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毕竟，死者已矣，生者还需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眉，我们今天晚上逃跑，就今晚。今天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为了像卓肃然赔罪，今天晚上古香瑜和孙三岚要去卓府赔礼。到时候，海棠园正好比较空虚。虽然成大炮还在守着，但是我们两个也没有必要怕她。今天晚上就是个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今天晚上，我们想逃跑会越来越难的。”翠儿似乎已经想好了。
“嗯，蕊儿，我们什么时候逃？”
“就晚上大家都睡下的时候。昨天海棠园刚刚闹出了人命，晚上应该不会有嫖客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偷偷跑出去。现在趁着古香瑜不在，你就把你的行李好好收拾一下。然后藏在被子下面。至于我自己，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准备的。小眉，你带出去的东西也要尽量少，不然万一被发现我们可就惨了。”翠儿叮嘱我道。
“嗯嗯嗯，蕊儿”，我应着。翠儿就去为我们今晚的逃亡做准备了，我也收拾了一下东西：衣服，只把原来的带两套就好了。顺便准备一套不显眼的我自己晚上的时候穿，还有一套给翠儿。我仅有的那四十时两多银子装好。逃出去后找到含珠，我和含珠、蕊儿暂时就要靠这些银子了。还有古香瑜给我的首饰，也一起带上，出去后卖掉过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就等着天黑了。今天果然整个海棠园里都死气沉沉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少听到。中午的时候，成大炮给我送过了一碗药，我推说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喝。她让翠儿督促我喝，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就这样很快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翠儿端了饭菜过来和我一起吃。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整天的时间里，园子里的姑娘们真的都没能吃到饭。古香瑜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说的比唱的好听，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非常绝的。她说要把园子里的姑娘给饿一天，就真的给饿了一天。还好，因为我对她还有用处，我和翠儿才没有挨饿。
吃完饭，翠儿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回来和我说古香瑜带着孙三岚成大炮一起去卓府赔罪去了。本来还担心我们的逃跑计划会受到成大炮的阻拦，现在都不必担心了，真是出奇的顺利。
翠儿让我先躺下休息，积蓄体力，她先去后门探探情况，给后门看守的那两个人送些酒去，先把他们灌醉。然后就出门去了。在这个时候，翠儿表现的很冷静很冷静的，我不禁十分佩服她的智慧和心态。
大约又过了个把时辰，翠儿轻轻地推门进来了。她小声地对我说：“小眉，我们赶快逃吧。后院两个守门的，已经被我用掺了**的酒灌的醉死了。那两条狗，也被我毒了个半死。我们要抓紧时间，要是古香瑜他们回来了，我们可逃不掉了。”
我边应着边抓起包袱，边和翠儿往外走，边诅咒道：“最好那两条狗可以都被毒死。这样总算也给绿儿出口气了！”
翠儿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谁知道我们一推开门，不禁吓了一跳：外面正站着一个人，却不是成大炮是谁？
我顿时懵了：成大炮不是跟着古香瑜和孙三岚去卓府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我被人设计了。第二感觉就是，翠儿出卖了我。可是我转过脸看看翠儿，借着月光，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她，脸上也尽是愕然。
成大炮看了我们一眼，笑嘻嘻地说道：“玉蝴蝶小姐，翠儿，这么晚了，你们要拿着包袱去哪里呀？”她虽然是在笑，语调却是阴森森的。
“成妈妈我们......"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心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难道我们两个还打不过她这么一个五短身材，干干瘦瘦的老婆子？
“妈妈，我们能去哪呢。是小姐说睡不着觉，要我陪她去楼下走走。你也知道，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翠儿在一瞬间调整过情绪，神色自若说道。
谁知道成大炮并不买账，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翠儿呀，你不是向来最不稀罕说话的吗？平时就跟个没嘴的葫芦一般，现在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呀？”
翠儿笑道：“还不是妈妈教的好。”
我看她们这么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心里急得不得了。时间越拖延下去，对我们越没有好处。现在古香瑜和孙三岚都没有出现，应该是还没有回来。要是等到他们一回来，我和翠儿就插翅也难飞了。
我捅了捅翠儿，示意她我们赶紧把这个成大炮给摆平了逃命吧。但是翠儿似乎仍然没有觉察到我的暗示。她笑着问成大炮道：“妈妈不是陪着古老板和孙大爷去了卓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成大炮阴笑道：“我要是不这么快赶回来，你们两个小蹄子不早就结伴跑了吗？你们以为你们的逃跑计划做的天衣无缝啊。其实古老板、孙大爷和我早就在怀疑你们了。首先是玉蝴蝶你，在得知自己被卖之前和之后转变的也太快了。哪个女人知道自己被卖到窑子里做**，不是哭哭闹闹的。你不但不哭不闹，还给古老板出主意，这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的了。你又跟古老板提出一个条件，说是一个月后才出来做头牌。虽然说你玉蝴蝶确实看上去身子骨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要养个一个月，你还危言耸听来吓唬古老板。你以为她古香瑜混迹欢场三十年，是被你个小丫头吓大的？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在怀疑你想使用缓兵之计，然后找机会逃跑了。接下来几天，你的表现也太配合太乖巧了，不过这样反而给人太假的感觉。而且我一直在观察，之前你和翠儿这丫头并没有什么太多交往，多数是和绿儿混在一起的。你还曾经问绿儿吃过什么补药。这些早被我从绿儿口中套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简单。但是从昨个儿我让翠儿监督你吃药开始，你竟然又和翠儿打地火热。这让我重新估量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我听到成大炮说这些，心里吃了一惊：这些老鸨子们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们表面上跟你好的和什么是的，其实心里早打定主意暗算你了。我看她在说个不停，真怕出什么事情，就用手一个劲儿地扯翠儿的衣襟。相反之下，翠儿就比我沉得住气多了。她依然笑着问道：“那么妈妈你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是从昨天我和小眉走地近，还是从以前，或者你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
