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正文
右贤者动作令原本剑拔弩张阿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前一秒还要伤害迦南人此刻却在他面前跪下了？
而迦南听到右贤者话以后,全身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他最担心事,竟然还是发生了。
明明是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成任务，九尾怎么会突然回来呢？原本只要过了今天便好……
他怔然望向阿霜,想看对方表情。可是阿霜背对着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阿霜狐疑地盯着他,“是羽人右贤者？为什么要为难主人？”
怀夕抬起头望着他，眼中似乎翻涌着千万种情绪,但没有一种看得清明，“神识大人，被这个魔神蒙蔽，忘记了前尘往事。您原本是大荒神分化而出最后一缕神识，肩负着消灭蚩尤拯救疾苦世间使命。请速与返回羽民国，会使您回忆起您真正身份。”
九尾狐听着，却嗤笑一声，“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总之限一个时辰之内带着所有羽人士兵离开，否则对不客气！”
右贤者却笑了。他慢慢站起来，迷人双目中射出某种令人不安志在必得，“神识，现在同说话，定然听不进去。但是杀死身后人是命运，逃脱不了。难道就不好奇，为何主人会在五年之间突然拥有了这样强大力量，为何他是不死不灭之身。听说在离孤一役后失忆，难道就不怀疑，主人告诉过去，究竟是不是真实，在过去五千年生命里，究竟做过什么事，遇到过哪些人？总有一天得知答案后，会知道主人，其实一直在玩弄控制。他只是在利用而已。”
这一番话逐字逐句进入九尾耳中，一道火红身影，倏然快速闪过他脑海。他身体一僵，感觉有一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今日得见神识，吾此行无憾了。”右贤者轻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狂，却也带着几分几不可闻哀伤。他一甩阔袖，一对金黄色巨大羽翼从他背后飒然绽放，宛如两道金色喷泉，在如风般轻盈声息里，金羽在空中片片飞散，红衣如血，倾国倾城。
他宛如一只金红之箭，射入苍穹，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怀夕一席话，不仅令九尾狐困惑，更令迦南心惊。
身前人，终有一天会杀死自己么？
迦南其实早就知道这所谓宿命，可是他不服。凭什么不论前世今生，从生下来，他就要被贴上不被期待标签。为什么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时候，就已经被判定为邪恶？为何有些人完全不用努力，却可以得到他那样渴望东西。而又为何他需要付出那么多算计那么多，才能够贴近一点身前那如天堂一般圣洁身影？
凭什么他同样是父母所生，同样在努力地生活着、爱着，却永远注定一生孤独，还注定要被唯一对自己释出过温暖人亲手毁灭？
这太不公平了。他不相信，自己永远只能任凭命运摆弄。
最好办法，原本是杀了阿霜，他有许多机会可以这么做，即使是现在，只要他想，一样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十二神识力量还没有在阿霜身体中觉醒。
