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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撕打

正文 

    与原著中不同,老太太送到广慈医院时,已经不可治。呼吸,早在送往医院的路途中便停止了。

    几个人几乎是麻木地重新将老太太运回家里。遗体暂时安放在老太太房里。二爷与三爷出奇冷静,赶忙小殓。寿衣与寿棺是早就准备好的。下人奔走哭号,购买丧礼需要的供品、香、蜡烛、金纸银箔等物。大爷、二爷、三爷一同往上海附近的亲戚族人报丧。比起来,大爷脸上的哀痛似乎更浓。

    娘逝去了,云泽似乎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不敢再任意妄为。安置灵堂的事情,细细请教了我和大奶奶,妯娌小姑一同布置灵堂、哀伤。云泽吓得整日哭哭啼啼,哀哀叫着“娘亲”。一个生命的逝去,即便是无关的人,也不可能不哀伤,更何况这是自己的婆婆。我心中哀伤且愤怒着,却不知道该如何释放心中怅然的情绪。

    比起我和三奶奶平静的哀痛来,大奶奶似乎最为伤心。从知道老太太的死讯开始,大奶奶就一直持续着高声嚎哭,嗓子早就哭破,尖声厉叫在府里飘荡。

    家里的几个人根本担不起置办整个丧礼的责任,做了个开头之后,连忙请了个总管、三个副总管,请内行人来派遣全府的人,安排个人的责任。账房不好选择自家人,请了九老太爷过来。唪经、入殓、接三、送路、成服、祭门、发引一系列事情,一样样做过去。连续好几天,披麻戴孝,重复着哭泣、跪拜、烧纸的动作。眼泪几乎要流干,整个人如同棍子一样,快没了知觉。

    大人尚好,小孩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又吓又怕,哇哇大哭。长白是长孙,歇了学习,一身素白随着大爷、二爷、三爷跪在起脊棚,接待前来奔丧的亲戚。

    姜府原是北京城的,按理老太太应当葬回北京城。然而现在世道混乱,能不能扶棺回北京还是说不准的事。再不济,也该将棺木寄在寺庙中,等世道好了再葬回北京。然而,乱世之中,找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寺庙都很困难。最安全最平稳的地方是租界,租界根本不可能有寺庙。无奈,只好在郊外买了一块地,作为姜氏一族的祖坟,在那里葬了老太太。

    七天的水陆道场,丧礼结束之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恍惚感。一家人聚在一起,身心俱疲。

    老太太已经去世,分家成为一件必然到来的事情。原本,是不需要商量的。三爷冷笑着,再一次提起了分家。大爷居然勃然大怒,狠狠拍了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分家,是不可能的事情。娘刚去世,你要让娘走得不安稳吧。”

    三爷有些疲倦,道:“让娘不安稳的人是谁,大家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大哥,你若还存有一丝良心,就不要再将大家团成一团了。分了家,往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各凭本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娘的去世,我和你大嫂的伤痛能比你们少一分?若是心疼娘,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分家。娘的心愿就是咱们兄弟几个和和睦睦平平安安地度日。二弟,你说是不。”

    二爷抬起头来,这些日子瘦得太快,两颊都陷了进去。以往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眼眶下呈现出青紫的颜色。他揉了揉眉心,道:“大哥,分家罢。娘走了,谁也不能再依靠娘了。”

    “二弟,你居然也这么说,一个个都反了反了!”大爷气得站起来,怒目而视。大奶奶走过去,附在大爷耳边轻声说着话。半晌,大爷的神情才冷静下来,坐在自己的位置,轻声说道:“云泽,娘去世前把当家的任务交给了你,你说该怎么办?”

    “啊?”云泽有些愣,迷惘地看着大爷。

    这些日子,云泽再也没用先前的光彩,规规矩矩地按照习俗穿戴上粗麻布做的孝服孝帽。说话间,也不再飞扬跋扈,细声细语的,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惊吓。

    这天一群人聚会,我和大奶奶三奶奶作为女眷,不便多说,她是姜府小姐,又是当家的,原本可以参与讨论的,却一言不发,缩在角落里。这会子被大爷询问,依旧晃不过神来。大爷眸子闪过焦急的神色,却因着身旁的大奶奶一再抚慰,竭力忍了下去。

    云泽思考了很久,才说道:“二哥,三哥,再过段时间分家,好吗?现在,现在实在、实在没有办法分家呀。”

    “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分家?云泽,你别闹了,分了家,你与三哥一块儿,三哥虽是无能,外头也有几个朋友,总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决不至于委屈了你。”看到云泽瑟瑟缩缩的模样,三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轻声说道。