“你要我说真话呢？还是说假话？”成大炮瞪着她的牛眼，问道。
“妈妈知道我想听的是真话。”翠儿不卑不亢说道。
“对于你这丫头”，成大炮桀桀怪笑起来，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可怖：“打从心底里说，我是从来没敢信过你的。你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实际上鬼精鬼精的。你表面上装出一副对我十分顺从和感激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假的吗？是我把你骗到这里来的，还把你跟古香瑜卖了一百两银子，你能不恨我吗？即使你不恨我，你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心思的。而且，你有事没事喜欢去后院和两条狗打成一片等种种迹象表明，你心里头一直在想逃跑。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就不会下那么多功夫的。所以对你的心思，我是能猜得出一二的。而这两天你这么快就和玉蝴蝶打成一片，肯定是你们两个一拍即合。一个是老早就预谋逃跑，一个是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呆下去，你说，我不防着你们行吗？”
“妈妈果然老谋深算啊！我上官云蕊当真是自愧不如。可是妈妈你今个儿不是已经跟着古老板和孙大爷去卓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翠儿笑着问道。
“你以为我真的去卓府了吗？那你未免太低估你成妈妈我了。今天我原本就没打算跟古老板去卓府。再说古香瑜也不会要我去。虽说我为这妓院出了很多力，可是她古香瑜又当我是什么？用到我的时候把我捧到天上，不用我的时候就把我踢到一边。孙三岚，孙三岚算个奶奶的球。不就是仗着是个公的吗？才来了几年，就仗着是个带把儿的，就爬到姑奶奶头上去拉屎了。“成大炮说着，不禁把对古香瑜和孙三岚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是啊！妈妈，你说，这海棠园里里外外的哪里不是你在打理呢？他孙三岚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让你这么老资历的妈妈还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不过无论如何，这也都是古老板偏爱的原因啊。“翠儿接着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她是打算用离间计。可是翠儿啊翠儿，真是个笨翠儿，成大炮是何等精明的一只老狐狸，怎么能就这么容易被你给离间了她和古香瑜的关系呢？纵然她对古香瑜有再多的不满，她暂时也只能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在古香瑜面前表现出来的。因为毕竟古香瑜是她的衣食父母，离开了古香瑜，离开了海棠园，她成大炮又能算是什么东西。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古香瑜给她的，她自己心里应该会很明白这个道理的嘛！”
果然，成大炮笑道：“小丫头，你想离间我和古老板的关系，那么你还嫩了点。"
翠儿笑盈盈道：“我哪里敢离间妈妈和古老板的关系啊。我只是听了妈妈你一席话，替你打个抱不平而已。不过看来今晚妈妈你是不肯放我和小眉离开了，对吗？”
“当然”，成大炮也笑起来：“我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们这两个丫头离开呢？我今天之所以假装跟着古老板去卓府，就是引蛇出洞的法子，只是想把你们引出来而已。谁知道你们两个竟然真的中计了。难得我及时赶回来把你们给截住了，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你们离开？你们两个只要敢往外面一走，我稍微一呼喊，就立刻会有护院打手们跑上来拦住你们。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就惨了。所以我劝你们两个丫头，还是给我乖乖地在房子里呆着，等着古老板回来，看她决定怎么处置你们吧。”
“妈妈，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请你原谅我们吧。求求你，我和小眉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不但不跑，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跑了。”我还没反应过怎么一回事呢？翠儿忽然“扑通”一声给成大炮跪下了。
成大炮见翠儿跪下，脸上变得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哼道：“现在才想悔改，迟了。要是海棠园中的每个姑娘都跟你们似的，天天计划着逃走 ，海棠园还怎么经营维持下去？要是谁犯了这样的大错误，都可以下个跪求个情就没事了的话，那海棠园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翠儿听了成大炮的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扑通扑通连续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道：“妈妈，翠儿真的知错了，求你原谅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也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你一年。我只是一时受了玉蝴蝶的蛊惑，才想到跟她逃跑的。以你女儿我的性子，你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逃啊。妈妈，妈妈。我真的是知错了，一切都是玉蝴蝶害得我，让我跟妈妈离心离德，求妈妈给我做主，求妈妈原谅女儿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更加尽心尽力侍奉你，谁要是敢跟妈妈过不去，就是和我翠儿过不去，我求求你，妈妈，你就放过我，原谅女儿这一回吧......"