可是如果阿霜死了，即便他魔君横扫天下，整个世界都因为他举手投足而颤抖恐惧，那又如何呢？他最想得到人，最想得到爱，便再也得不到了。
这不是他想要。
看着怀夕远去，他隐约猜测着这个怀夕身份不简单。即便是右贤者，他何以在一眼之下就断定阿霜是第十二神识？就算有预言天书，对方在见到阿霜时眼中闪过万千情绪，却告诉他怀夕必定不是如此简单。
为何他要以羽民国贤者身份出世呢？
此时阿霜转过身来，认真地上下查看迦南，确定对方没事后，忽然面现痛楚，膝盖一软，若不是用手撑住地面，可能就趴在了地上。
迦南忙扶住他，见他额头上有冷汗渗出，只觉胸中像是燃起一团烈火，烧得他焦灼得快要疯了。
“带去找若叶！”
就在此时，那八名大巫却倏然横在迦南面前，巫礼手中法杖直指迦南，神色森冷，“诸位，今天事已至此，若不是这魔头死，便是们亡，等不能放他离开！”
迦南倏然抬起右眼，愤怒到极致，却化为了怪笑，“这是们逼。”
他小心地放下阿霜，念动召唤咒语，手倏然成爪，竟然一拳捣入地下。那血肉之躯却仿佛比钢铁还要坚硬，原本坚实地面竟然被他生生捣开。然后在转瞬间，从地下提起一张琵琶，朴素黑色琴身上蜿蜒着自然而生幽绿纹路，四根银弦上流过清冽冷光。
只见迦南怀抱琵琶，面现杀机。而在他召唤少昊琴时，八名大巫又岂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同时念动巫咒，或是画出法阵，在少昊琴现身霎那，他们攻击已经到了迦南面前。
然而迦南却丝毫不顾那些攻击，任由所有烈火寒冰诅咒加诸在他身上。他眼中绿光更盛，连眼白都看不见了，妖异非常，几乎变得不似人类。只见苍白枯瘦手指一拨，一道诡异魔音幽幽而起，怪异音转之间，挑动着几丝惴惴不安。
就在此时，八名大巫面色倏然一变，先是从怪异到了后来痛苦，直到惨叫。所有八人像是突然疯了一般，捂住自己腹部，巫彭甚至痛在地上打滚。他们面上表情若是寻常人见了恐怕会做恶梦，那是混合了因为未知而产生恐惧，以及极度痛楚之后，濒临死亡之际，会产生歇斯底里表情。
巫姑倏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惨叫，只见她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动着，从她红色罗裙中不断浮现。霎那间，一声血肉被生生撕扯开声音，只见一对幽绿巨大蝶翼从她腹部展开，翅膀上一对银色眼睛宛如能看透世间一切生灵。
一只硕大嫘祖之眼缓缓从爆出肠子和血肉只见爬出，舒展着自己羽翼。那是比那琥珀中封藏最原始嫘祖之眼大出十倍巨大蝴蝶，虽然极其美丽，但那从血肉中诞生样子，只令人想到恐怖二字。
原来早在八名大巫还在被迦南控制时候，迦南曾经打开自己胸腔，取出琥珀之中碧羽蝶一点□，用其融合了巫蛊术、祝福术、魅术以及召唤术，制作成了一种蝴蝶蛊。平日里这蛊会沉睡在被施咒者身体里，吸收着寄主身体中营养，在寄主茫然不知情况下逐步长大。然后当迦南弹奏起少昊琴时刻，嫘祖之眼会骤然苏醒，破体而出。寄主便只有以最痛苦悲惨方式殒命。迦南给八位大巫下了蛊，可怜他们却毫不知情。
接二连三惨叫声中，一只只嫘祖之眼从大巫们腹腔中破茧而出，只在片刻之间，刚才还神气活现大巫竟然纷纷化为死物，睁大一双双空洞眼，痛苦令他们尸体扭曲了表情。其余巫师们见到这般地狱场景，吓得四散奔逃。
唯有草药术大巫巫即还未死去，但他眼前所见可怖景象，已经令他绝望。他抽出匕首，打算在自己也想其他人那般死去前自尽。
可是他手倏然被迦南捉住。一只莹绿右眼死死瞪着他，“只要医治好了九尾狐，饶不死！”
.
.
.