    “可是,三哥,现在真的没办法分家呀。”云泽祈求道,嗓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我看到云泽这个样子,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云泽性格从不曾这么软弱,除非遇到了让她无法承担的后果。老太太的去世,决不至于就让她如此沉沦。难道……以前已经有了预感,也没有奢想过分家能分到多少财产。可是,看到云泽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怕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心中焦急,却不好外露,只能暗暗盘算我与二爷的杂货铺子以及万宝通银行的存款。若是租一个小屋子,应当能慢慢熬过去吧。

    三爷见云泽眼泪涟涟的模样,越加焦躁起来,道:“云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就想不通了吗?你没看出来,这个家成了什么样子?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分家,为什么呀?你告诉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泽怯怯地看着三爷,又看了看大爷,埋下头去,低声道:“现在分家,对二哥、三哥都很不公呀。府里的钱,府里的钱……都拿去投资了。”

    ……

    “云泽,你说什么?”各房的男子一齐惊声问道。

    大爷忍耐不住,推开大奶奶,走到云泽身边,厉声道:“你说什么,谁叫你说的?”

    三爷拉开大爷,冷笑着,道:“大哥,你着什么急,有什么事,让云泽慢慢说。你这样,是想吓坏她吗?”三爷挡住大爷,走到云泽身旁,护着她,轻声道:“云泽,你别怕,有什么事,交给三哥,你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出来,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是的,三哥,这也不是坏事呀。现在,投资的钱暂时收不回来,只要过一段时间,就能连本带利,翻几番拿回来。那时候再分家,对二哥与三哥都好呢!”

    “云泽。”三爷打断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道,“那投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三哥。”

    云泽求救地看着大爷,大爷挤出一抹笑容,道:“三弟,还是我来说吧。你不用着急,这件事绝对是好事。是这样的……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也认识了不少权贵,尤其是赵老爷,他可是大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靠着做多头,迅速发家,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工厂。赵老爷工厂里做出来的布,现在都卖到国外去了。他呀,认识了很多洋人,都是有本事的。这交易场所,就是他控制的。他做多头,肯定就看涨。他做空头,肯定就看跌。赵老爷是个讲义气的人,也带着我学习这投资期货债券的本事。这一次,他做了多头,我学着他,将府里空余的钱买了公债和库券。等到价钱上涨再抛售出去,咱们再分家,一人还能有一个现在这么大的宅邸。”

    大爷越说越得意,二爷与三爷的脸色都黑了。二爷尚好,我先前已经大致将姜府一日不如一日的形势跟他说过。他原就没想过占府里的便宜,愿意靠着自己的能力靠着我们的小杂货铺过日子。这会子虽然惊讶,却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三爷哪里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怒吼一声跑过去,拽住大爷的衣领,道:“你说,你到底做什么了,你挪去府里多少钱财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二哥?”

    “伯泽!”大奶奶惊呼一声,连忙依偎在大爷身旁,惊惧地望着三爷。

    大爷握住三爷的手,想要甩开,三爷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不愿意放手。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地,怒气冲冲地盯着大爷,似乎要将大爷生吞活剥了。无奈,大爷只得继续解释:“也没有挪用多少,大部分余钱是用了,还有这一处房产也抵押了。北京城外的地在离开北京是卖了的,但是青岛的房子、天津的房子、原籍的地都还留着,我没动。家里的首饰珠宝也没动。这段日子可能会过得比较拮据,不过只要熬个一两个月,公债涨了,我们就发了!”

    “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大哥!”三爷听大爷说完,举起大拳头,狠狠地砸在大爷脸上。大爷措手不及,没挡住。眼圈下,瞬间青肿起来。大奶奶看着心疼,眼泪落下来,委屈地喊道:“这什么世道啊,弟弟居然敢对大哥动拳头!”

    “动拳头?我恨不得杀了他!”三爷怒吼道。三爷的嗓音无比大,大奶奶忍不住抖了一抖,却强撑着挡在大爷跟前。

    大爷缓缓推开大奶奶,恶毒地看着三爷,一拳头挥了过去。三爷躲也不躲,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大爷肚子上。三爷的嘴角裂开,大爷也不好受,闷哼着捂紧肚子蹲了下去。大奶奶连忙扶住他,惊慌地喊道:“伯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大夫?”