翠儿犹自在喋喋求情，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变脸会这么快，当下有些懵了，但是更多的是愤怒。我指着跪在地下的翠儿骂道：“蕊儿，你忘记了绿儿和你的吉儿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你怎么可以认贼作父，说变脸就变脸。蕊儿，你要是再这么摇尾乞怜，我真的会看不起你的！”
但是翠儿反而啐了我一口道：“就是你把我带坏了的，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成大炮看我们两个自己先闹起来了，她的脸上顿时显出很鄙夷的神色。但是仍然乐得其所的看着我们闹，就好像看狗咬狗一般。
翠儿扑倒成大炮面前，抱住她的裤腿，仍然哭道：“妈妈，求求你原谅我吧。为了表示女儿是真的悔过，我把这一年攒下的银子都给妈妈，就只希望妈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等一会古老板来了的时候，还请妈妈多为我美言几句，不要让我受到责罚。”
我看到翠儿这么没有骨气，越发的鄙夷她了。
倒是成大炮一听说有银子，两只大牛眼顿时放射出贪婪的光芒，她问道：“你的银子在哪里？”
“就在我身上呢。”翠儿边说着边把手伸到怀里去摸，紧接着寒光一凛，我只觉得眼前一闪，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看到成大炮一头栽倒地下了，汩汩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我这才看清楚，原来翠儿刚才说是摸银子，实际上从怀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刺进了成大炮的胸前。
翠儿镇定地看了血泊中的成大炮一眼，把匕首拔了出来。成大炮只是说了一句“你-------”就疼地晕过去了。
“小眉，按照成大炮的说法，古香瑜和孙三岚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我们赶紧跑！”我这才明白过来翠儿的苦心。原来她是使用了一招苦肉计。最开始的时候，她之所以问了成大炮很多问题，是想弄明白对方的虚实，弄明白到底是成大炮一个人回来了还是古香瑜孙三岚也回来了。弄明白这个后，她又害怕要是我们两个跟成大炮赢拼了，成大炮的呼喊会引来下面的打手护院，那时候，吃亏的就是我们了、所以她后来装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开成大炮的注意力，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用早就藏好的匕首袭击她。这样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了。
我不禁异常佩服翠儿的智谋。但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在别人发现成大炮的尸体（姑且称之为尸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之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能逃出布尔他镇，这附近全是山林和荒原，我们随便往一个地方一躲，古香瑜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决计找不到我们了。
我和翠儿匆忙从楼上跑下去，跑到后院。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守门的护院因为喝了翠儿有**的酒，都醉醺醺地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而两条狗我还是没有看到踪影，不过它们没有出来叫，就说明已经是被翠儿给解决了。
跑到后院门口，翠儿刚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门，忽然我们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一个女声说道：“你看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好？卓老爷既然收了我们的大礼，会不会真的就既往不咎了？”
一个男声说道：“应该是不会追究了吧。他的头伤不管怎么样也能治好，他又打死了绿儿，我还让人把绿儿的尸体给喂了狗。这些也够给他解气的了。最重要的是，咱们海棠园的秋海棠帮他除去了心腹大患玛海乌林，从此这布尔他镇上就是他卓某人一手遮天了。”
那个女人接着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呀！”
我和翠儿听到声音都骇的不轻，这两个人不是古香瑜和孙三岚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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