萨洛赶来微水居时，九尾狐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床上昏睡。迦南坐在一边，望着阿霜睡颜发呆。
听到门扉响动，他转过头来。
“接任大典时候，去了哪里。”迦南冷声问。
“以能力，就算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所以去帮处理了一件事。”
“什么？”
“们萨家世代守护镇魔塔，以结界术封印术见长。令家族中所有人在大荒神庙四周设下结界，所以当天攻击了巫师，都被捉住了。现在正关在水牢里，只不过人太多了，所以有些被锁进了镇魔塔。”
迦南听了，不禁有些愧疚，他现在越来越多疑，竟然连萨洛也怀疑起来了。
萨洛继续说道，“但是是魔神蚩尤传闻还是传遍了巫咸族。要怎么办呢？尤其是七位大巫死状凄惨，现在只剩下一位巫即。他们都说，要毁了巫咸族。”
“要毁了巫咸族？呵呵，毁掉巫咸族做什么？”迦南站起来，“是他们要与作对，却反过来怪反抗？这世间道理，真是叫人不明白。”
“打算怎么做？”
“要告诉他们一件事。”迦南忽然阴翳一笑，几分邪恶，几分残忍，“下在大巫体内蝴蝶蛊，曾经有下在过巫溪之中。巫溪是巫咸族唯一水源，所以他们身上都有跟大巫一样东西。原本是不想用蛊来控制他们，只是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如今逼到这个份上，不想死得很难看话，他们都只好听了。”
萨洛听了，挑起眉梢，“所以，连体内也有了？”
迦南看了他一眼，“鉴于这一次们萨氏家族帮忙捉了那么多叛徒，可以把解药给们。”他说着，走进书房，拿出来一只黑色瓷瓶，“把这个倒进热水里烧开，每人喝一小杯。”
萨洛接过解药，弯起眼角，“那就代家族人谢过巫咸大人。”
迦南被他装模作样作揖样子逗得微微挑起嘴角，随即视线又转回阿霜身上。
萨洛看了一眼床上人，眉间几不可见一蹙，“他怎样了？”
“伤到了肺腑，需要静养。”
“四凶兽呢？为什么当时只有他帮？”
“有任务给他们。”
萨洛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便默默离开了。
迦南静静坐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悄悄握住了阿霜露在被子外面手指。那是温柔而和暖热度，有心脏跳动一路传沿过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看着他酣睡样子了。
迦南忽然觉得胸腔中原本应该有心脏地方一阵阵酥麻地疼痛着，霎那间，他有种重新活过来感觉。
阿霜愿意为了他去死呢。
这原本，是他连做梦也不敢想东西。
一阵久违温暖，重新徜徉在他冰冷身体内。他隐隐感觉到了少年时浅尝过幸福味道。
这是被人爱着，关心着感觉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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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霜昏睡了三日后，终于在第四天夜里醒过来。当时迦南正坐在他床边陷入冥想，察觉到阿霜身上气息波动，他立时睁开眼睛。
谁知一睁眼，就掉进一双蓝令人着迷眼瞳里。
“……”迦南只说了一字，便有些讷讷，说不出话来了。
阿霜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视线微转，转到了迦南不知什么时候握住阿霜手上。迦南一看，脸上一阵发热，连忙松开了手。
“……醒了。”
狐狸侧着身缓缓坐起来，流瀑般银发散落在他裸|露圆润肩头，是极度诱惑。然而这诱惑罪魁祸首却不自知，睁着一双有些无辜眼睛，冲迦南慢慢弯起嘴角，“一直陪着？”
迦南自然地转开眼睛，“占了床位，当然要陪着。”
迦南背对着狐狸坐着，却倏然感觉后背一沉，是狐狸将额头抵在他肩背上。这是从前阿霜从未做过亲昵动作，只见九尾狐耳朵抖抖，九条铺展在床上尾巴有些高兴地摇来摇去，活像一只大狗狗。
迦南感觉身体一僵，又因为这极难得触碰而手脚脸颊都在发热。他低下头，轻声问了句，“为什么要帮挡那一下，本来就不会死。”
“不会死，也会痛啊。”狐狸说得平平淡淡，理所当然。