    云泽眼泪流个不停,忽地闭眼,尖声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怕啊。”

    二爷想要上前,我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耳旁轻声说道:“二爷,不要过去。现在那么混乱,你不能也过去打架。冷静些,才能解决问题。”

    我知道,二爷不是过去打架,反倒可能劝解。可这种情况,还有劝解的必要吗?这一次再不解决分家的事情,往后只怕跟糟糕了,说不定,能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二爷愿意揍大爷一顿,我倒不会阻拦。

    二爷忍了忍,没有跑过去。云泽再也忍受不住,喊道:“都别打了,都是我的错,好了吗?要怪,你们都怪我吧,是我不该这样。呜呜……娘为什么要去世啊。娘在的话,三哥就不会坚持分家了,呜呜……”

    “原来是这样的!姜伯泽,你根本就不是人,我没想到,你的心居然比木炭都要黑。原来是这样的,哈哈……”三爷忽地狂笑起来,脸上无比悲伤,肌肤都拧曲起来。我见三爷忽地失态,脑中亮光一闪,忽地明白了缘由。大爷,果真不是人!

    三爷狂笑着,身子猛烈地前后摆动,指着大爷,流着泪说道:“姜伯泽,娘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儿子?为什么是娘去世,不是你这个败类死掉?你以前冤枉我,胡乱改账本,将你中饱私囊的钱财全部推到我身上。你贪财,也就罢了,我原谅你。可是,你居然连娘都不放过。我先前还以为你是真的关心娘,是真的只相信王大夫,才误用了那个庸医。我以为你只是不慎害了娘,没想到你全部是故意的。你害怕娘的清醒,你蓄意拖延诊治,让娘的病情越来越重。根本是你害了娘!”

    “你胡说什么,娘去世,我也伤心,我也不愿意。你不许胡说!”大爷连连后退,道。

    三爷依旧状似癫狂,讥讽地怒骂:“对,娘去世你也很伤心。你也哭,也痛苦。可是,你痛苦的是,娘的死亡没有在你的控制之中。你知道,只要娘去世,我与二哥肯定要分家。你知道,如果娘在,我和二哥再怎么想离开这个家,也不可能不顾及娘的心情。所以,你希望娘继续活着,糊涂地活着,在你的控制之中活着。但是,娘去世了,你担心了你害怕了,你害怕分家的时候,你挪用府里钱财的事情被我们知晓。我原以为,你的哭泣,是因为你还有一点良心,一点孝义。现在才知道,你哭的是你自己,你伤心的是你自己啊……姜伯泽,你该死!”

    三爷一句比一句尖刻,一句比一句锋利,像刀子一般。大爷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不断后退,嘴里喃喃道:“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奶奶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脸色,眸子里显出惊惧的光芒。大奶奶扶着大爷,跟着摆手,不停地否认。

    然而,在三爷如此直接的话语拷问之下,他们的神情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内心。事实,只怕就如三爷猜测的一样。

    二爷看到大爷与大奶奶无力的否认,忍不住大吼:“是这样的?事实就是这样的?是你们害死了娘?你们怎么会这么残忍?你们害了我一辈子,让我躺在床上过了二十多年,没有关系。你害

    长白重病,我与娘都知晓。可是娘心疼你,苦苦求我。我怎忍心自己娘亲祈求自己?我便也将愤懑藏在了心里。你们陷害七巧,我也忍了。可是,你们怎么可以害了娘?娘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咱们兄弟,耗费了心力,你怎么忍心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

    二爷攥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我害怕他承受不住,连忙轻缓地拍着他的背,唤道:“仲泽,仲泽……”

    “二哥!”三爷悲愤地唤道,“这个人,怎么配做我们的大哥,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说罢,三爷扑过去,压在大爷身上,狠狠地一拳接着一拳。大奶奶惊呼着,用力拉着三爷,试图要拽开三爷。大爷反抗,大奶奶帮忙,三爷身上落了不少拳脚,二爷再也忍受不住,扑过去也打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拦住他。

    做人,总该有些底线。一些恶毒贪心的人,至少对自己的亲人还不错。大爷为了钱财,居然蓄意害死了自己的亲娘。这种人,死有余辜,被打一顿已经算是轻的了。至于大奶奶,不知道她到底是配合大爷,还是大爷配合她,这些坏事,总少不了她。

    三奶奶一向胆怯,可是见自己的夫君如此痛苦,举起一个凳子,慢慢地挪了过去。

    要用器具了吗?好在,大爷完全被压倒在地,身子都翻不了。如果没有人制住大奶奶,只怕大奶奶为了解救大爷,不定用上什么器具。我心中一狠,逼了过去,脚下一用力,将大奶奶绊倒,与三奶奶一同动起手来。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打人!