这一句，却令迦南彻底愣住了。他感觉胸中什么再也压抑不住，倏然转过身，捧起阿霜脸，吻上那柔软嘴唇。
狐狸似乎也愣了。然而他很快地回应起迦南来，不多时竟然便被动为主动，双手环住迦南腰身，灵巧舌与迦南缠绵悱恻。狐族对于情|事颇具天赋，即便是记忆全失现在，也令鲜少接触情|欲迦南不多时便喘息连连，身体发软。
而阿霜看着夜色中迦南，一层如水月光落在碧绿右眼中，像是碧海中漾起波澜。他忽然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被眼罩遮住左眼，然后解开了迦南脑后带子。
眼罩落下瞬间，迦南身体一僵。他害怕，怕斛九看到他左眼上丑陋疤痕，会心生厌恶。然而九尾却用最轻柔力道触摸着他左眼，仿佛他是天下最易碎珍品。
“眼睛，原来是黑色么？”九尾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迦南默默点头，“不过那是假眼，看起来跟真眼一样，不过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弄得？”
迦南口中泛出几分苦涩。他低下头，无谓地笑笑，“没什么，小时候不小心跌倒划伤了。”
“那时候一定还没有认识。”九尾狐说着，忽然在他左眼伤痕上淡淡一吻，“否则一定不会让受这么重伤。”
迦南听了，只觉千般苦涩，却只能往肚子里吞。阿霜啊阿霜，失去眼睛是因为，心死成魔也是因为，若不是因为认识，今日还会走到这一步么？恐怕，只会浑浑噩噩了此一生，当一个透明小人物，然后在绝望中被离孤挖出心脏，从此灰飞烟灭。
若不是阿霜令自己那么痛那么恨，恐怕他还不足以有足够恨意来唤醒蚩尤力量，更不可能与嫘祖之眼呼应，得到重生。
究竟是救赎，还是诅咒呢？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阿霜是他了。
什么赤炼，什么鹿鸣，什么离孤，都已经被他除掉了。没有人可以再阻止他得到幸福！
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时候，迦南忽然按住身上阿霜，“伤……”
“主人，都到了这一步了，可不可以不要让停下来？”阿霜虽然语气淡淡，表情酷酷，眼神中却带着一点犬类可怜兮兮。
迦南被他逗笑了，于是展开自己身体，声音低哑地说着，“好吧，不过今晚要是弄疼了，以后就别想再在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很甜的一章~~~弥补俺之前的偷懒，俺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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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贤者动作令原本剑拔弩张阿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前一秒还要伤害迦南人此刻却在他面前跪下了？
而迦南听到右贤者话以后,全身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他最担心事,竟然还是发生了。
明明是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成任务，九尾怎么会突然回来呢？原本只要过了今天便好……
他怔然望向阿霜,想看对方表情。可是阿霜背对着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阿霜狐疑地盯着他,“是羽人右贤者？为什么要为难主人？”
怀夕抬起头望着他，眼中似乎翻涌着千万种情绪,但没有一种看得清明，“神识大人，被这个魔神蒙蔽，忘记了前尘往事。您原本是大荒神分化而出最后一缕神识，肩负着消灭蚩尤拯救疾苦世间使命。请速与返回羽民国，会使您回忆起您真正身份。”
九尾狐听着，却嗤笑一声，“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总之限一个时辰之内带着所有羽人士兵离开，否则对不客气！”
右贤者却笑了。他慢慢站起来，迷人双目中射出某种令人不安志在必得，“神识，现在同说话，定然听不进去。但是杀死身后人是命运，逃脱不了。难道就不好奇，为何主人会在五年之间突然拥有了这样强大力量，为何他是不死不灭之身。听说在离孤一役后失忆，难道就不怀疑，主人告诉过去，究竟是不是真实，在过去五千年生命里，究竟做过什么事，遇到过哪些人？总有一天得知答案后，会知道主人，其实一直在玩弄控制。他只是在利用而已。”
这一番话逐字逐句进入九尾耳中，一道火红身影，倏然快速闪过他脑海。他身体一僵，感觉有一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今日得见神识，吾此行无憾了。”右贤者轻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狂，却也带着几分几不可闻哀伤。他一甩阔袖，一对金黄色巨大羽翼从他背后飒然绽放，宛如两道金色喷泉，在如风般轻盈声息里，金羽在空中片片飞散，红衣如血，倾国倾城。
他宛如一只金红之箭，射入苍穹，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怀夕一席话，不仅令九尾狐困惑，更令迦南心惊。
身前人，终有一天会杀死自己么？
迦南其实早就知道这所谓宿命，可是他不服。凭什么不论前世今生，从生下来，他就要被贴上不被期待标签。为什么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时候，就已经被判定为邪恶？为何有些人完全不用努力，却可以得到他那样渴望东西。而又为何他需要付出那么多算计那么多，才能够贴近一点身前那如天堂一般圣洁身影？
凭什么他同样是父母所生，同样在努力地生活着、爱着，却永远注定一生孤独，还注定要被唯一对自己释出过温暖人亲手毁灭？
这太不公平了。他不相信，自己永远只能任凭命运摆弄。
最好办法，原本是杀了阿霜，他有许多机会可以这么做，即使是现在，只要他想，一样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十二神识力量还没有在阿霜身体中觉醒。
可是如果阿霜死了，即便他魔君横扫天下，整个世界都因为他举手投足而颤抖恐惧，那又如何呢？他最想得到人，最想得到爱，便再也得不到了。
这不是他想要。
看着怀夕远去，他隐约猜测着这个怀夕身份不简单。即便是右贤者，他何以在一眼之下就断定阿霜是第十二神识？就算有预言天书，对方在见到阿霜时眼中闪过万千情绪，却告诉他怀夕必定不是如此简单。
为何他要以羽民国贤者身份出世呢？
此时阿霜转过身来，认真地上下查看迦南，确定对方没事后，忽然面现痛楚，膝盖一软，若不是用手撑住地面，可能就趴在了地上。
迦南忙扶住他，见他额头上有冷汗渗出，只觉胸中像是燃起一团烈火，烧得他焦灼得快要疯了。
“带去找若叶！”
就在此时，那八名大巫却倏然横在迦南面前，巫礼手中法杖直指迦南，神色森冷，“诸位，今天事已至此，若不是这魔头死，便是们亡，等不能放他离开！”
迦南倏然抬起右眼，愤怒到极致，却化为了怪笑，“这是们逼。”
他小心地放下阿霜，念动召唤咒语，手倏然成爪，竟然一拳捣入地下。那血肉之躯却仿佛比钢铁还要坚硬，原本坚实地面竟然被他生生捣开。然后在转瞬间，从地下提起一张琵琶，朴素黑色琴身上蜿蜒着自然而生幽绿纹路，四根银弦上流过清冽冷光。
只见迦南怀抱琵琶，面现杀机。而在他召唤少昊琴时，八名大巫又岂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同时念动巫咒，或是画出法阵，在少昊琴现身霎那，他们攻击已经到了迦南面前。
然而迦南却丝毫不顾那些攻击，任由所有烈火寒冰诅咒加诸在他身上。他眼中绿光更盛，连眼白都看不见了，妖异非常，几乎变得不似人类。只见苍白枯瘦手指一拨，一道诡异魔音幽幽而起，怪异音转之间，挑动着几丝惴惴不安。
就在此时，八名大巫面色倏然一变，先是从怪异到了后来痛苦，直到惨叫。所有八人像是突然疯了一般，捂住自己腹部，巫彭甚至痛在地上打滚。他们面上表情若是寻常人见了恐怕会做恶梦，那是混合了因为未知而产生恐惧，以及极度痛楚之后，濒临死亡之际，会产生歇斯底里表情。