    然而,压抑太久的怒火,在手砸到软绵绵的肉体时,才稍稍有些发泄。虽然,大奶奶并没有在我这里讨了好去。可是,她一次次的陷害,依旧大大影响了我与二爷的生活。每日,都心惊胆战的,害怕长白与长乐出事,害怕一个不慎,被大房抓住什么由头,闹出大事来。这一次,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吧。

    屋子里乒乒砰砰的,下人早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围在了门外。

    上次打架的事情,下人已经知晓。这一次,知道也是那么回事。虽然,不好劝阻,可是看笑话,是大多人的劣根。门外,人头黑压压的。三爷与二爷的控诉,也传进了下人的耳里。屋外,大家忍不住议论起来。

    “天哪,大爷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长白少爷的病,是他们害的?真是残忍,小孩子都不放过。”

    “连自己的亲娘都敢害,还不敢害一个小孩子吗?”

    “这样说来,榴喜姑娘也是他们害死的?”

    “哼,除了榴喜,韶怡姨奶奶只怕也不是伤心致死。”

    “天哪,太恐怖了!”

    ……

    下人的议论愈演愈烈。大爷与大奶奶完全被制服,只能被动地挨打。他们惊惧地喊着:“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没有做。云泽,快,拉开你二哥与三哥。外面的人,快点进来。反了,反了,我现在才是一家之主!”

    没有人听他们的。云泽吓得在一旁捂耳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下人没有谁听话,依旧围在门外。这种形势下,谁还敢再偏帮大房?

    ……

    连续七天的丧事,日夜不停,没法休息好,将每个人都折腾得精疲力尽。这会儿太过愤怒,才打了起来。撕打了好一顿,将情绪发泄出去,这才发现人已经累得不行。渐渐地,连举起一个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坐在地上,扶着桌子椅子,大口喘气。

    “分家……”二爷痛苦地说道,“明天就请了九老太爷过来,赶紧分家。至于你,再也不是我的大哥。往后,各过各的日子,再也不要互相打扰。无论你是富裕还是贫困,我不羡慕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是的,分家,必须分家。”三爷也没了力气,虚弱地说着。

    我不过是泄愤,下手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了。无论多么气愤,我也不会打死大奶奶,不会因为这两个人,害了自己。长白和长乐还小,离不开爹和娘。这会子,我尚有些力气,忙去扶起二爷,坐在椅子上,让他靠在椅背上,稍稍歇息一会子。

    二爷的身子弱,比不得那些从小健康长大的人。如今累了那么多天,郁闷了那么些日子,身子早就是即将崩溃的边缘。我倒了一杯茶,递到二爷唇旁,缓缓喂着他。自己的脑袋也无比胀痛,一下一下的,好似里头在擂鼓。可是,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

    三奶奶见状,学着我,也去扶三爷。只是,三爷的体力耗费更大,自己一丝力气也出不了。三奶奶力气小,只得唤道:“凤箫,凤箫。”

    凤箫拨开下人,走了进来,忙去帮衬三奶奶。这才将三爷扶了起来。

    还好,三奶奶还有凤箫。这么一个忠实的丫头,三奶奶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我喘息着,望着外头的人群。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冒了出来——是老李嫂子。这次聚会,原本将所有下人都关在门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没想到,老李嫂子也来了。

    “三奶奶,您也好好歇着吧。”虽然没有得到我的呼唤,老李嫂子依旧走了进去。其余的人,谁也不敢随意跑进来。主子乱成一片,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奶奶与大爷被恶打了一顿,两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大奶奶自然是不会死的,顶多晕了过去。我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三奶奶胆子小,也不敢往要害的地方打。至于大爷,他的衣服被

    撕得破破烂烂,露出肌肤的地方,看不到一块好肉,整个身子似乎都肿了起来。他一声一声的□,说明他依旧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二爷与三爷,依旧下不了狠手打死他。

    没有人过来照顾大奶奶与大爷。没有人敢这么做。谁要上前来,立马就会变成众矢之的。更何况,榴喜也是下人,是被他们害死的,下人又怎会没有怨言?再低下的人,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

    的性命。要知道,小喜这会儿就站在人群中,怨毒地看着地上的大爷与大奶奶。谁要敢进屋,只怕小喜马上就会与他拼命。

    其实,曾经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进来照顾大爷与大奶奶。可是,那个人死了,叫玉春。

    屋子里无比安静,只听得到人的呼吸声。大家都没有力气再打骂,只能坐着,尽量恢复一点体力。

    良久,大爷动了动,费力地说道:“分……家……罢……”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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