巫姑倏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惨叫，只见她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动着，从她红色罗裙中不断浮现。霎那间，一声血肉被生生撕扯开声音，只见一对幽绿巨大蝶翼从她腹部展开，翅膀上一对银色眼睛宛如能看透世间一切生灵。
一只硕大嫘祖之眼缓缓从爆出肠子和血肉只见爬出，舒展着自己羽翼。那是比那琥珀中封藏最原始嫘祖之眼大出十倍巨大蝴蝶，虽然极其美丽，但那从血肉中诞生样子，只令人想到恐怖二字。
原来早在八名大巫还在被迦南控制时候，迦南曾经打开自己胸腔，取出琥珀之中碧羽蝶一点□，用其融合了巫蛊术、祝福术、魅术以及召唤术，制作成了一种蝴蝶蛊。平日里这蛊会沉睡在被施咒者身体里，吸收着寄主身体中营养，在寄主茫然不知情况下逐步长大。然后当迦南弹奏起少昊琴时刻，嫘祖之眼会骤然苏醒，破体而出。寄主便只有以最痛苦悲惨方式殒命。迦南给八位大巫下了蛊，可怜他们却毫不知情。
接二连三惨叫声中，一只只嫘祖之眼从大巫们腹腔中破茧而出，只在片刻之间，刚才还神气活现大巫竟然纷纷化为死物，睁大一双双空洞眼，痛苦令他们尸体扭曲了表情。其余巫师们见到这般地狱场景，吓得四散奔逃。
唯有草药术大巫巫即还未死去，但他眼前所见可怖景象，已经令他绝望。他抽出匕首，打算在自己也想其他人那般死去前自尽。
可是他手倏然被迦南捉住。一只莹绿右眼死死瞪着他，“只要医治好了九尾狐，饶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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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洛赶来微水居时，九尾狐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床上昏睡。迦南坐在一边，望着阿霜睡颜发呆。
听到门扉响动，他转过头来。
“接任大典时候，去了哪里。”迦南冷声问。
“以能力，就算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所以去帮处理了一件事。”
“什么？”
“们萨家世代守护镇魔塔，以结界术封印术见长。令家族中所有人在大荒神庙四周设下结界，所以当天攻击了巫师，都被捉住了。现在正关在水牢里，只不过人太多了，所以有些被锁进了镇魔塔。”
迦南听了，不禁有些愧疚，他现在越来越多疑，竟然连萨洛也怀疑起来了。
萨洛继续说道，“但是是魔神蚩尤传闻还是传遍了巫咸族。要怎么办呢？尤其是七位大巫死状凄惨，现在只剩下一位巫即。他们都说，要毁了巫咸族。”
“要毁了巫咸族？呵呵，毁掉巫咸族做什么？”迦南站起来，“是他们要与作对，却反过来怪反抗？这世间道理，真是叫人不明白。”
“打算怎么做？”
“要告诉他们一件事。”迦南忽然阴翳一笑，几分邪恶，几分残忍，“下在大巫体内蝴蝶蛊，曾经有下在过巫溪之中。巫溪是巫咸族唯一水源，所以他们身上都有跟大巫一样东西。原本是不想用蛊来控制他们，只是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如今逼到这个份上，不想死得很难看话，他们都只好听了。”
萨洛听了，挑起眉梢，“所以，连体内也有了？”
迦南看了他一眼，“鉴于这一次们萨氏家族帮忙捉了那么多叛徒，可以把解药给们。”他说着，走进书房，拿出来一只黑色瓷瓶，“把这个倒进热水里烧开，每人喝一小杯。”
萨洛接过解药，弯起眼角，“那就代家族人谢过巫咸大人。”
迦南被他装模作样作揖样子逗得微微挑起嘴角，随即视线又转回阿霜身上。
萨洛看了一眼床上人，眉间几不可见一蹙，“他怎样了？”
“伤到了肺腑，需要静养。”
“四凶兽呢？为什么当时只有他帮？”
“有任务给他们。”
萨洛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便默默离开了。
迦南静静坐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悄悄握住了阿霜露在被子外面手指。那是温柔而和暖热度，有心脏跳动一路传沿过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看着他酣睡样子了。
迦南忽然觉得胸腔中原本应该有心脏地方一阵阵酥麻地疼痛着，霎那间，他有种重新活过来感觉。
阿霜愿意为了他去死呢。
这原本，是他连做梦也不敢想东西。
一阵久违温暖，重新徜徉在他冰冷身体内。他隐隐感觉到了少年时浅尝过幸福味道。
这是被人爱着，关心着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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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霜昏睡了三日后，终于在第四天夜里醒过来。当时迦南正坐在他床边陷入冥想，察觉到阿霜身上气息波动，他立时睁开眼睛。
谁知一睁眼，就掉进一双蓝令人着迷眼瞳里。
“……”迦南只说了一字，便有些讷讷，说不出话来了。
阿霜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视线微转，转到了迦南不知什么时候握住阿霜手上。迦南一看，脸上一阵发热，连忙松开了手。
“……醒了。”
狐狸侧着身缓缓坐起来，流瀑般银发散落在他裸|露圆润肩头，是极度诱惑。然而这诱惑罪魁祸首却不自知，睁着一双有些无辜眼睛，冲迦南慢慢弯起嘴角，“一直陪着？”
迦南自然地转开眼睛，“占了床位，当然要陪着。”
迦南背对着狐狸坐着，却倏然感觉后背一沉，是狐狸将额头抵在他肩背上。这是从前阿霜从未做过亲昵动作，只见九尾狐耳朵抖抖，九条铺展在床上尾巴有些高兴地摇来摇去，活像一只大狗狗。
迦南感觉身体一僵，又因为这极难得触碰而手脚脸颊都在发热。他低下头，轻声问了句，“为什么要帮挡那一下，本来就不会死。”
“不会死，也会痛啊。”狐狸说得平平淡淡，理所当然。
这一句，却令迦南彻底愣住了。他感觉胸中什么再也压抑不住，倏然转过身，捧起阿霜脸，吻上那柔软嘴唇。
狐狸似乎也愣了。然而他很快地回应起迦南来，不多时竟然便被动为主动，双手环住迦南腰身，灵巧舌与迦南缠绵悱恻。狐族对于情|事颇具天赋，即便是记忆全失现在，也令鲜少接触情|欲迦南不多时便喘息连连，身体发软。
而阿霜看着夜色中迦南，一层如水月光落在碧绿右眼中，像是碧海中漾起波澜。他忽然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被眼罩遮住左眼，然后解开了迦南脑后带子。
眼罩落下瞬间，迦南身体一僵。他害怕，怕斛九看到他左眼上丑陋疤痕，会心生厌恶。然而九尾却用最轻柔力道触摸着他左眼，仿佛他是天下最易碎珍品。
“眼睛，原来是黑色么？”九尾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迦南默默点头，“不过那是假眼，看起来跟真眼一样，不过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弄得？”
迦南口中泛出几分苦涩。他低下头，无谓地笑笑，“没什么，小时候不小心跌倒划伤了。”
“那时候一定还没有认识。”九尾狐说着，忽然在他左眼伤痕上淡淡一吻，“否则一定不会让受这么重伤。”
迦南听了，只觉千般苦涩，却只能往肚子里吞。阿霜啊阿霜，失去眼睛是因为，心死成魔也是因为，若不是因为认识，今日还会走到这一步么？恐怕，只会浑浑噩噩了此一生，当一个透明小人物，然后在绝望中被离孤挖出心脏，从此灰飞烟灭。
若不是阿霜令自己那么痛那么恨，恐怕他还不足以有足够恨意来唤醒蚩尤力量，更不可能与嫘祖之眼呼应，得到重生。
究竟是救赎，还是诅咒呢？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阿霜是他了。
什么赤炼，什么鹿鸣，什么离孤，都已经被他除掉了。没有人可以再阻止他得到幸福！
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时候，迦南忽然按住身上阿霜，“伤……”
“主人，都到了这一步了，可不可以不要让停下来？”阿霜虽然语气淡淡，表情酷酷，眼神中却带着一点犬类可怜兮兮。
迦南被他逗笑了，于是展开自己身体，声音低哑地说着，“好吧，不过今晚要是弄疼了，以后就别想再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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